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獸!戰獊狼!
盯著轉身重新看向小白的怪獸,感覺到座下小白身體都在微微顫抖,林朝手不覺死死握住了長槍,身體繃緊,第一次,在對敵之時心裡沒了底。
「吼!」林間再度發出一聲歷吼,小白緊張的脊背明顯一松。
那怪獸正對著小白呲牙,聽得那吼聲身子微微一怔,然後轉身迎向了從林間直衝出來的煌彤。
怪獸的身軀比煌彤要大上很多,帶著泰山壓頂之勢撲了上去,煌彤卻一絲不懼,敏捷的閃過它的撲擊,避開它肋下的利刃跳躍到了它的背上,張口就咬了下去。
怪獸發出一聲歷吼,翻滾在地上,和煌彤纏鬥在了一起。
撫了一下小黑的背,蕭凌風跳下了馬背,看著多吉沖了上去,揮舞著腰刀和林朝兩人將那想藉機偷襲林朝的月羌族人擋下,從背後背簍里找了顆月見草出來,一邊將月見草捻碎,一邊嘴裡輕吟著斷斷續續的曲調。
小黑拿頭蹭了蹭蕭凌風的背,把她往前頂了一頂,蕭凌風笑著回頭,輕拍了下它,低聲道:「就是它追著你們將你們趕到了這裡?好了,別怕,煌彤會收拾它的,啊,你說煌彤還太小,呀呀,你們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好了好了,別擔心,那獊狼力量已經耗得差不多了,它在這個世界停留不了多少時間了,好好,我知道,不能讓它回去。」
將月見草抹在了手掌心裡,從腰間掏了串精巧的銀鈴夾在手指間,走過殺完月羌族人撲上幫忙煌彤卻被那獊狼一爪子拍飛的多吉,和長槍被獊狼利齒咬斷再一爪子抓在他背上將他踢飛的林朝,嘴裡輕聲吟唱著,然後猛的躍起。
銀鈴發出悅耳的聲音,和那微不可聞般的吟唱一起,組成了奇異的曲調,那女人在陽光下躍起的身影曲線極為優美,卻讓林朝眼瞳猛的一縮,不顧背後的劇痛便想撲上去。
在他手剛剛撐地借力躍起,那女人已經閃過了那怪獸的撲擊,飛躍到了它的背部,一手用力勒住了巨狼的脖子,一手緊緊的按在了它的後背心上。
吟唱聲逐漸加大,獊狼奮力掙扎,巨大的爪子在地上刨出了巨洞,一雙血紅色的眼瞳似乎要迸出血來,憤怒的將撲上前來的兩個男人再度給拍飛出去,然後飛快的轉身,叫背上的煌彤也甩了下去。
但是不管獊狼如何的掙扎撲騰,蕭凌風都如同一片輕羽一樣沾在了它背後,而她的手則是一直緊緊貼在了它的後背心,讓月見草的汁液隨著她的吟唱和手掌心裡微微的光亮將它的皮毛腐蝕,慢慢的在那堅硬連林朝的槍尖都刺不進去的皮膚上開了一個洞。
獊狼慘叫出聲,紅色的眼瞳凶光暴漲,憤怒的吼叫聲里夾雜了悲鳴和嗚咽之聲。
蕭凌風勒住它的手臂上被它頜下硬如鋼針的毛刺給割裂開無數道傷口,獊狼的唾液滴落在傷口上發出了滋滋之聲,白煙混著鮮血,在傷口上冒了出來,讓林朝再度怒吼一聲,不顧被獊狼爪子在腹間抓裂開的大口子以及流淌出來的腸子,紅了眼的再度撲了上來,雙手用力抓住了獊狼的大嘴向兩邊扳開。
獊狼抬起爪子就揣,卻被隨後撲了上來的多吉一刀砍下,腰刀的刀刃在多吉全力揮舞之下,也只是在獊狼爪子上留下淺淺一道痕迹,然後就卷了刃口。
獊狼狂吼一聲,爪子揮舞,在兩人身上留下深可見骨般的爪印后,將兩人揮了出去。
微閉起眼睛,不去看那兩人不顧身上傷勢鍥而不捨的進攻,蕭凌風收斂起心神,嘴裡的吟唱越來越快,獊狼背後的洞也越來越大,劇痛讓獊狼暴跳起來,連連發出凄厲的吼叫,只是它每次一想翻滾對付背上之人,就會遭到那兩血人和煌彤不要命般的攻擊。
手掌已經穿過那脊背,蕭凌風的吟唱聲微微提高了些,讓空氣里都似乎帶上了震動,煌彤一怔,然後低聲嘶吼著擋在了在地上掙扎欲再度起身的兩人面前。
手猛的緊握,握住了那顆跳動著心臟,蕭凌風手一捏,將那心臟捏碎后,便快速躍開,跳下了它的脊背。
天已黃昏,金黃的陽光肆無憚忌的照耀在平原山巒之上,天邊絢麗的晚霞拉起了黑夜的帷幕。
獊狼凄厲的吼叫震動了大地,然後消失在了一片火光之中,從煌彤嘴裡吐出的一點小火絲,引發了它身上幽藍的火焰,只是瞬間,就將那巨大的身軀燒成了灰燼,然後消散在了風中,一點痕迹都沒留下。
只除了一邊那兩個重傷的男人和一個手臂傷得猙獰的女人,還有一隻恢復成獒狀的獸。
「凌娘子!」叫了一聲,林朝一手捂著腹部傷口,一手撐地,從地上掙紮起身,踉蹌兩步走到蕭凌風身邊,小心的捧起她那鮮血淋淋的傷臂,從懷裡掏出傷葯便準備往她手上倒。
「你……」蕭凌風先是一怔,抬手便扶住了他,然後拿過他手上的傷葯,低聲道:「我無事,給我看看你的傷。」
林朝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道:「無事,你回馬車上去。」說著將已經破爛的上衣解下對腰間一纏,道:「咱們得快走。」
來的這一批兩百多月羌族雖然全滅,但是保不準後面還有人來,一旦再來個兩三百人,以他們現在的情況只怕危險。
「林朝,」輕喚一聲,蕭凌風拉住了轉身欲去牽馬的林朝,用完好的手架住了他,道:「你傷的不輕,後面的事,交給我吧。」
林朝側頭望著她,嘴角牽上一絲微笑,剛欲說話,只覺眼前一陣發黑,輕聲嘀咕了一句,人便昏了過去。
要強的傢伙!蕭凌風用力抱住了他軟到的身體,打了個呼哨,要小黑引著馬將馬車帶過來,然後將人放置在了馬車裡,回頭再拖了早已經昏過去的多吉,用力也抗上了馬車。
雖然心裡有所準備,可是解開兩人的衣服看到那些深可見骨的爪痕之時,蕭凌風心底還是震動了一下,微閉了下眼,眼前卻忽然閃現出為了不影響自己心神而特意忽視掉的那兩人拚命攻上前的場景,都已經傷成這樣,還一次次不要命的往上撲,心底深處那已經被她深埋起來的地方微微一動,便又用力的按捺下去。
「煌彤,你在前面引路,小白,你看著馬,找個隱蔽的地方,咱們要先療傷。」對外面喊了一聲,馬車開始自行行走起來之時,蕭凌風從背簍里翻斂出要用的藥草,將林朝的纏繞在腹部的衣服撕開。
利爪在腹部留下了五道深痕,其中一道已經抓裂他那堅硬的腹部肌肉,掉落在外面的腸子都變成了紫黑色,讓蕭凌風眼睛頓時一縮,從懷中掏了顆藥丸出來塞在他嘴裡,收斂心神,切斷那已經壞死的部分,重新縫合。
多吉身強體壯,一身的肌肉如同鐵鑄一般,獊狼的爪子在他身上留下了許多道血肉翻飛的傷痕,倒是都沒傷到要害和筋骨,林朝則是除了腹部那道口子,在肋下和背部也有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想來,是在他抓住獊狼大嘴之時受的傷。
細細的清洗縫合上藥,蕭凌風手掌按在兩人心口,低聲吟唱,從她手掌心裡有淡淡的光芒融進了兩人胸口,讓那些傷口上因為獊狼之毒而產生的青斑逐漸消失。
兩人的傷處置好,人也從昏迷轉為沉睡,蕭凌風才從馬車上下來,見煌彤帶路,將馬車和馬群都帶到了一個隱秘的山谷之中,讚賞的拍了拍煌彤的頭,讓它自己出去覓食。
夜色已深,滿天星光璀璨,月華如水,山谷間開滿了露草花,星星點點,將山谷映照得美麗非常。
深吸一口氣,再長長呼出,脫了外衣,蕭凌風走到了清溪旁邊,開始清理自己手臂上的傷口。
獊狼並不是被容許可以到這個世界來的獸,而且,就算是被容許來到這個世界的獸,也要遵守鐵律,不能在人類世界裡面對獸進行狩獵更別提對獸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後代,而且,就算是被容許穿越界限前來的獸也有時間限制,但是那獊狼追著小白從西域到山丹,時間並不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火龍王要躲到內陸冰川來產子,讓獊狼居然可以越界前來?
撲了一把冰冷的溪水在臉上,抬頭望向那姣姣明月,蕭凌風自嘲一笑,算了,想這些幹嘛?這個世界和獸變成什麼樣子關自己什麼事呢?不過是一個被拋棄的祭女,就算這世界變成地獄,那也是那些人自己的選擇……
心底再度冒出絲絲黑氣,蕭凌風的眼瞳浮起了一絲鮮紅,讓在她身邊飲水的小白低鳴一聲,微微退開幾步。
「快走!凌娘子!別上去!」馬車裡傳出低低的聲音,讓蕭凌風的心神一凜,再度撲了一把冰冷的溪水,將那心底的悸動給壓了下去。
將帕子在溪水裡浸濕,蕭凌風起身回到馬車裡,見林朝嘴裡不斷發出快跑凌娘子快跑的低吟,手也在空中揮舞,忙坐到他身邊握住了他手,探手往他額頭探去。
她下去之時,他的情況已經穩定,不過就這麼一會,額頭之處就已經滾燙炙人,只怕是因為腹部的傷口讓獊狼爪毒進了內臟,麻煩了……
微一沉吟,脫了衣服,用完好的手臂抱緊了他的身體,蕭凌風吻住了他那滾燙的唇,頂開他的口齒,將自己的津液度了過去。
林朝的身體也是滾燙,修長健碩的身體好似從裡面燒了起來,肌膚上卻無一滴汗滴,蕭凌風冰涼柔軟的身體剛一附上,他便本能的抱緊了那個讓他感覺舒適的身體,發出了舒服的輕嘆,嘴裡的囈語慢慢低了下去,昏睡在了她的懷裡。
後半夜林朝的身子退了燒,多吉的身體又燒了起來,蕭凌風只能認命從林朝的轄制里脫身出來,抱住了多吉那熊般的身體,再度做起了人體中和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