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六章 平王的架勢
五月十七日,慕容澈勉強上了早朝,卻被御史大夫一句宮中嬪妃宮女被陰毒殘殺可有此事的責問給氣得直接拂袖而去,隨後便從宮中下旨,謂謝美人謀害皇帝,罪當誅九族,念是太后親眷,特誅三族。[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800 ]
謝家位於江南,宣旨的宮使和抓人的禁衛出發之時,楊清河到了清灣別院。
別院所在的山谷只有一條山道通行,在山谷入口,由木槿花枝編成的籬笆合著一扇柴門,門扉半遮,柵欄上的木槿花開得奼紫嫣紅,很是絢麗。
很有一番鄉間野趣的模樣。
楊清河坐在毛驢上摸著下巴看著那木門和籬笆良久,終是下了毛驢,讓它自去吃草,然後推開了那扇門扉。
柴門推開,裡面是一片開得金燦燦的雛菊,其中一條石子鋪的小路彎彎曲曲的通向裡面。
楊清河眉頭不覺一皺,四下仔細看了一下,確定是沒有人後,眉頭就皺得更厲害了。
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楊清河將昨日林朝畫的地圖拿出來看了看,別是那小子喝醉了,給我胡亂畫的吧?
「可是楊清河楊先生?」帶了些陰森森的聲音突的在身邊響起,楊清河直接掠出去三丈,才駭然回頭。
他的輕功已是極為不錯,可愣是一點沒發現旁邊有人!
「嘿嘿,小子的功夫不錯。」從那雛菊花叢里慢慢站起一人,身上金紅的衣衫隨風飄起,一對精光四射的三角眼帶著陰冷的笑意看著他,捋著鬍鬚的手骨節猙獰好似骷髏包著一張皮般。
「宇文先生!」一聲輕喝在小路那頭響起,隨著穩重的腳步聲,一行侍衛從裡面走了出來。
宇文先生嗤了一聲,身子一伏,便失去了蹤影。
「楊先生,請別見怪,宇文先生沒有惡意,」領頭的林忠走近楊清河,聲音頓了一下,道:「他只是聽說楊先生輕功卓絕,所以想比試一下。」
「雁過不留毛的宇文綽?」楊清河從袖中掏出帕子姿態優雅的擦了把額頭的汗,含笑問道,見林忠點頭,心裡不覺罵了一聲娘。
你個老怪物,幾十年前就成名的天下輕功第一,你好意思找我這個晚輩比試?
林忠訕笑一聲,做了個請的手勢,道:「楊先生請,我們殿下正在等你。」
沿著小路走出一段路,出了那雛菊花海后,便隱隱可見山谷里那一片花樹之中透出來的青磚黑瓦。
林深花茂,鳥鳴聲聲,楊清河搖著羽扇悠悠然的跟著那林忠往裡走,心裡卻在數著那些隱在樹上灌木里花叢后的人數。
南海山民生於森林長於森林,他們在叢林之中自然有自己的隱秘之法,萬人藏於林間,你都感覺不到。
想起姐姐所說的話,楊清河嘴角掛著輕笑,眼底卻微微沉了下去。
若不是他本身功力高強,又在剛才被那宇文先生一嚇,還真是發覺不了,這花香浮動鳥鳴聲聲一派安靜舒寧之地隱藏了那麼多護衛。
而且這些人有序隱忍,是被訓練得極好的之人,戰鬥力應該也不錯。
那個一看就輕浮無用的平王能帶出這樣的人?
還是說,他身邊也有像我一樣的人?
再走了些距離,林間現出了一道白牆和厚重的大門,上面牌匾上大書四字,清灣別院。
「楊先生,請。」見楊清河停步抬頭看那牌匾,林忠微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同時,那厚重的大門悄然無聲的打開。
隨著大門打開,分列在白玉鋪成的道路兩邊盔甲鮮明手持長槍盾牌高大威武的士兵也慢慢露出了全貌。
羽扇在手掌上敲了下,楊清河嗤了一聲,這是想給我下馬威嘛?
「楊先生,我南海習俗,迎接尊敬的客人,必要展現我等真正實力,此番前來京城,楊先生是第一個受此儀式的。」林忠在旁邊輕聲道。
「哦?」楊清河眉頭不覺輕揚,笑了一聲,邁步走了進去。
啪的一聲整齊劃一的聲響,兩邊的士兵一下立正,盾牌緊握在手立於胸前,長槍擊在盾牌上發出了厚重有節奏的聲響。
楊清河的面色微微僵了一下,隨之笑容更深,手搖羽扇從那兩列擊盾相迎的士兵之間走過,走向那在士兵頭頂上露出高檐飛壁的正堂。
一邊走一邊想,媽的,下次我也帶人來!老子帶上戰鼓來!
雖然是別院,那正堂卻是極有氣勢,九階白玉台階,千年楠木的立柱,台階之上立柱之間站了一個身穿紫金色親王袍服頭戴金冠的男人,陽光斜斜照下,在他身上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讓那挺拔如松的身影帶出了凜然霸氣。
楊清河微微停頓了下腳步,眯了眼睛看向那人,陽光照在他身上,大柱的陰影卻讓他的臉好似隱藏在了一片光影之中,但是那種藐視天下的霸氣,卻不是那個平王能發出的。
而且身形也不對,平王長得禍國殃民,身形柔軟,坐不了一下就要找地方靠靠,根本不可能有這種巍峨挺拔之勢。
*
見他停了下來,台階上之人從光影中走了出來,一步步的走下了台階,站在了楊清河面前。
「你?林朝!」楊清河愕然叫了一聲,腦中急速飛轉,道:「你是,慕容朝!平王慕容朝!」
「楊兄!」慕容朝抱拳一禮,然後收手,伸手往台階上一指,道:「請。」
「請!」腦子還在震驚狀態,楊清河帶著輕笑請他先行,跟在他身後上了台階。
十一皇子的名字是秘密,但是作為同樣是皇子的安王還是知道的,但是楊清河真的沒想到,那個林朝,居然是慕容朝……
但是,如果慕容朝是林朝,而不是那個陰陽怪氣的娘娘腔,那麼,這個合作倒是值得期待。
*
「喲,我還以為安王第一謀士楊清河膽子小不敢來了呢?」剛踏進正堂的門檻,就聽得一語調輕浮的聲音道。
「哪裡,楊某在京城無權無勢,又沒有靠山可以連宅子都拿了來使用,只有一頭老驢,哎……」面對那斜著身子一點坐像都沒有的慕容晚,楊清河的五官都靈動起來,嘆了口氣道。
慕容晚嘖了一聲道:「大燕首富楊家說這話,你也不怕丟人。」
「我姐姐有句話說,賺一千萬,不如省一千萬來的簡單。」楊清河羽扇輕搖著,目不斜視的往慕容晚走去。
沒有去看那一步步走得如同帶了冷冽之風的慕容朝。
那個男人,臉上已經沒有屬於林朝那天真中帶了些憨厚的笑容,那唇角清淡的笑意一點都沒有到眼底,讓他居然心裡起了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