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二章 驚變24
梅君悅出生之時,梅家還是鼎盛之期,祖父是太尉,伯父是狀元郎,梅家百年門第,雖然說比不得秦夏幾家顯赫,也是京城數得上的鐘鳴鼎食的名門。【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800()】
只是梅君悅卻沒有怎麼享受到梅家的富貴,他父親是太尉酒後上了一個粗使丫頭生的庶子,讀書不成只會玩女人,梅君悅的母親就是他父親在外面找的一個流鶯,只是因為生的是唯一的一個兒子才被接回了府。
父親嫡妻無子,殺母留子抱了他到身邊教養,雖然各項用度遠比不上嫡系嫡子們,在梅家也是一個被輕視的存在,但是也算是梅家少爺,衣食無憂。
只是這樣的生活也就到十三歲為止,那一年梅太尉和時任吏部侍郎的伯父在黨爭之時落敗,被推出來頂了所有的罪責,梅家十五歲以上男丁處斬,十五以下的男童發配北疆城,女眷也大多被發配北疆城。
北疆寒苦,梅家那些嬌生慣養的夫人小姐和小少爺們那裡受得住這樣的苦楚,還沒有走進北疆地界,就死了大半。
入了北疆地界之後,嫡母也熬不住死在了路上,死之前拉著他手要他一定要恢復梅家榮光,要讓那些地底下的梅家人看看,最後振奮梅家的,就是這個一直被他們瞧不起被他們鄙視輕蔑的梅弘玥。
將到北疆城時,他們一眾人除了幾個身體強健的僕人梅家子弟就只剩了他一個人,而那時,他也已經奄奄一息,被隊伍給丟在了路邊。
然後被打獵回來的蕭凌風所救。
十日後,他見到了韓子墨。
因為有文化有心計有謀略,韓子墨調了他到自己麾下,隨後五年,他跟隨著韓子墨走遍了北疆大地,看著韓子墨戰獸,看著韓子墨將北疆城修建成一個繁華富裕的城市,看著韓子墨組建了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
他,在深深崇拜敬佩韓子墨之時,在那一天,他發現了自己心底的心思。
他,愛上了那個男人,那個智勇無雙的男人。
在那一天,惡戰之後韓子墨靠在樹樁上假寐,夏日陽光從森林的縫隙里灑下,在他俊美的臉上落下點點斑斕,他長長的眼睫毛輕蓋住了那銳利的目光,不知道做了什麼美夢,那冷冽的唇角也勾出了溫柔的線條,剛剛大戰過,他卸了盔甲,衣領也拉得很開,露出了那白皙精緻的鎖骨,那優美的脖頸線條,讓他吞下了口水。
他,對一個男人的身體產生了**,他想和這個男人糾纏在一起,身體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想被這個男人填滿刺穿,想被這個男人用他那強壯的身體撞擊,想被這個男人侵犯……
他當時滿臉通紅,在冷煌走過來的腳步聲中倉惶而逃。[千千]
他本想就這麼跟著韓子墨,這麼跟著他打造一個北疆帝國,北疆雖然人煙稀少氣候嚴峻,但是地域廣闊資源豐富,不光有北疆平原那萬里沃野,還有生長著許多珍奇藥材的連綿山脈,迷霧森林之外的北地更是望不到邊的廣闊,金銀寶石礦極為豐富,說是遍地金銀都不為過。
跟著韓子墨,建立一個獨立的,地域比燕國還廣闊的王國,那是他當時的夢想。
但是,那一年,慕容澈到了北疆城,找到了他。
慕容澈許諾說只要助他登基,他將以他為相,恢復梅家當初的榮光,不是別人,而是他梅弘玥恢復的梅家榮光。
中原之地,燕國……
在掙扎了一夜后,他選擇了中原之地,他想著,北疆之地本就在韓子墨的控制之下,但是,逐鹿中原,只要是英雄就會想要中原之地,唯有登上那個中原之地的皇位才是真正的皇者。
他要助韓子墨登上那最高的位置!
他要成為韓子墨的丞相,包括中原江南南海北疆之地的龐大帝國的丞相。
為此,他不惜墮入地獄背上忘恩負義之名協助慕容澈對蕭凌風下手。
可是,他沒有想到,韓子墨居然為了那個女人上了天祭台,為了那個女人以那樣慘烈的方式死去。
憤怒之下,他折磨著那個女人,折磨著那個從雪地里拉了他起來,從獸的嘴邊救了他下來的那個女人。
當他下令那些人折磨她侮辱她侵犯她,把她打入地獄,他也有想過自己會有報應,當憤怒過後只剩下傷心之時,他也想過,行此不義不道之事的自己,以後會下地獄……
可是,他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下場……
身上的傷口很痛,但是再劇烈的痛楚都比不上他被剝光,被人從後面塞進東西,而那個人,那個他一心一意的愛著什麼都願意為他做的男人,就這樣看著,看著他被這樣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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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獸卵塞進去后,蕭凌風還順便渡了一些靈力進去讓那獸好早點孵化,做好一切后,站起身來拍拍手,見梅君悅一副羞憤欲死的模樣,不覺笑道:「怎麼?覺得羞愧?我沒封你的嘴啊,你要想死,隨時都可以死。」
「你……」將身子綣伏在地上,梅君悅咬著唇說不出話來。
「我?我如何?當年,你不也是這樣說的?我只不過是重現了一下當年的場景而已。」甩了甩手,蕭凌風淡淡的道:「不過,我不會讓我的朋友上你這個連心都骯髒透底的男人,你那地方,也就適合慕容澈那賤人,還有~」哼了一聲,蕭凌風的話頓在了看到周圍男人們的神色之時,然後猛然發覺自己說了不得了的話,神色頓時訕訕起來。
韓子墨摟住了她腰,手中化出水汽幫她將手洗乾淨,一點點的細細的洗著她的手,只那顫抖的手出賣了他的心情,那種憤怒和愧意讓他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當年的情景……
那些人……他為什麼將殺那些鷹衛的機會讓給了慕容朝,應該自己動手,將他們碎屍萬段!
他的表情依然沉靜如水,可是那水面下的怒氣讓蕭凌風心尖都顫了一顫,感覺道有衣襟飄動的風聲,忙做全身防備狀回頭,想著最好是什麼武林高手過來正好可以讓這些一看就是憋著火的男人們狠揍一頓好趁機轉移視線。
頭一轉,就對上了三雙怒火熊熊的眼睛……
好嘛,為什麼柏子衿會這個時候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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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蕭凌風將手在衣服上隨手擦擦喚了一聲,上前兩步抱住了柏子衿那發著抖的身子,輕聲道:「無事了,已經過去了,我,早就已經忘記了。」
一邊說,蕭凌風懊惱得想揍自己一頓,怎麼就得意忘形了呢?對她來說,那些事早就已經成了過往,她已經將那一段當成了鍛煉自己心智的歷練而已,所以她無所謂重現,只是一心想著讓梅弘玥自作自受一次……
她卻忘記了,對於韓子墨和柏子衿他們來說,這是多麼傷人心的事。
柏子衿抱住了她,強行想壓抑住心裡的怒氣,可是卻依然壓抑不住身體的顫抖,緊緊的抱著她低低的道:「對不住……」
一滴滾燙的淚滴落在她的臉頰之上,那種心碎的痛意從他身上傳了過來,蕭凌風心頭也不覺一痛,忙道:「不生氣,我們不生氣,你看,咱們這不是報仇了嘛?對了,你還不知道我幹了什麼呢!這就讓你看!」
說著回頭,剛準備發出靈力,見狂徒一臉猙獰的站在梅君悅旁邊拿著戰斧正在比劃著怎麼切肉剔骨,蕭凌風忙道:「狂徒你站遠點,等下別被波及到了。」
波及?狂徒不解的看向了她,見蕭凌風那擠眉弄眼的模樣,呆看了她三秒,提著戰斧退開一些,順便將磨著牙也在琢磨著怎麼切肉剔骨的冷煌冷箜給拉開了一些。
一手拉了柏子衿,一手拉住了身子都已經僵住的韓子墨,蕭凌風退開了幾步,同時招呼著那些一個個眼睛發紅怒火滔天的男人們退後,然後呼的一下從手中彈出了一絲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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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君悅發出了一聲怪異的叫聲,那聲音里夾纏了痛苦又帶了那麼一點魅惑,隨著他的叫聲,幾條觸手從他的下*體下面伸了出來。
那些墨綠色的觸角上滿是疙瘩還流著噁心的墨黑色汁液,從那下面伸了出來后便纏繞上了梅君悅的身體。
觸手爬過身體帶來的那種陰冷滑膩噁心的感覺讓梅君悅身體急劇的顫抖起來,尖聲歷叫起來,帶著淚水的雙瞳看向了韓子墨,叫道:「殺了我!求求你們!殺了我!」
韓子墨緊緊握住了蕭凌風的手,她手掌心傳來的溫度成了唯一能支撐他站立著的力量,看著那些觸手逐漸爬滿了梅君悅的全身,一條觸手還從他大叫著的嘴裡伸了進去,聲音冰冷的道:「殺了你?那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身體裡面的觸角越來越多越漲越大,猛然衝擊之時讓梅君悅痛叫出聲,聲音卻又被嘴裡的觸角給堵住,讓他連咬舌都做不到,他滄然四望,看到的卻都是帶著刻骨恨意的目光。
梅君悅忽然想起了幾年前,那時候,他們都還年少,一起在北疆平原縱馬,一起圍著篝火喝酒,那時候,他們快意豪放,那時候,他們生死相依,因為他的武力值低,每次作戰之時,他們都會將他護在身後……
他們曾經是生死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