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章 美人枯骨
水榭里的嬪妃們驚叫著四下奔逃,兼有直接嚇暈過去了的,謝太后更是對後面一倒,就人事不知了。(.網首發)
麗妃強壓住心裡的恐懼,一手拉著德妃,一手便去拉賢妃,口裡道:「我們快走!」
「慌什麼?」坐在離得幾人不遠位置的易嬪發出了一聲清冷的笑聲,聲音涼涼的道:「不過是道虛影而已。」
說著,她嘴裡喃喃吟唱,手中手勢優雅連連翻出各種花樣,一個銀色的光圈出現在了空中,隨著光圈的擴大,那獸也越來越近,近到,就算在水榭之中,麗妃也似乎感覺到了那獸的臭氣。
眾人驚叫都出不了聲,看著那獸張開那一口就能將舞台吞下的巨大嘴巴,夾帶著撲天巨浪而來。
那麼大的浪,便是想逃也逃不了,有些人腿一軟,便直接軟倒在地。
在獸夾帶著巨浪就要湧上舞台之時,易嬪嘴角噙著一絲輕笑,將那光圈擊了出去,正正擋在了慕容澈的面前。
巨浪直接撲上了那光圈……
然後,如同泡沫一般的消失……
只是那麼一瞬間,就消失殆盡,唯有艷陽高照,滿湖荷花迎風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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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嬪拂了拂衣袖,一邊往舞台走去,一邊語調悠閑般的道:「台上的人都給我抓了。」
旁邊的侍衛們直接沖了上去,以剛才擋獸都沒有的速度和勇氣,將那些四散逃開的少女都給抓了回來,其中也包括謝美人。
閑庭信步般慢慢踱到慕容澈面前,站在他面前,看著已經完全失神只留了眼白的慕容澈,再掃了一眼他腳下還在滴落的水漬,嘴角掠過一絲蔑然,易嬪一手扶住了慕容澈的腰,一手從身後宮女手中拿過披風給慕容澈披上,然後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
「獸!」身子顫抖著,眼珠逐漸回來,慕容澈這才慌亂的驚叫出聲。
「哪有獸?皇上莫怕,不過是個虛影而已。」易嬪扶著慕容澈在一邊扶欄上坐下,接過後面太監遞上來的熱茶,道:「皇上喝口熱茶壓壓驚,妾身這就給您找出來,那行此惡毒之事之人。」
「虛影?假的?」慕容澈喃喃自語了一聲,猛然站了起來,大怒道:「誰?是誰?膽敢謀害朕!」
「皇上莫急,那人,左不過就在這些人裡面。」易嬪安撫了慕容澈一句后,抬起了頭,眼中帶著陰冷的笑意,手指一指,道:「搜她們的身。」
她身邊女官應了一聲,直接撕了一個離得最近之人的衣服,不顧她的尖叫,從她抹胸里掏了張小小的符咒出來。
尖叫聲中,一張張的符咒都被搜了出來,最後,總共十張符咒放在了慕容澈面前。
謝美人臉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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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幻咒符,謝美人可真有錢,能出十張幻咒符,要的材料可不少。」掃了一眼那符咒,易嬪長長的指甲套輕按在嘴唇上,發出了清冷的笑聲。
「什麼意思?」慕容澈面色蒼白的問道。
「召喚虛影用的,是要用死人的血肉做成,孕婦或者是嬰兒最好,還要將陰魂之氣注入進去,嗯,要穩住這些使制符之人不被影響,還得要上等的防護靈石。」易嬪藐了謝美人一眼,對慕容澈道:「皇上受了驚嚇,還是先回去休息為好,此事,便交給我處理可好?」
「千刀萬剮!滅她九族!」滿臉猙獰,慕容澈狠聲道。
掃了一眼那些少女和謝美人,易嬪附耳在慕容澈耳邊輕聲道:「皇上,這些人便交給我處置好了,她們施咒想害你,妾身正好可以利用她們反施大咒,為皇上的皇宮,設下最堅實的守護。」
慕容澈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點頭道:「好,都依你!」說完便扶著太監的手起身。
易嬪喚了太監抬了肩輿過來,扶著慕容澈上了肩輿,然後道:「緋兒,你跟著皇上回去,先讓皇上好生睡上一覺。」
緋兒應了一聲,跟在肩輿後面往易嬪宮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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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慕容澈的背影都不見了,易嬪走到謝美人面前,面上笑容天真甜美,用金色指甲套抬起了謝美人的下頜,輕笑道:「我還擔心你那膽子太小,一個個的送人來我收拾起來實在是麻煩,嗯,沒想到你居然給了我個驚喜。」
「娘娘,我冤枉啊!我不知道她們會帶這些!這都是她們自己的主意!我是冤枉的!」謝美人咬著牙抬頭道。
「娘娘,就是她,就是她非要我們帶在身上的,說是可以保佑我們得到皇上寵愛,我們都不知道這個居然是謀害皇上的,是謝美人陰毒,和我們無關啊!」聽得謝美人如此說,幾個少女大聲叫道。
「喲,你們都聽到了?」易嬪抬頭掃視了一圈舞台上的侍衛太監,眉眼含笑的看向了水榭之中,笑道:「這可不是我冤枉她們了,可不是都有罪嘛?」
「易煙,你休想藉此機會害我們,太后太后!」謝美人掙扎著對水榭大聲叫道。
「謀害皇上,太后還能護你?」易煙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她,笑道:「來,給我說說,誰給你的符咒?誰讓你謀害皇上?」
「你胡說,都是你栽贓陷害,這宮裡,會這些的只有你,啊!我明白了,一定是你使的詭計,那怪物本是你召喚前來,又自己作勢擊退,然後嫁禍給我們,那些本是護身符,又那裡來的力量召喚怪物,而且,偏生是在你在的時候出來!」眼珠一轉,謝美人大聲叫道。
「啊喲,居然能想出這個理由,嗯,不算太笨,我都想為你鼓掌了。」易嬪手指壓在唇上笑出了聲,走近謝美人,示意控制著她的侍衛退後,然後臉貼著她的臉,在她耳邊輕聲道:「你出生謝家,可知謝家是個什麼樣的人家?謝家,是前朝余脈,在前朝之時,是聲名顯赫的世家,這個,你定然知道,可是,你可知,在千年前那場大戰之時,謝家出了幾個擁有通靈之力的人,其中一人做了當時月公子的侍女,而月公子,是當時靈力最強之人~之一,據說,那侍女生下了月公子的遺腹子,後來便發展成了如今的謝家,你能使用這些符咒就說明你也有通靈能力,我打你主意很久了,今兒是你自己蠢送上門來,你,是最好的祭品!」
「你……什麼意思?」謝美人茫然問到,看到她慢慢退開的臉上那詭異的笑容,心裡突的冷了下來,如冰般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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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易嬪輕喝了一聲,周圍便湧上好些侍衛太監將那些少女們給綁住,往她們大叫著冤枉的嘴裡塞進軟布。
「上刑架!」
「他們要幹嘛?」德妃的手不覺抖了起來,蒼白著臉看著那些人扛來一根根的長竹,聽從一個蒙面女官的指揮打在了湖裡。
「不知道,我們走吧。」麗妃嘴唇也微微的顫抖著,輕聲道了一句,便欲離開。
「各位娘娘,皇上有旨,要各位娘娘觀看處罰,要記著,敢謀害他之人的下場。」一個太監低垂著頭,尖著嗓子叫道。
麗妃停住了腳步,目光冰冷的看向湖中。
這是要殺雞給猴看嘛?
竹子綁成十字型按照那蒙面女官的指示打入水中,形成了一個外人看不懂的陣型,全部打完已經將近正午時分。
看了下天,易嬪走到嘴巴被堵住的謝美人面前,笑道:「我不追問你背後是誰,想也想得到,能做出這種事的會是何人,謝美人,一路好走。」
謝美人嗚咽著想要掙扎,卻被身後侍衛直接扛了起來,走下舞台,踏著齊胸深的水,將她成大字型綁在了那竹架上。
四十九個女子,分別綁在了四十九個竹架之上,以謝美人為中心,形成了一個規則的六角形。
「美人枯骨,呵呵~」易嬪輕笑出聲,道:「今日,便讓我們看看,是如何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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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枯骨……
易嬪一聲令下,站在那些竹架旁邊的太監便用薄若蟬翼的小刀,一片片的割著那些美人的肉。
每片肉,都薄到能看到裡面的脈絡。
然後,將那些肉片,小心的放入了湖中。
切第一刀之時,侍衛下了美人的下頜,拿出了堵住她們的嘴巴的布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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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自盡都做不到,那些美人的痛叫之聲,似乎一直在湖裡迴響。
從正午響到了子時。
直到美人成了枯骨。
而被逼著坐在水榭里觀看的嬪妃們,再無一人能堅持清醒。
所以她們也沒有看見,午夜之時,月上中天,一輪滿月直映在了那刑架形成的六角陣型里。
四周的侍衛都上了岸,湖上只留了四十九具骨架,和那一層層飄在水裡的肉片。
暗魅的魘氣從四周湧起,鮮紅的湖水無風自動,在水底下,湧起了波瀾。
無數條細小的黑影在水中穿梭翻滾,隨著月色更亮,血氣更足,那些本在風中回蕩著的女子慘叫似乎變成了低低怨毒的低喃,在那六角陣型裡面盤旋迴響。
黑影逐漸聚集成型,當嘴巴剛剛形成之時,就一口咬住了一片肉片。
女子的尖叫聲再度響起,凄厲,滿含怨恨的在六角陣型里回蕩。
而隨著那叫聲,黑影聚集速度也越來越快,在湖水裡形成了一群黑色的魚群,張開著滿是利齒的大嘴吞噬著那些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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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榭里的人都已經在易嬪的命令下退走,湖邊只留了易嬪和幾個宮人。
「沒想到,這鎖魂陣的威力這麼大。」懶懶的靠在軟靠上,易嬪打了個哈欠,對身邊的蒙面女官道。
「陣能封獸,自然也能引獸,只是,你為何要將陣下在這裡?」蒙面女官嗓音嘶啞的道。
「你不知道嘛?呵呵,北海祭地也有不知道的事嗎?」易嬪嘻嘻笑了起來,金色的指甲套指了指湖面,道:「那便好生看著吧,好戲,可要開演了。」
隨著她的笑聲,在御湖中心,閃過一道清冷的光,好似湖底深處猛的燃起一股烈焰,又瞬間消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