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七爺說話這工夫,四哥已摸到了大門口,一手輕輕的扶往門框,另一隻已做好了準備開門。
「嘩」
門開條小縫四哥時澩立馬閃身出了去,只聽到門外一陣閃動,果然有人在門外偷聽。
一山邁步想去追,七爺拉住了他,然後立耳聽著外面的動靜,只才一小會,四哥又回到了屋內,對著七爺搖了搖頭。
七爺一陣疑惑,輕輕的呢喃著:「時澩都沒追上。」
四哥開口說道:「此人對我們院子很是熟悉,看似都在往院外跑,實則卻不然……」。
「難道是院里的人。」五哥孟存賢,出聲打斷了四哥的話。 -
孟存賢,袓輩上對風水那是很有一套的,孟存賢更是家族中的佼佼者,在者他家裡喜好玉石,江湖上有傳,天下玉石孟家佔一半,或許是這樣,這才使得他年少時目空一切,自以為他就是盡頭,還曾放狂言,說自己就是風水界的泰斗,玉石界的祖宗。
直到遇到了七爺,這才知道,自己所知只是冰山一角罷了。
七爺給他開啟了另一扇門,才明白自己還只是個門外漢,苦求了七爺倆年,這才留在了七爺身邊。
七爺擺了擺手,對著他們幾人說道:「罷了,先把正事說完。」
七爺又在他圖圖畫畫的那些紙張中抽出了倆張,放在了幾人面前說道:「我看了倆天,能看出的只有這一點,『頂』,所以玉牌還有種可能在屍身頭骨上…」。
七爺看出了五哥似乎有其它想法,開口問他:「存賢,你有什麼看法?」
「七爺,如果是頂,那墓室頂部,棺槨頂部,不都可以是頂嗎?」
七爺擺擺手,看了看其它幾人,然後還是對著五哥說道:「古人說頂天立地,畢然是頭頂天腳立地,再者說,如果是在墓室或者是棺槨的頂部,那樣必然會讓建造古墓及打造棺槨的其它很多人都知道,那秘密就不是秘密了。」
五哥連連點著頭,七爺又接著說:「再者說,頭骨經千年不腐,是最好的藏物之所,也是最好的藏毒之所,所以你們……如果開棺后的有屍毒,那人若是在有屍毒的墓中呆久了,怕是要出不來了。」
說完這些七爺轉頭看著一山,「有個方法會簡單些。」
一山不明白七爺為什麼看著他說有個簡單的方法,連忙問七爺:「什麼方法?」
「碎骸骨,取玉。」七爺說得乾淨利落,只是一山聽罷有些面露難色。
「七爺,原來您教我的時候說過,我們只求財,不可毀人屍身,斷己百年,再說,如果玉牌不在屍身頭骨,那又該如何。」
七爺擺了擺手:「我知道,只是我沒有更多的時間找出詳細的所在了,也沒有時間去了解這個墓葬中的一些毒氣暗囂,所以此行很是危險,我也只是想你們能盡量的少逗留,如果,如果真的有萬一,就先回來,然後再想辦法。」
看到他們每人都點了點頭,七爺這才鬆了口氣,接著說道:「墓主肯定在墓里設了機關,古人防盜,只求保百年之內,因此,在盜墓或是發掘古墓過程中,真正還能起作用的,多是機械伏弩機關。伏火:傳說中的鬼火也就是「所謂的『伏火』,能夠『飛焰赫然』,具有燒死盜墓者的效力。這種墓被稱做『火坑墓』,毒墓:古墓中置放有毒物質,天上飛鳥都難逃,多放置於棺中,或者是槨中,或在屍體上塗上特殊物質,製造屍毒。」
七爺拿起了煙斗,點了口煙,深深的吸了口才接著說:「這個墓中很有可能也只剩毒氣,幾佰年了,機關的就算能用怕是也不靈光了,但是這毒氣……,考古隊已挖開了墓門,想必墓里有毒氣也走光了,只怕這棺槨中,你們先把棺槨四周搜查一遍,若是能找到玉牌,那棺槨能不開就不開,如果,一定要開棺,千萬要小心,如果真的開棺見屍毒,馬上離開,否則重者中毒死亡,輕者也會成了廢人。」
一山輕嗯了一聲,他知道在那最黑暗的地底下,是一場生死較量,對手比活人更讓人害怕,七爺指著五哥說:「存賢,你跟一山倆人去墓里取東西。」
轉頭對著四哥又補充了一句:「時澩,你還是接應他們。」
五哥跟一山倆人同時嗯了一聲。
「嗯……」七爺若有所思的想著些什麼,對門口指了指:「時澩你留下,你們倆先去吧,好好休息下,今夜雲厚,就今天晚上去。」
一山跟五哥都應了一聲好的,就都退出了房間。
照以往都是一山跟存賢留在後面聽七爺還有些什麼囑咐,這次怎麼七爺把時澩留下了。
不止離開的那倆人疑惑,留在裡面的時澩也不明所以,沒等七爺開口,時澩先開口問了七爺:「七爺,今夜怎麼得把我留下了,是有什麼特別的事嗎?」
「嗯」
七爺應了一個字就陷了沉思里,他想起那天夜裡,讓存賢把趙月叫到跟前,把要去墓中盜玉的事告訴了她。一併也告訴她悔不該用這件事當成讓一山離開的條件,一山雖一身好本領,但是以前是心無雜念,辦事自然不急進,也就會安全穩妥些。
這次卻是大不同,他處處露著急切,七爺是真的怕有個萬一。
所以這才叫了趙月來,希望她能幫幫一山,也幫自己一把,因為這塊玉牌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當然七爺也跟趙月言明了這墓中的厲害,由她自己下決定。
只是七爺也沒有想到趙月當場就答應了。
只是想起那夜臨了趙月雙膝脆地,對著七爺就叩了一個頭,對他說:「七爺,若我跟一山真有萬一,清兒還望您……」。
說話間趙月眼淚已留下,強忍眼淚才把話說完:「還望您照顧好,讓她離開這裡,好好長大,平安一生就好。」
七爺當時也不可能再有推託,自是二話沒說就應下了……。 -
現在的七爺心裡是有懊悔的,不該為了玉牌,做出這些決定,時間太過倉促,準備太過不足,危險太大。
七爺更是害怕代價太大,大到他是不是能承受得了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些孩子們有的是在他身邊長大,有些也陪了他好些年了,再鐵石的心腸,也在心裡留下了痕迹。
七爺想到今夜這些孩子為了一些看不到,摸不著的東西去拼性命,心裡還是多有不忍的,他這一生已是孤老,那誓言又有何懼呢。
「七爺……」,四哥輕輕的叫了一聲神遊太虛的七爺,這都一支煙功夫了,七爺還是剛才的樣子。
七爺回了回神,深深吸了一口氣,心裡顧慮頗多,只是箭已在弦,怎能不發。
七爺嘆了口氣,對著時澩說:「唉,今夜除一山跟存賢,還有一個人也會去,到時候,你若見到不必太驚慌。」
「還有一人,是誰?」時澩不解,不知道七爺說的是誰,見七爺沒回自己就接著問:「是今夜門外那人嗎?」
四哥說完這話發現七爺正怔怔的看著他,眼神里怪怪的,像是突然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這眼神看得時澩心裡都毛了。
七爺聽到時澩這話腦子一瞬也轉開了花,他真的是老了,竟然把剛才門外那人給忘了。
還好時澩一語點醒夢中人,是啊,今天門外那人,必然也是為玉牌才會偷偷立於廊下。
那他是誰?想要知道什麼?他是知道我手中已有玉牌?他是想搶我手裡的,還是墓里的玉牌?他偷聽了多少?會不會他已有一塊玉牌?
時澩沒見過這樣的七爺,眼裡竟有那麼一絲驚慌之色,走近七爺身前,連著叫了倆聲,「七爺,七爺,是有什麼……」。
七爺抬起手攔住了時澩的話,又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