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楊仁宇見沈清還能看出些這匕首的端倪,心裡就更是高興了,也更加劇了他要不惜代價留下沈清幫他賣命的決定。

  楊仁宇雙手托著匕首,眼神高傲,言語得意:「這匕首內里用的是鄔金屬,這是世上最硬的金屬了,而這面如血紅的部分是一整塊手臂大小的星珊瑚,切割成倆個面附在了這鄔鋼上。這星珊瑚沒個幾萬年也得幾仟年才成了血色這麼好的一塊,還是這麼大的一塊。」

  楊仁宇摸著手裡的匕首,言語間慢慢就帶上了些傲慢之氣:「就是那些切割后的碎料,都夠你一家子揮霍一世的了。」

  楊仕宇說著說著就有點得意忘形了,他忘記了坐在他面前的沈清,那可是懟天懟地懟空氣的人,哪裡聽得進楊仕宇說這樣的話。

  「有錢能使鬼推磨,楊三爺去找幾個鬼幫你把玉牌拿回來吧。」

  「玩笑,玩笑,我們接著說這匕首。」楊仁宇也意識到又不小心傷著面前這位的自尊心了,指了指手裡的匕首接著說:「就因著這星珊瑚年代太過於久遠了,所以你也就是只看出了鞘是現代做的,而以為這匕首則是老物件的原因。」

  「楊三爺這是找我來,給我科普嗎?要是沒有其它事我就先回了。」沈清說完,連凳子都懶用手去堆,猛的站起來,後腳窩一頂,推開凳子起身要走了。

  楊仁宇見沈清說走就要走,忙起來伸手想抓住她,留一留她:「坐坐,坐,當然不是,聽我慢慢說啊。」

  沈清往後稍稍一躲,避過了楊仁宇的手,不耐煩的坐了回去,還順帶說上一句:「那麻煩您快點,我這還餓著呢,這一桌子菜沒有一個是我想吃的。」

  「稍安勿躁,稍安……」,楊仕宇笑嘻嘻的坐下,把匕首往盒子里放,抬頭無意的一眼,瞥到了沈清有些生氣的咬了下下唇,停了要說的話,快快的裝好了匕首,直奔今天請她來的主題了。 -

  「古墓那邊已有消息,玉牌的位置也有,就在那馬冠之中。」說到這楊仕宇在桌上翻過來一張紙推到了沈清面前,他在紙上早已畫出了馬冠的樣子,並標明了文字。

  沈清看著紙上畫的,楊仁宇說這是馬冠,可她怎麼感覺像只兔子,也沒經腦子思索,脫口而出一句:「這怎麼是個兔子模樣」。

  「噗。」剛準備喝口小酒的楊仁宇,給面前的一桌子菜洗了個澡,在看面前的沈清,看那一桌子菜的眼神就更嫌棄了。

  沈清伸手揮散撲過來的酒氣:「楊三爺,想笑就笑,有話說話,至於嗎。」

  楊仁宇一臉無奈,看來這還是他的不是,眼前的這一桌菜也是沒法吃了,示意身邊的人把酒菜撤了。

  「好,好,我一次說完。」楊仁宇拿起遞過來的毛巾擦著手,指了指給沈清的畫。

  「馬冠中腹位置我已經標出來了,玉牌應該就藏在那。一般要藏物的青銅器,整體不是一次澆鑄完成的,而是分別鑄成的,並用連接方法使之連為一體,而連接則主要有鑄合法,焊接法。如果真是這倆方法連接,那就要費些周章了,怕是暫時就拿不回玉牌了,那你也就只能先回來。」

  「一定要回來嗎?能不能,嗯……」,沈清本是想問問有沒有其它方法可用,轉念一想就按楊仁宇說的去做,免得話說太多又平白招他笑話。

  只是她更想把這事解決掉,離這姓楊的遠遠的,現在若真有方法,讓她把古墓搬回來,那她也定會去搬,搬回來第一件事就先砸在楊仕宇腦袋上。

  楊仕宇看著沈清欲言又止,臉上表情複雜,一時凝重有思,一時得意邪笑,就出言問沈清:「大外孫女這是有什麼其它方法嗎?」

  「沒有,只是想問能不能把馬冠整個弄回來,再想辦法。」沈清說完深呼了一口氣,已經做好準備讓楊仕宇笑一場了。

  只是她算岔了,楊仕宇並沒有笑,反而是跟她說起了,為什麼不能把馬冠帶回來。

  「這馬冠與馬簾相連,馬簾又與其它的馬具相連,如果因時間或者其它原因脫落還好,那一個馬面部的馬具就三五公斤樣子,如果沒有脫落,那一幅馬具至少也有十幾二十公斤重。」

  沈清聽著楊仕宇說完,輕輕哦了一句,不再反駁,任楊仕宇繼續說,只是心裡不禁的還在嘀咕,我有那麼柔弱嗎?幾十斤重拿回來最多也就吃力點,能有什麼的。

  「如果你見倆塊中間只有縫隙,而縫隙上並沒有細小的凸起點,那就只是用了併合之法,這合併之法嘛,就是在需要合併的倆塊青銅器內做上幾處倒勾型卡口,用力按下,使倆塊器物間的卡口互相牽挂上。這樣用併合之法合成的,那我們只需要用溥硬的利刃,沿著合併的縫隙,用力撬開就可。」

  說到這裡楊仕宇又想起了他的星珊瑚匕首,嘴角不經意的上揚了些,看了眼手裡的盒子接著對沈清說:「這也就是我為什麼先讓你看那星珊瑚匕首的原因,星珊瑚匕首邊緣都是鎢鋼,堅韌無比。」

  「所以是要用這匕首去撬開那青銅的馬冠,才有拿到裡面的玉牌是嗎?」

  「是的,裡面是玉石並不是怕火燒之物,所以我也就不敢肯定的說他們是用了什麼方法,只是這星珊瑚肯定是要帶上,這要是這併合之法,那有了它足夠打開那八個馬冠了。」

  「多少,八個,你到底要偷多少塊玉牌啊?」沈清一聽楊仕宇說的是八個馬冠,簡直就不敢相信,拍桌而起指著楊仕宇的鼻子就開罵了:「楊三爺,你不要過份了,當初說好是偷一塊玉牌的,現在你竟然跑出來八個……。」

  沈清站在那開起了連環炮,中間一點都沒給楊仕宇留插話的空隙,更不會去理會楊仕宇一直讓她坐下的手,直到楊仕宇喊出一句:「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沈清這才怒氣沖沖的停下了她那連珠的話頭子,雙手抱胸站在那,一幅你說,你接著說,我看你能說出什麼花來的樣子,瞪著楊仕宇。

  「玉牌只有一個,但是有八個馬冠,墓主是何用意現在已經不可能知道了,大概是想把玉牌再藏得深一點吧,你若剛才沒有打斷我,我正準備說這個。」

  唉,也不怪沈清怒火衝天,這楊仕宇說話也真是夠拖泥帶水的了,一句話非得繞著說,這不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嘛。

  沈清這下也想到楊仕宇為什麼不讓她把馬冠拿回來了,就算八幅馬冠全部脫落得只剩下馬簾,那就夠趕上她體重了,還真有難度。

  看來楊仕宇剛才沒笑,還真算是對得起她了,就是不知道他楊仕宇有沒有憋出內傷。

  楊仕宇見沈清不再像剛才那樣怒氣沖沖,才接著對她說:「先坐下,聽楊三爺把這些事接著給你講完。」

  「你快些講吧,我已經坐不住了。」

  「唉,好好,我快些講,剛才說哪了?」楊仕宇看了看還站在面前的沈清,她完全沒有要理她的意思。

  楊仕宇只好看了看手裡裝著星珊瑚的盒子接著說:「剛才說到拿它開八個馬冠都夠了,呃,還有什麼,好像也沒什麼了,就是你帶上這星珊瑚去,既然墓主用了八個相同的馬冠,那玉牌肯定就在其一了,反正就是帶上這星珊瑚去就對了,今天晚上就看你的了。」

  被沈清這麼一吼,楊仕宇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清楚這個問題了,想想也沒啥要交代的了。

  若不是二十年前他被傷了筋骨,這次也未必就得這麼求著這小妮子。

  楊仕宇想到這,滿臉又堆上了些笑容,把手裡的木盒子往沈清面前一推。

  沈清單單左邊嘴角一扯,看著推過來的盒子笑得似有所圖,對著楊仕宇說:「聽楊三爺的意思,這匕首是要送給我了。」說完伸手就要去拿那木盒子,只是慢了一步抓了個空。

  楊仕宇聽沈清那意思,這是要明搶了,馬上就把盒子又收回了自己手裡:「外孫女,你這是要明搶了,三爺爺是想你行事方便,才把這價格不菲的匕首拿出來借你一用。」

  楊仕宇特別把借你一用這四個字,說得又重又緩,就怕沈清聽不清楚。

  沈清撇了撇嘴,冷笑一聲說道:「小氣巴拉那個樣子吧,我才不稀罕這什麼星珊瑚呢,不過就是樣子好看,別是中看不中用,那可就尷尬了。」

  楊仕宇哈哈大笑了倆聲,摸著裝星珊瑚的盒子對沈清說:「大外孫女,激將沒用,這匕首實在是你三爺爺的心頭好,要不這樣,等這事成了,三爺爺送你幾件寶貝,不敢說讓你大富大貴,但也能保你一家一世無憂了。」

  「還真謝謝您了,我還看不上呢?只求這事完了,咱們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今生不見,來世不遇。」

  沈清這麼一說,正合楊仕宇意,他本來就是客氣客氣,就以他出了名的鐵公雞似的性格,這次能把這星珊瑚拿出來讓沈清用,就已經是下了好大決心了。

  「好,好,那我今夜就等外孫女的好消息了。」說著把手裡的盒子又一次推到了沈清面前。

  這次沈清等他完全放開了手才去把盒子聽到自己面前,打開盒蓋,那血紅的星珊瑚就在眼前,紅的如血一般就要流淌滴落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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