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一場鏖戰
眾人在蜥蜴島休息了一會，繼續出發。
他們此行的目的是阿瓦納島。
不過在這之前，他們還要去搜尋一下水中巨物，藍鰭金槍魚。
藍鰭金槍魚為遠洋性魚類，一般情況是不會靠近海岸的。
所以搜尋這種魚除了需要有豐富的經驗之外，還需要有一定的運氣。
這種魚不但體重超群，能承受的溫度範圍也是相當大的。
絕大部分時間，它們生活在溫躍層的上方和下方，深度超過9850米。
藍鰭金槍魚幼年時表現出強烈的群游習性，群游主要以視力為導向的，且多在晚上遊動，游泳速度可達每小時72.5千米。
為了這次出海垂釣，周辰整整籌劃了好幾天。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明天上午就會抵達本次的挑戰地點阿瓦納島，所以他們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去垂釣藍鰭金槍魚。
離開蜥蜴島之後，約翰船長放下了拖鉤。
見到這一幕，李子璇有些疑惑，「約翰船長這麼釣，能釣到魚嗎？」
「當然能了，一般的深海巨物都是拖釣釣上來了。」
賀建中等這一刻都等好久了。
其實自打一出港，他就想放下拖鉤了。
不過當得知這麼做違法之後，他才放棄了臨港拖釣的念頭。
「建中說的不錯，拖釣對巨物有著非同尋常的誘惑力，很多客船甚至貨船在航行的間隙，都會放下拖鉤進行垂釣，並且時有大物上鉤。」
周辰頓了頓，補充說道：「其實船上拖釣有兩種，一是行船拖釣，還有一種是定船拖釣。」
「行船拖釣顧名思義，就是船在行進中將魚線拖在船尾，鉤餌隨船拖動，使魚搶食，只是這種垂釣方式船不能開得太快。」
他指了指駕駛艙，「你們沒感覺到約翰船長在放下拖鉤之後，船速也降了很多嗎？」
起初，眾人還沒發現不同。
可當周辰說完之後，眾人頓時察覺出了異樣。
「還真是，船速比剛才慢了好多。」
賀建中後知後覺地說道。
瞧見大家都會拖釣很感興趣，周辰望向船尾後方的鳥群，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行船拖釣最有趣的不是釣魚，而是釣鳥。」
「啊？」
眾人聽聞，皆是一怔。
「釣鳥是什麼意思？」
梁天滿臉疑惑。
釣魚他知道，可這釣鳥是什麼鬼……
見大家都擺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周辰解釋道：「海鷗喜歡幾十隻、幾百隻成群結隊尾隨客船、貨船而行，一是吃船上拋出的殘食，二是吃被船的螺旋槳打死的小魚。」
「它們眼光尖利，看到船尾有小魚、大蝦或饅頭、肉絲在波浪中翻騰，立即俯衝下去，一口咬住，邊吞邊飛，魚鉤就鉤住它們的嘴內肌肉，當它們飛行到釣線拉直時，一個倒栽入水中，再也飛不起來了，這時釣魚人徐徐收線，就可以將一隻海鷗活捉上船。」
他的話音剛落，眾人便再次議論起來。
「真的假的，這也行？」
「老大，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
「有趣，掉了這麼多年魚還第一次聽說可以釣鳥的。」
可就在眾人議論之時，梁天突然出聲。
「老大，行船拖釣我能明白，那什麼是定船拖釣啊，既然都船都固定了，還怎麼拖啊……」
聽到對方的話，周辰微微點點頭。
「還是年輕人腦子快，一下子就聽出了問題。」
他摟著梁天的肩膀，繼續說道：「嚴格意義來說，定船拖釣都不是海釣，而是在江河湖泊中垂釣，這種釣法使用的釣具一般是手竿和沉底釣鉤線，鉤以小而輕的朝天鉤為佳。」
「釣魚的過程也很有趣，垂釣者只需要將船定點后，不斷向下風頭或下水流的方向撒炒熟的麩皮、麵包屑等餌料進行誘魚。」
「行船拖釣是船拖，而定船拖釣則是人來拖。」
「拖的方法很簡單，即將鉤餌拋向遠方，使鉤餌慢慢下沉，不等它沉到水底，即提竿將鉤鉺向上拖，或向近身拖，或向左、向右拖，拖的速度要慢，待鉤餌拖到將近水面時，再放下讓其下沉，一般釣者在拖2~3次時，就會有魚搶鉤。」
「運用這種方式垂釣，釣者不必看浮漂，只要手頭略有沉重或顫抖的感覺，將竿向上拎，就可把魚釣上來。」
聽完周辰的講解，眾人茅塞頓開。
「好吧，原來釣魚還有這麼多講究啊。」
聽完周辰的話，李子璇才意識到，這釣魚並不是看起來那麼簡單的。
「當然，如果釣魚很簡單，也不會有那麼多釣魚人時常『空軍』了。」
賀建中的話，讓眾人爆笑不止。
就在眾人說笑之時，梁天大喊一聲，「卧槽，那是什麼！！」
梁天的反應，讓眾人停止了說笑，齊刷刷地向著對方手指的方向看去。
「你眼花了吧，那裡沒有什麼啊？」
李強看了幾秒鐘，只看到了一片汪洋。
可他的話音未落，平靜的水面猛地噴出一道水柱。
見到這一幕，約翰船長也是走了出來。
他叼著香煙，示意眾人沒事，「不必擔心，只是一頭鯨魚。」
「鯨魚？！」
聽到這兩個字，眾人有些緊張。
鯨魚大家都知道，即便沒有親眼見過鯨魚，也在電視上或者海洋館內見過。
對方的尺寸，足以奠定它在大海中的地位。
眾人乘坐的這艘遊艇，可是禁不住對方一擊的。
「大家別擔心，就只有兩條座頭鯨。」
周辰觀察了一會，臉色這才恢復如常。
「兩條？！」
一條鯨魚，眾人都要嚇死了，周辰竟然說有兩條。
噗~噗~
正在眾人緊張的時候，遠處的海面果然噴射出了兩條水柱。
這一刻，眾人更加緊張了。
「還真是兩條。」
梁天攥著欄杆，聲音有些發顫。
「別怕，座頭鯨雖然大，一般情況是不會主動攻擊船隻的。」
周辰拍了拍對方的肩，示意他放鬆一下。
「親愛的，你剛才說就只有兩條座頭鯨不用擔心，是什麼意思？」
江婉的心思縝密，她聽出了周辰剛才話中深意。
望著對方顫巍巍的睫毛，周辰苦笑一聲。
自己這個女朋友心思如此縝密，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他頓了頓，說出了原因。
「座頭鯨雖然不是世界上最大的鯨類，但也是海洋中當之無愧的龐然大物，體型肥大而臃腫，座頭鯨成體平均體長雄性為12.9米，雌性為13.7米。」
「這種動物多成對活動，性情溫順，同伴間眷戀性很強，每年進行有規律的南北洄遊。」
「別看它們的體型龐大，可大家不要被它們的外表給嚇到，座頭鯨是鬚鯨科是沒有牙齒的，並且它們以鱗蝦這種體長還不到1厘米的小型甲殼動物為主要食物。」
周辰頓了頓，接著說道：「我剛才之所以說只有座頭鯨沒事，是因為我害怕這附近有虎鯨。」
「虎鯨？」
江婉對海洋動物不太懂，表情有些疑惑。
「沒錯，虎鯨。」
「虎鯨作為海洋十大霸主之一，曾經欺負過不少大型魚類，就連鯊魚和藍鯨也可能成為它們口中的食物，所以大部分魚類都不敢輕易的靠近，但是只有座頭鯨會在聽到虎鯨狩獵聲音時趕過去阻止，據觀察，座頭鯨就算救不下獵物，也會擾得虎鯨不能安心狩獵，可以說是真正的死對頭。」
「這兩種動物只要一遇上，多半要把附近的海域攪得天翻地覆，好在這附近沒有虎鯨。」
周辰說完，江婉卻是更加疑惑了。
「那座頭鯨為什麼和虎鯨過不去啊？」
眾人也覺得很神奇，紛紛湊了過來。
「也許是保護同類吧，在虎鯨的食譜當中，座頭鯨幼崽也是在其中的。」
「雖然受干擾的虎鯨不一定咬死過座頭鯨的幼崽，但只要是有虎鯨出現，座頭鯨都會出手干預對方捕食。」
「座頭鯨這樣做可能就是讓虎鯨在以後遇到座頭鯨寶寶時，能夠有所忌憚吧。」
周辰思量了一下，接著說道：「不過也有人認為這可能也是一種單純的報復行為，因為座頭鯨小時候經常被虎鯨欺負，所以便記下了這個仇，長大后選擇報復。」
周辰的話，讓眾人既覺得吃驚，又覺得搞笑。
「哈哈哈，它唱歌了。」
也許是聽到有人在談論自己，遊艇附近的一條座頭鯨，竟然唱起了歌。
見到這一幕，江婉也是感慨道：「聽不懂它們在唱什麼，不過這旋律好好聽呀。」
「聽不懂，不過據我所知，雄性座頭鯨每年約有6個月時間整天都在唱歌，而且其歌聲中敲擊音與純正音的比例與西方交響樂中兩者的比例非常類似，這種龐然大物至少能夠發出7個八度音階的音，但它不是毫無章法地在吼叫，而是按照一定的節拍、音階長度和音樂短語來歌唱。」
周辰也覺得對方的歌聲，很空靈，很唯美。
兩條座頭鯨跟隨船遊了一會，便離開了。
「好美啊，真是一對神仙眷侶！」
董欣望著遠處的兩條座頭鯨，心中充滿了小女生的渴望。
座頭鯨的出現，並沒有打亂他們的計劃。
約翰船長對此早已是見怪不怪。
他從小便跟著父親在海域航行，長大后也從父親的手上接過了船上的帽子，見過鯨魚的次數就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這也是為什麼他剛才會如此淡定。
「前方就是藍鰭金槍魚的時常出沒的區域了，大家可以準備釣竿了。」
約翰船長微笑說道。
「太棒了，終於可以釣大魚了。」
賀建中扔下手中垂釣小魚的釣竿，換上了垂釣大物的巨物竿。
「1000萬，我來啦！」
賀建中用力一甩，鉤餌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美妙的弧線。
「1000萬？什麼1000萬？」
李強聽到對方的話，不僅有些疑問。
「靠，這你都不知道，釣上一條藍鰭金槍魚價值1000萬啊。」
賀建中說道。
「別逗了，不就是一條魚嗎？值1000萬？」
對方的話，李強一個字都不相信。
可就在李強還要反駁的時候，周辰微笑說道：「建中雖然有些誇張，但他也沒說錯，前不久東京豐州市場舉行新年首場金槍魚拍賣會，一尾重達276公斤的藍鰭金槍魚以1.932億日元成交，創下歷史第二高記錄，摺合人民幣就是1200多萬元。」
周辰的話，讓眾人皆是震驚了。
「卧槽，還真是啊，那我得來一條。」
李強本來還在玩小魚竿，聽聞之後也換上了一支巨物竿。
也許是聽到眾人在談論價格，約翰船長緩緩說道：「如果能釣到藍鰭金槍魚，我可以為大家提供寄賣服務，只收8個點的手續費。」
他說完，還拿出一疊發票。
賀建中覺得很稀奇，但周辰其實是知道這個操作的。
其實很多的澳洲漁船，都是可以提供寄賣服務的，而且有本地人牽線搭橋售賣的價格也要比外地人售賣的價格高。
最主要的是因為船長和租客是利益共同體，只有賣價高，他們的提成才會更高。
其實即便對方不說，若是釣到藍鰭金槍魚，周辰也打算讓其幫忙寄賣的。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還沒釣到魚，對方就開口了。
事實上，約翰船長也在等，他在等周辰過來詢問價格。
如果對方主動問，他肯定要把手續費定在10-12個點。
可這眼看就要到垂釣海域了，這些人除了拍照就是看鯨魚，根本就沒有談價格的意思。
見到這一幕，約翰船長頓時就慌了。
他還以為周辰等人提前聯繫了寄賣商人。
在澳洲除了船長可以幫租客寄賣魚獲，港口也有一些專門做寄賣服務的店鋪，甚至一些有門路的水手，也可以幫忙寄賣。
由於這些人只是充當中介，幾乎沒有成本，所以他們的服務費要比船長低。
這也是約翰降點的主要原因。
瞧見眾人沒回應，約翰繼續說道：「在我這裡寄賣不僅價格划算，買家還可以實時轉賬。」
漁船船長和好多魚商合作，誠信度很高。
最主要的是船長的經驗豐富，他們能夠保證魚出水之後的品質。
這也是魚商喜歡和船長合作的主要原因。
在船長這邊收魚，魚商是可以在確認魚獲品質沒問題的前提下，直接付款的。
這些是其他中介無法保證的。
「沒問題，那就祝我們豐收吧。」
周辰嘿嘿一笑，應了下來。
對方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周辰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
時間緩緩流逝。
眾人從下午一直垂釣到黃昏。
中途就賀建中上了一條體型還不錯的鰹魚，其他人幾乎就沒有什麼像樣的魚獲。
起初。
女生們還都是興緻勃勃，後來乾脆進船艙休息了。
李強和胖子有些暈船，也停止了垂釣。
只有周辰和賀建中還在堅持。
鏖戰還在繼續。
天色越來越暗，就當所有人都都灰心喪氣的時候，周辰突然喊道：「卧槽，這條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