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道人擺攤
幾人說干就干,元容去找夥計要了桌子板凳。道人找掌柜的要了紙筆寫了一個大大的「相」字。
也不去遠處,就在客棧門口不遠處把攤子支了出去。譚三,宣朗,元容站在旁邊看,卻被道人攆到對面。客棧掌柜的還送來了一壺茶,兩個茶杯。算卦這事比較隱秘,所以看見人多了別人就不來了!
道人就這麼坐在那裡,也不叫,也不看人,就那麼閉目默默地念經!
譚三三人也就那麼蹲在對面,不時的看看道人,自是在一邊說笑。
一上午也沒人過來照顧道人的生意,道士就這麼坐著閉目養神!譚三中午去給道人端了一碗面過來,下午依然這麼坐著。
傍晚時分,道人也是有點無聊,正自喝茶,卻是過來一個老漢對著道人道:「這位道長,不知卦金幾何?」
道人言道:「隨意!」就又不說話了。
老漢看了看左右道:「我想讓道長看看我最近的運勢?」
道人道:「手拿來!」道人看看老漢左手,又看看右手,伸出自己左手掐指算了起來。老漢就這麼看著道人。
片刻,道人睜開眼道:「你不是本地人吧」見對方點頭又道:「你是來此做生意的」對方有點頭。
道人又道:「你來此地已有一月有餘,來時你老伴讓你早日歸家,對嗎?」那老漢吃驚的看著道人道:「這也能算出來,你可真是神仙呀!」
道人微微一笑,接著說:「貨物交接還算順利,就是貨款一時結算不了,耽誤了你的歸期!你不是算運勢,你是算的財運、歸期吧?哦!對了,你是販馬的。」
那老漢一臉喜氣,連說不錯!
道人又言道:「歸期當在收到錢之後!」有掐指算了一下道:「短則三日,長則五日!定能收款!」老漢喜滋滋的掏出一粒碎銀子遞過去,連聲道謝著走了。
元容從對面跑到道人那裡,問道人怎麼算的。道人撇著他道:「拜師,我就教你!」元容一聽,撇著嘴走了。
這時又過來個中年男子,讓道人算算財。道人依舊看看雙手,又裝腔作勢的掐算了一番。
道人道:「門前堆有一堆灰,南風刮來西風吹,好事人家全兜走,壞事往你身上推」
那人道:「可不咋地,最近儘是壞事!」
道人又道:「天上星斗數你亮,地上花朵數你紅,冰凍三尺你不冷,雪下三尺你不寒。大富大貴你沒有,小康水平不費難。」
那人道:「還要請教!」道人卻是不說話了,那人看著道人不說話,一時不知為何,「哦」猛然醒悟,忙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雙手遞給道人,道人眯著眼看了一眼,伸手接過塞入懷中。
道人道:「你扒蔥,他蒜皮,你擇桃,他摘犁,你燒火,他和泥,互不相讓不投機。」
又道:「他不走,你就走,雖然辛苦啥都有,逢年過節喝個酒,坐在家裡有人求!」
說罷就不再言語,閉目養神!
那人卻是一副沉思的樣子,作了揖,轉身走了。
又坐了一會,也沒了人來。譚三幾人就過來幫著收了攤,一起回去了。
道人今天頗為辛苦,坐在那裡基本沒動,還賺了三十幾兩銀子。把個元容眼氣的不得了,纏著道人問東問西,道人只是讓元容拜師。
連著幾天,依然在那裡擺攤,來找道人算卦的,破解家事的,有人來請去家裡做法的,可把道人忙的不亦樂乎,雖累,卻是賺的不少。
這日晚上收了攤,譚三說道:「咱們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呀!這算什麼事!」
宣朗也道:「不行咱們明天去給李行說一聲,咱們先走吧!那有時間跟他耗著,這都快過年了!」
幾人商議了半天,一致同意明天回晉陽。
第二天一早,梳洗一番,正吃著飯,李行卻是來了,一見面就是拱手告罪,說是自己這幾日有事!還請原諒啥的一大堆廢話。(是真的有事,臉被打腫了嗎)
幾人也不好意思說別的,就說幾人出來的久了,記掛幾個受傷的兄弟,想回去了!
李行卻說是奉義父之命來請道人過去把脈,上次開的藥方吃的不錯,還想再吃幾副。
眾人就這麼又去了李懷唐那裡,坐了沒有片刻,李懷唐的笑聲就傳了出來,與幾人見禮道:「老夫吃了幾副周神仙的葯,感覺好了很多,最近也不失眠了,身上也覺得有勁了!」
李行卻是在一邊腹誹:「媽的,老不死的,可是有勁,打我疼了好幾天!」
道人言道:「那我就再給老莊主號號脈?」
李懷唐道:「好」說著伸出手。道人也不客氣。在對面坐了,細細的左手右手的按了半天。又問了一些李懷唐的飲食習慣,休息如何等等。
這時,有人送上紙筆,道人則沉思片刻,把藥方寫了,把藥方吹乾,又看了看遞給李懷唐。
李懷唐自是安排人去抓藥,就陪著幾人坐著說話。
李懷唐對著道人道:「不知周神仙仙居何處?」
「哦!貧道在五台山五台觀修行!」道人道。
李懷唐道:「那這幾位是?」
「都是路上偶遇,相談甚歡,就一起結伴來晉陽遊玩!」道人道。
李懷唐這時才看向譚三道:「那日一見,恍惚覺著咱們好像見過?不知這位兄弟是哪裡人士」
譚三道:「咱們見過嗎?我等都是第一次來晉陽,家是漢中的,聽聞晉陽這邊有馬,就想著販馬賺些銀錢!」
李懷唐笑著說道:「幾位可能不知道吧,現在各地交戰正酣,都將馬匹管控的甚是嚴格!幾位即便是買到馬,也是運不出去呀。」
譚三看了看宣朗幾人,苦惱的說道:「哎呀!這可如何是好?我等啥都不懂,半路偶遇劫匪,幾位兄弟還受了傷,要不賺點銀錢回去,回家恐怕婆娘埋怨!」
李懷唐哈哈一笑道:「無妨,你等救了我的義子,無以為報,不如我給各位奉上盤纏,就此回去吧!販馬很危險,碰上劫匪還好說,把馬劫走,無非就是打你們一頓,但不會傷你等性命,但要是碰到官兵,那就危險了!」
譚三也弄不懂李懷唐此話是什麼意思,心中納悶。卻是道:「那怎麼好意思,生意如果做不了,就只當是出來玩了,這不還認識了幾個好朋友嗎?哈哈」
「好魄力,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李懷唐笑著說道,便吩咐擺酒。
李懷唐說還有事,請幾人稍等,一會定來敬酒!說罷,就出去了。
李行就與幾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片刻,有小廝過來請他們去偏廳用餐,幾個人過去,桌子上已經擺了十好幾個菜。
譚三心中疑慮甚眾,看了看道人,眨了眨眼又看了看菜!道人是多鬼的一個人,瞬間就明白了譚三的意思。
道人笑了笑,看了看菜又看了看自己的鼻子,譚三幾人一看就明白了到人的意思。那就是說,我吃什麼你們就吃什麼!
幾人坐好,李行作陪,這次李行可是長記性了。說什麼也不敢跟著他們喝了,但是。你請客,你自己都不喝,怎麼讓客人喝呢!
李行心裡急的冒火,卻也是沒有辦法。
道人一上桌二話不說,就一個菜一個菜的大吃起來,端著酒就喝,那可是真不客氣,看的李行心裡鬱悶不已!
原來呀,菜里早下了蒙汗藥,誰知道人吃過一遍以後,屁事沒有!那幾人看了道人,就只吃那沒有蒙汗藥的蔥燒豆腐與油炸花生米。
李行勸吃菜,譚三幾人就勸喝酒,這可是讓李行心裡抓狂。沒辦法呀!
一頓飯吃完,也不見李懷唐過來,譚三幾人便告辭走了。留下李行自己獨自在風中凌亂。
幾人走出來,道人對著牆邊一陣的「呸呸呸」吐個不停,譚三道:「這地方不能再留了,咱們不如現在就走!」
都是點頭,這蒙汗藥都用上了,還不走?下次說不定就是毒藥了。
幾人回到旅店,也不進屋。徑直去了馬圈,牽了馬出來,給掌柜的說一聲,上馬直奔晉陽。
幾人走了半天了,這李行還在給李懷唐說著吃飯的情況,李行道:「都怨我,把那個道士給忘了,幾個人只吃那沒放蒙汗藥的。我又不敢與幾人拼酒!」
李懷唐沉著臉不說話,心中卻是盤算著那幾人到底是不是來取銀子的,自己做的這些事,雖說隱秘,但也不可能做到密不透風。
不管了,反正昭帝已經被朱溫殺了,那這事就沒人知道了,就算真的來人了,殺了就是,這幾個人估計不會是。為什麼呢?就這麼幾個人,給了他們也運不走呀!不錯,就是這樣!
看了看耷拉著腦袋的李行,罵道:「不中用的東西,你說說你能幹什麼?交給你的事情,就沒一件辦的漂亮的!滾出去,嚴密監視他們幾個!」
李行應了一聲,低頭走了出去。一邊走心裡一邊罵著李懷唐「老不死的,總有一天扒了你的褲子掛樹上,讓人家都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什麼玩意兒!」
走出門,喊過幾個人讓去盯著譚三幾人,其中一人卻道:「剛才,看到他們騎馬走了!」
「什麼,騎馬走了?你們怎麼不早說呀!」說完就往裡面跑,邊跑還喊著:「義父,義父,他們跑了!」
李懷唐正在屋裡摟著一個美婢摸來捏去,聽著那女子的痛苦哀嚎,心中正在得意。猛然聽到李行的聲音,一把推開那美婢就掀簾出去問道:「跑了,怎麼跑的,多久了?」
李行一愣,剛才只是聽說跑了,跑了多長時間卻是沒問,眼下李懷唐問起,卻是不知道怎麼回答。就撒謊說道:「剛走,我一直派人盯著呢!」
李懷唐聞聽此言,讚賞著說:「這次辦的不錯,跑就跑了吧!明天派人去晉陽打聽打聽這幾個人在哪住!」
李行應是,趕緊出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