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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二日約,情緣起

  今夜,正是一月之約的第二十八日深夜。

  李易的小院內。

  入定一般的李易,已整整一動不動的打坐了二十四天。

  然而就在此刻,一股凌冽的劍意突然在院內爆發開來,他李易終於醒了,也終於悟了。

  整個寒江城的劍,此刻皆是微微一顫,臣服在地。

  他腕上的承天劍也是飛旋而出,繞著他的身體疾飛,將院子照耀的光彩不停,片刻后才在他的眼前停下。

  李易伸出右手,承天劍入手,一根長發飄然於空中。

  這白刃出手,宛如飛燕歸林,劍光迴旋。

  一招完畢,承天劍歸於腕上,李易推開了院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只剩下了幾截斷髮,落於黑暗之中,不知何處。

  借著夜色掩護,李易翻牆出了慕府來到城門處,又趁著微微月光,縱身七步連登越過城牆,來到了郊外父親李寒空的墓前,他看著那青磚堆壘的土包,眼中有淚打轉,卻也不流下。

  一夜無言,李易就這麼站了整整一夜,也就這麼整整看了一夜,直到朝陽上天,這才跪下三跪九叩,轉身朝著慕府而去。

  城門口處。

  「讓一讓!」一聲悅耳的女聲自後方響起。

  李易正在回慕府的路上,經過城門時,突然城門外有一女子馳馬向他而來,且速度極快。

  而李易卻似沒聽到一般,他既不躲也不避,但就在馬匹快要撞上他時,他突然回眸凌冽一瞪!那女子胯下的馬匹,也驟然嘶吼一聲,前蹄踏起兩人余高,停了下來。

  李易也看清了那騎馬之人,馬上的女子,身著一襲桃紅色的輕紗短打,只在腰間和腕上系以白綢,明媚艷麗,幾如仙子,背上還背著一隻黑色革囊,囊長四尺有餘,囊里「叮叮」作響,似乎是裝了什麼長形的鐵器。

  女子還有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李易在看她的時候,忽然之間,便被撥動了心弦,他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女子。

  隨著這女子停在城門口,城門內兩邊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她身上。

  女子此刻剛安撫住了馬兒,目光便落在了李易身上,她打量了一眼李易,突然,她眼中閃過一抹詫異,「劍修!」

  聞言,李易也是臉色微變,自己身上沒有佩劍,劍鐲也在衣袖之下,眼前這女子卻能一眼就看出自己是劍修?

  就在這時,女子突然打開革囊,取出兩桿亮白的短鐵槍,直指李易,「在下沐盈盈,想來你就是那位引來天地異象的慕寒了,此等劍意傍身,卻為何不配劍於身。」

  一旁,有人驚呼:「什麼,她是沐盈盈,她就是那個挑戰燕國所有天才的女人。已連戰三十餘城,卻未曾一敗的絕世天才沐盈盈!」

  李易愣了愣,搖頭,「你找錯人了。」

  沐盈盈也是一愣,「為何?」

  李易回道:「我不知道什麼天地異象,這慕寒我倒是知道,他在慕家,你可以去找他!」

  沐盈盈柳眉微皺,「你不是慕寒!」

  李易微微點頭。

  沐盈盈打量了一眼李易,「倒是唐突了,不知閣下高姓大名。」

  李易笑了笑,抬手抱拳,「算不上什麼高姓大名,在下姓李,單名一個易字,李易!」

  沐盈盈下馬道:「李易?好,你有接我一槍的資格,不過見你未帶劍在身,那就接我一掌可行?」

  「來!」

  李易話音未落,便是兩掌相擊之聲,隨後二人各退三步,但李易嘴角卻似藏有淡淡血跡。

  誰勝誰負,不需言語,一眼便知。

  可那沐盈盈臉上卻有些不悅,「你為何要留手!」

  李易笑了笑,卻是無言,他本想使出空明掌,又怕傷了這恍若天仙的女子,只得半途轉了低等武技開山掌。

  沐盈盈見李易不說,嗔怒道:「李易,兩日後,我必要與你一戰,記得帶好你的劍!你住在哪裡,兩日後,我好來尋你!」

  李易答道:「慕府。」

  沐盈盈有些吃驚,「你不是姓李嗎?怎麼在,慕府?」

  李易擺了擺頭,「家父逝去前是慕家外姓長老,那時我還算半個慕府少爺,現在就慕家的一個雜役弟子!

  這就讓沐盈盈有些木訥了,她稍作停頓后,「哦,既是如此,那還請閣下帶我去慕府,我先與那慕寒一戰,兩日後再來與你過上幾招!」

  隨即,一人在前帶路,一人騎馬跟隨其後,周圍則時不時有人駐足停下,看向後者那盛世美顏,那一身桃色紅衣。

  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後的來到了慕府,沐盈盈的到來,慕家眾人在她入城之後就知道了,此刻大長老正親自帶著一干長老迎候在門口。

  慕家現在雖然強勢,但還是知道,這沐盈盈的名號,連挑三十七城天才而不敗,如此盛名之人,背後勢力,必定非同一般。也因為,若是這慕寒能擊敗沐盈盈,借勢揚名天下,那必有宗門大勢力看上慕寒,到那時慕家也會更進一大步。

  李易、沐盈盈兩人剛到慕府門前,大長老一行人便是迎了上來,當看到李易時,大長老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不過,他卻也沒有管李易,只徑直走到了那沐盈盈面前,抬手一禮道:「沐姑娘大駕光臨,真令我慕家蓬蓽生輝,沐姑娘快請進,府中已備好了茶飯。」

  沐盈盈不以為然,「我還有事,茶飯就不必了,叫那慕寒出來一見即可!」

  見這沐盈盈如此,大長老眼中一絲冷意一現既隱,忙道:「沐姑娘莫急。」說著,他轉頭看向一旁的一位長老,「還不快去請世子出來!」

  那位長老連忙轉身而去。

  這時,大長老又看向李易,臉色頓時冷了下來,「你還在這丟人現眼做什麼?還不滾去自己的院落修鍊!」

  聞言,沐盈盈柳眉一皺,而李易倒是無所其謂,他轉頭看向沐盈盈,「姑娘的兩日之約,在下記住了!」

  說完,李易便拂袖進了慕府,朝著自己的院落而去。

  大長老臉色頓時陰沉了起來,正欲追問兩日之約何意,而一旁的沐盈盈卻率先開口問道:「這李易是慕府什麼人?」

  聞言,大長老忙看向沐盈盈,神色煥然一變,一臉的柔和,「沐姑娘有所不知,此人是我慕家逝去供奉李寒空之子,天賦不過一般,但為人卻囂張跋扈,弒殺鬥狠,月前更是因覺醒了廢品靈根,心中有怨,性格更加乖戾狂妄……」

  就在這時,沐盈盈突然打斷道:「你說他囂張跋扈,這點我不多作評價,只是,你說他弒殺鬥狠,天賦一般?」

  大長老微微一怔,然後道:「他年滿十八,修為卻不過四重練氣境界後期,算不得優秀。靈根覺醒儀式,才過去不到一月,便藉由泄憤,殘害了三人性命,皆是死相凄慘。」

  沐盈盈神色有些古怪了。

  擁有此等凜冽劍意的劍修!在城門處與自己交手時,境界就不低於先天,更是不惜受傷,臨時變招,也不像是弒殺鬥狠之人啊!

  沐盈盈看了一眼李易的背影,沒有說什麼,此刻的她顯然明白了,這慕家與李易之間問題很大啊!

  這時,大長老又道:「沐姑娘是有所不知,此人見慕寒覺醒中品地靈根,又當上了世子,心生嫉妒,居然妄言與慕寒訂下一月生死之約。恰巧這約定之日,就是明日,沐姑娘若是無事,可住在慕府,到時還請沐姑娘做個見證!」

  沐盈盈看了一眼大長老,然後又望了一眼李易消失的方向,不禁薄唇微揚,微微一笑,頓時百媚皆生,竟是讓一旁的慕狂這麼一個黃土齊胸的人,也動了心,迷了眼!

  就在這時,那慕寒從府中走了出來,對著沐盈盈抱拳,一聲「沐姑娘!」才將那一旁的大長老,從遐思中拉出。

  沐盈盈目光落在了慕寒身上,很快,她眉頭皺了起來,顯然是失望了!隨即便回頭縱身上了馬,又看了一眼那李易消失的院道,「兩日後,我來尋他!」

  此刻,慕府眾人全部都呆住了,即使是那慕寒也是愣住了。

  這才剛見,就要走?

  就在這時,那大長老也回過了神來,他連忙走到了那沐盈盈馬前,微微一禮道:「沐姑娘,您不與世子慕寒比試了?」

  馬背上,沐盈盈頭也不回,「就他,還沒有資格與我一戰!」

  說完,其便策馬消失在了慕府眾人的視線中。

  沐盈盈身後,慕府眾人皆是呆若木雞,只有那慕寒沖了出去。

  他慕寒可是慕家千餘年的第一人,此女不過是仗著有幾段傳言,幾分姿色而已,就敢如此無視自己,這叫他如何能忍!

  至此,城門口那一慕也再次上演,配角則從馬變成了人。

  如李易回眸瞪馬一般,沐盈盈也回眸瞪了一眼慕寒。

  感受到那股凜冽之意,慕寒臉色大變,連退幾步,眼中滿是驚駭!

  結果,可笑的是,這人還不如那馬!

  見慕寒後退,沐盈盈回過頭去,嘆道:「你若只是停下,那我還高看你一分,可惜,你卻還退了幾步,還不如我胯下的馬兒,不是一般的差。」

  語落,她策馬而去。

  原地,只留下慕寒雙手緊握,他臉色極其的難看。

  而一邊的李易,已回到了自己的院落,沉默不語,坐在床上。

  「真的好美!」

  房間內,沉默許久的李易,突然憋出了一句。

  神秘男子聲音也在腦中響起,「是到了該思春的年紀了!」

  「咳~咳!」

  李易咳嗽了兩聲,沉聲道:「前輩,莫要再取笑李易了,之前那女子你肯定也見到了,你覺得她如何?」

  神秘男子淡聲道:「上品天靈根,天賦也還行,容貌更是上乘,還有血脈傍身,算是能勉強入眼吧!」

  李易愣住了,「前輩,她上品天靈根,如此天賦,才勉強入眼!」

  神秘男子道:「你先別管這些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你現在已經掌握了混元真氣,也悟出了劍意,可以嘗試修鍊劍技了。」

  聞言,李易連忙道:「劍技?」

  武技,在嵐界九州,武技共分四種品階,分為:天階,地階,玄階,黃階。

  武技!那可是相當稀有的,要知道,慕家這麼多年來的家底,也不過只有十來本黃階下品武技,兩本供直系修鍊的黃階中武技,還有一本只供慕家族長、世子修鍊的黃階上品武技!

  據說,寒江城最好的武技,玄階下品武技《威龍神掌》,在城主劉漢東手裡。

  而劍技,翻遍這整個寒江城,怕是連一本黃階下品劍技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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