第367章 私交
丁廣來到城門口,隻見門口站著一大群士兵,把個偌大的城門堵得水泄不通,在城門口邊擺放著一張桌子,一個白袍修士大喇喇的閉眼坐在桌後,仿佛在魂遊天外。
丁廣立刻明白了,這是收錢的地方,他也不廢話,拿出十枚靈石撒在桌子上。
其實丁廣若是拿出留華府府主令牌來的話,多半可以免費入城,隻是他不想做得如此高調,怕引得其他修士注意,這裏畢竟是一劍門的地盤,他可是先後整殘了兩個一劍門天才弟子。
那白袍修士懶洋洋的睜開一條縫,斜眼看了看桌上的靈石,然後慢吞吞的從桌下摸出一塊兩寸長一寸寬的玉牌丟在桌子上,再順手把靈石一撫,用一個極大的靈石袋裝好,隨即再次閉眼神遊起來。
整個過程沒有一句話交流,丁廣很是眼熱的看了看他腳邊那大號靈石袋,然後抄起那玉牌走向城門。
有玉牌在手,城門口的士兵次第讓開,跟多米諾骨牌似的。丁廣見這玉牌兩麵光滑,既沒有紋路也沒有文字,不知它的作用是什麽,不過若無此玉牌,想必一劍門不會放他進入蓮池。
進得小鬆郡城裏,丁廣發現城內的情形與城外大相徑庭,城外熱熱鬧鬧,城內卻冷冷清清,街上連行人都看不到幾個,更別提什麽修士了。
丁廣有些不知所措,他想找耿憨他們,可是卻不知從何找起,丁廣想了想,決定去找個客棧安頓下來,兩天後,蓮池正式開啟,屆時一定能在蓮池附近看到他們。
丁廣信步走入一間客棧,一個夥計笑著迎了上來,他對丁廣微微一躬身道:“這位客人,小店已被人包下了,所以不能接待其他客人了,客人還是去試試別家吧?”
丁廣一愣,這客棧麵積不小,客房應當不少,這包下來得花多少靈石啊?丁廣無奈,隻得退了出來。
隨後他又去了五六個客棧,無一例外,這些客棧都被人包下了,丁廣不由得目瞪口呆,這次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他們行事風格果然不一樣,首先表現出來的就是不差錢。
眼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丁廣有些著急,他有練氣修為,風餐露宿不算什麽,但他來自地球,心裏對住所有著根深蒂固的依賴。
丁廣不死心,把城內所有大小客棧都逛了個遍,結果還是一樣,他欲求一間客房而不可得。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丁廣獨自一人站在凜冽的北風中,心中升起一股淒涼的感覺。
他現在無比懷念自己溫暖的家和慈祥的父母,他甚至覺得被盛冰軟禁在勝歸門也挺不錯,總比自己孤零零的求告無門好。他真心希望這次蓮池之行能幫他找到回家之路。
丁廣在街邊找了個黑暗角落坐下,這裏種著一棵成人大腿粗細的樹,丁廣背靠著樹,開始閉目養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丁廣隱隱約約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說話聲,由於隔得太遠,丁廣聽不清什麽內容,但聽得出這聲音是壓低喉嚨說出的。
接著,一陣極其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丁廣若不是進入練氣境界後變得耳聰目明,這麽輕微的聲響他還真不一定能發覺。
丁廣在黑暗中仔細聆聽,這腳步聲似乎還不止一人,而且他們正朝著自己所在的地方而來,丁廣大吃一驚,連忙啟動了隱身陣盤,然後一動不動的坐在樹後。
丁廣搞不清這是有人暗中接頭還是什麽江湖恩怨,但無論哪種情況,自己都不能被發現,不然接下來的事情很可能會遠遠超出自己的控製,盛冰的事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這時,丁廣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一停,一個極小的聲音說道:“就這裏吧。”聽聲音是個男的。
他話音未落,丁廣隻聽得“噓”的一聲,看來是另外那人示意他不要出聲說話,兩人神神秘秘的是要做什麽?
緊接著,丁廣隻覺得背後大樹微微一震,眼前一個光罩一閃,把他罩在了裏麵!
丁廣臉色大變,他居然被發現了,丁廣下意識的握住土陣盤,正要激發,突然聽到身後一個聲音說道:“應兄沒必要這麽小心吧,不過是一時半刻的工夫……”
丁廣額上冷汗直流,說話之人就站在樹前,離自己不到半米,好在聽那人的口氣,他並沒有被發現,這兩人還真會挑地方,自己露宿街頭都不得安寧。
丁廣緩緩放鬆下來,但並不收起手中的土陣盤,反而把金陣盤也摸了出來。他不敢回頭看,生怕會弄出一點點聲響,不過他剛剛看到的光罩是什麽?
這時,那個被稱作“應兄”的說話了:“單兄,你怎麽如此魯莽,你我二人私下見麵,此事非同小可,你居然在客棧附近就大呼小叫的。”
丁廣聽他們一個姓單,一個姓應,心裏覺得有些莫名的熟悉,隨即他想到了,城門口的那小夥下午跟他介紹過,勇王家來的小王爺的叫單平,相王家的叫應典,莫非自己身後站著那兩個小王爺?
那姓單的哈哈一笑:“應兄你這隔音罩隻能隔絕聲音,卻不能隔絕神識吧?”
丁廣算是明白了,他所看到的光罩是隔音罩,這是一種簡單而實用的法器,練氣修士都能用,人在裏麵說話,外麵的人聽不見。
這姓單的小王爺聲線較粗,即便是壓低喉嚨說話也很大聲,而那個應姓小王爺說話則斯文得多,加上他做事有條有理,相比之下,應姓小王爺更有“王”的風範。
那位“應兄”冷冷的說道:“單兄你不是說一時半刻的工夫就行嗎?那還要隔絕神識做什麽?我們早辦事早回去吧,免得引起你那些護衛的懷疑。”
“單兄”嗬嗬一笑:“我隨口這麽一說,應兄怎麽還上心了?隻是這次出來確有諸多不便,特別是我水叔,幾乎寸步不離,畢竟那東西太過珍貴……”
“應兄”接道:“我明白的,唉,我那三個護衛何嚐不是如此,真是搞不懂,我們家主到底是派人保護我們還是在監視我們?”
他微微歎了口氣,又低聲道:“我們兩方家主在朝堂上已是水火不容,我們卻在私下交易,這要是被人發現,恐怕我們回去後會被禁足的。在這個時候,你居然還是這麽大大咧咧的……”
丁廣算是聽明白了,他們兩應該就是是單平和應典,勇王和相王不和,但他們兩卻私交不錯,這次深夜出來,他們似要交易什麽東西。
單平嘿嘿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說道:“還是應兄細心,既然如此,我們快快交換看看吧,這東西用神識掃個幾遍就行了,完事後我們趕快回去,神不知鬼不覺……”
丁廣吃了一驚,單平提到用神識,難道他們都是築基修士?幸好自己沒有輕舉妄動,他雖然有些手段,但要同時對付兩個築基高手,那是絕不可能,逃都別想逃。
而他們的交易也奇特,並不是一方拿靈石買賣,而是把各自的什麽東西交給對方看,丁廣推斷很可能是功法或者法術,這類東西任何門派、家族都是不允許外傳的,難怪他們要偷偷摸摸的出來交易。
那應典歎了口氣,悠悠說道:“你那東西是光明正大的帶出來的,我可是為了和你交易從家裏偷出來的,此番風險……”
單平也歎了口氣:“我們的長輩鬧得厲害,說起來,都是為了那點權勢罷了,其實他們早已位極人臣,還這麽爭來爭去有什麽意思,他日若是我兩當上了這王爺……”
應典噗呲一笑:“單兄居然還有如此抱負,難得難得,隻是勇王一脈近些年來愈發式微了,單兄不知還能不能等到登上王位的那一天呢,嗬嗬。”
聽到應典的挖苦,單平也不生氣,他嘿嘿一笑,說道:“權利爭鬥嘛,此消彼長,有什麽好奇怪的,說不定過段時間我勇王一脈又起來了呢?”
應典“哦”的一聲,似乎很意外,他問道:“勇王是有什麽應對之策了嗎?”
單平說道:“我勇王再式微,也比那忠王強,你我兩家的長輩爭鬥,倒是把忠王擠到角落裏去了,哈哈。”
丁廣見單平突然扯到另外一個忠王身上,心知他剛剛失言了,勇王跟相王爭權,現在相王占了上風,但勇王一定有所動作,單平跟應典關係再好,也不可能把家族的大秘密說給他聽。
果然,應典“哼”的一聲,冷冷的說道:“單兄畢竟還是信不過我,你我相識多年,堪稱莫逆,原來在單兄心中還是更相信家人……”
丁廣聽得咧嘴一笑,這應典為了套情報什麽鬼話都說出來了,那單平天天跟家人在一起,他不相信家人難道還要去相信一個外人嗎?
單平聽到應典這麽說卻急了,他“哎呀”一聲,說道:“應兄,你這麽說就不對了,你知道我此次把這東西帶出來是為了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