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她心疼

  「嗯。」白瑾玄對她相當坦白,毫無掩飾。

  「不行,你直接說出來,不就是泄露天機,那是要折損命數的。」曲清然立刻斷了讓他告訴自己的想法。

  繼續自己想。

  白瑾玄垂眸看著她認真的墨陽,唇角微微上揚。

  她在乎他的生死。

  並沒有覺得他強大到無堅不摧,就任意從他身上索取需要的。

  所以……曲清然對他有情。

  可那又是怎樣的情,情有多深呢。

  一旦這些想法在白瑾玄的腦子裡出現,就難以克制,想要知道更多。

  只不過他也明白,現在不是合適的時機。

  欲速則不達,不能剛嘗到一點甜頭,就把曲清然嚇跑了。

  「阿然吃些東西再想吧。」說話時便已經握住了她的手。

  曲清然哪兒有心思吃東西。

  把他往旁邊輕輕推了一把道:「你先吃吧阿玄,我不餓。」

  話音剛落。

  肚子很不爭氣的叫了。

  她這才回過神,低頭看了一眼餓扁的肚子,無奈的嘆了口氣:「吃,麻溜的吃!」

  坐到桌邊。

  她拿起碗,嘗了一口糖醋魚,酸甜軟糯,頓時食慾大開。

  碗里的飯逐漸見底,桌上的菜也一樣。

  等到快吃飽的時候才發現,白瑾玄壓根就沒動過他自己那個飯碗,全程在給自己夾菜。

  「你怎麼不吃?」她站起身,給白瑾玄盛湯:「別光是我一個人吃,多沒意思。」

  「好。」白瑾玄拿起湯碗,一口乾完。

  曲清然狐疑的盯著他:「幹嘛,這湯味道很差么?你怎麼喝湯跟喝葯似的。」

  「阿然幫我盛的,當然好喝。」白瑾玄認真道。

  「可你的表情很痛苦誒。」曲清然親自嘗了兩口,還挺鮮的。

  難道是因為,白瑾玄是重口味?

  這麼清淡的吃不慣?

  「其實不用遷就我,你要是喜歡吃重口,那就讓客棧的廚子做你喜歡的,反正咱們花了錢,不享受服務豈不是浪費。」她說罷,就起身朝門口走去。

  白瑾玄一把將她攔住:「阿然,其實我沒有味覺。」

  「你……沒有……」曲清然愣住,那兩字甚至梗在了喉口,說不出來。

  之前明明也一起吃過東西,從沒聽他提起過。

  不對。

  她甩了甩腦袋。

  準確來說,是自己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注意過白瑾玄。

  以往總覺得,他就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哪怕不吃不喝也是沒有關係的。

  可現在,突然知道白瑾玄沒有味覺,才對那些好吃的東西沒有興趣。

  心裡頭莫名覺得有些悶。

  悶得難受。

  眼中的他,那般完美。

  無論是樣貌、品性和天賦修為,哪一樣不是達到了巔峰。

  就好像圓月出現了一塊殘缺。

  曲清然不是覺得可惜,更多的是心疼和難過。

  她想,這種事情如果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會有多不好受。

  可……從白瑾玄的嘴裡說出來,那麼的輕描淡寫,就彷彿喝了杯水,走了幾步路,白天會醒來,晚上要休息一樣。

  真就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么?

  不,絕對不是沒有情緒。

  而是白瑾玄太能忍,太能剋制。

  「你……」她想說點什麼,覺得應該說點什麼。

  屋裡太過安靜。

  越靜,她的思緒就亂的更加嚴重。

  止不住的去想。

  「阿然,我習慣了,沒關係的。」白瑾玄的手輕輕落在她腦袋上,揉了揉。

  曲清然別過臉去,抿著的唇,動了動。

  是在調整情緒。

  良久,才啟唇道:「治不好么?」

  說出口的話,忽然整個人頓住。

  這話問的多傻。

  如果能治,以白瑾玄的能力,怎麼可能不去治?

  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治好曲丞身上的致命傷,但卻沒有辦法治好失去味覺的病痛。

  曲清然默默的站起身來:「我吃飽了,出去消消食。」

  怕白瑾玄跟著自己。

  又道:「不用陪我,我想一個人。」

  「好。」白瑾玄應下,看著她快步離開房間,眸色沉了下去。

  如果說之前會因為曲清然那些在乎的言語和舉動,而感到竊喜和高興,那麼現在,他更希望曲清然不會因為這些事情,變得不快樂。 -

  街道上,人來人往。

  曲清然的心思早已經飄到九霄雲外去了。

  滿腦子想的也是關於恢復味覺的事情。

  雖然知道,可能性應該很低,比如千萬分之一那種。

  可是不試試,又怎麼會知道究竟行不行呢?

  她漫無目的的胡亂走著,停在了賣糖人的攤位前。

  攤位老闆熱情招呼:「姑娘,可有什麼喜歡的樣式,我都可以給你做的。」

  曲清然看了一眼,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要兔子的,給剛剛那位姑娘。」

  曲清然轉身看去,正對上牧野含笑的目光。

  只看了一眼,就又轉身離開。

  「這……這姑娘走了,那糖人可還要?」攤位老闆手快的已經做完。

  「留著吧。」牧野扔下錢,追了過去。

  走在前面的曲清然雖然沒有留意,但也能感受到,背後有人一直跟著。

  轉了兩條街,實在是不耐煩了才停下腳步,冷掃而去:「夠了沒?」

  「曲姑娘的心情似是不好,看來是已經聽說,追殺令的事了。」牧野含笑道。

  「追殺令?」曲清然從他表情就能分辨出,這事八成和自己有關。

  否則沒理由,平白無故的出現,又跟了自己兩條街。

  壓下心頭那些思緒,正色道:「和玉鼎宗有關?」

  「原來姑娘並未知曉,那看來剛剛那幅失魂的樣子,和其他人有關吧。」牧野也免不了世俗八卦的好奇心。

  尤其是那天,看到出現在曲清然身邊的白瑾玄時,已經震驚之極。

  那可是出自江紅樓內一等一的高手。

  傳聞中,但凡和江紅樓有關的一切,都充滿了神秘。

  包括,那白瑾玄的修為根基,大概也能算得上是戮武大陸的謎題之一。

  他這麼多年潛在鳳鳴樓中,見過的人數不勝數,所以也能一眼看出白瑾玄對曲清然的保護,就差寫到臉上,不準人欺負。

  護『妻』的意味,太濃了。

  他實在太感興趣。

  這活了起碼有幾百年白先生,竟然對一個十四、五歲的丫頭,這般袒護?

  難不成真就是老牛吃嫩草,越吃越得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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