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家賊難防
李景笑道:「人家就是覺得在施捨你,你也倒是好意思找上門去!」
袁彬無奈道:「我就是一介小民,哪裡還敢與官爭鬥,有時候需要開具路條,不找他還真的辦不成呢。」
李景笑道:「可願為我們西蜀做事?」
袁彬不太明白的問道:「我就是個老百姓,不知我能做什麼事呢?」
「你往來成都與漢中之間,不知能不能將漢中的什麼消息傳遞迴來呢?」
袁彬恍然大悟道:「大人的意思是讓我做姦細?」
「不錯!」
「不瞞大人,漢中元洪曾經也這麼要求過我,可我嚴詞拒絕了,這樣的事情一旦做了,小人就是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的呀,還請大人放過小民!」
說完,就站起身給李景深深一揖,李景笑著將他讓回座位說道:「這件事很是簡單,就是利用你往來的便利條件,也不用你做什麼打探之事,就是將市面上的消息匯總告訴我即可,是不是很簡單呢?」
袁彬更是疑惑了,不解的問道:「大人!這些消息,只要是往來兩地的人都知道,為什麼非要找我呢?」
李景笑道:「找你自是有原因的,一是因為你和漢中元家有些關係,二是因為咱們關係也不錯,三是我也想讓你在成都有所依仗,咱們經常來往,難免有人會說三道四!」
「說三道四?」袁彬立刻就明白李景話中的意思了,也就是說他們二人私下來往的事情被人知道了,而且還給李景造成了困擾,對!就是這樣的。
袁彬疑惑的說道:「咱們交往純粹就是君子之交,也不怕別人說什麼吧,再說小人就是個商人,和官宦們走動也是平常,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別人說什麼的!」
李景樂了「你倒是坦蕩得很,就不怕有人陷害於你,說你資敵?」
袁彬嘆氣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大不了,小人今後退出成都的市場,換個地方經營就是,天下之大還怕沒有我容身之地嗎?」
「如此一來,那你在這裡的產業恐怕就付之東流了,著實可惜呀!」
袁彬哭喪著臉道:「自古就是民不與官斗,小人就怕一旦參與到爭鬥之中,自己辛辛苦苦經營的家業就此付之一炬呀!」
李景笑道:「你把家搬到成都,不就行了嗎,再有我為你撐腰,看誰還敢小看與你!」
袁彬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能是坐在那裡默默不語,李景覺得目的已經達到,就笑著說道:「此事雖然簡單,但也是要擔負身家性命,回去好好想想再來回我!」
說著就端茶送客,將袁彬送出去的老家人在一處屋角,將手裡的紙條塞進了袁彬的手裡。
袁彬回到自己住處,打開紙條看到一行小字「兩日後回我,務必答應,性命攸關,看過即焚!」
袁彬將手裡的紙條放到火上燒毀,坐在那裡想著整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和李景真的是只想除去崔琮,可是關係也沒有到他要庇護自己的地步。
身位首輔都不能治崔琮得罪,卻也還要暗地下手,想來制約他的因素很多,今天喊自己過去也無非就是試探自己,其次才是讓自己做探子,最後給的紙條無非就是要保護他自己而已!
看來李景是被什麼人盯上了,一定是有人誣告他和一個漢中的商人來往甚密,被人抓住了把柄,他如果想自救,就只能是讓自己當這個探子才行,可是自己已經是探子了,這樣是不是很容易暴露自己呢!
想來想去都沒有主意,正在煩惱!卻是錢端橫來了,他現在是扮的青雲鏢局的掌柜,他和自己這個商人來往再正常不過,也就不會惹人注意了。
他將這件事給說了一遍,錢端橫多麼鬼精的一個人,在心裡將這件事轉了一圈,就想了個明白,哈哈一笑道:「這樣好呀,你不就成了消息的中心了嗎?」
「什麼意思?」
錢端橫笑道:「還不是你說什麼,他們就聽什麼,他們也沒說讓你去仔細打探,只是讓你將市面上的消息整理之後交給他們,這還不簡單嗎?」
見袁彬還不明白,就接著說道:「十句真話,一句假話,還不騙的他們暈頭轉向的!」
袁彬立刻就明白過來,笑道:「還是你厲害呀!」
「這個事情不難,你以前沒有做過這個探子,其實是不合適的,但現在恰恰是你的生澀,說不定才會讓他們相信你也說不定呢,再說咱們在這裡的兄弟少說也有好幾千人為你打掩護,還怕他們察覺什麼不成!」
二人又商量了一會兒這才散去,等他走了袁彬依然是該幹什麼幹什麼,一點也不遮掩,不是去訪親竄友,就是和那個商人吵得不可開交,不一會兒又跑去州府衙門宴請老爺們吃飯,將他這個商人演繹的淋漓盡致。
有人跟著他,可是還有自己人在跟著這些人,袁彬這兩天又是聚齊了一批貨物,這是吐蕃商人的氂牛皮,共計一萬張,這些毛皮都是完整無缺,絕對是一等一的好貨。
他就在次去找了錢端橫,這廝現在化名錢老大,本來就有點兇惡的臉龐上還做出了兩道傷疤,再加上一大把鬍子,就更是顯得有點疆場老兵味道了。
他是來委託運輸皮子的,更是因為錢端橫要返回漢中,他想讓道人給自己出個主意,看看到底該怎麼辦!
從鏢局出來,他就徑直去了李府,見了李景就老老實實說道:「小人回去想了許久,覺得大人說的很對,小人尊從大人的意思!」
李景甚是高興,鼓勵了一番,就讓袁彬回去了。
而他自己卻是趕緊更衣就去向王建彙報了,王建聽完他的彙報,卻是微微一笑道:「這人就是個商賈,他的話能相信多少?」
李景恭敬答道:「咱們可以在他身邊安插探子,只是和他商隊一起行動即可,還是咱們自己人查探情報靠譜,咱們只是借他一個商隊的身份,以他漢中元家的旁支身份,應該安全很多呀!」
王建笑道:「很好,就這麼辦,他要是准許咱們在他的商隊中安插探子,那就說明他沒有問題,也可以給他個官職嗎?」
「那皇上覺得什麼官職合適呢?」
「就給他一個羽林衛中郎將如何?」
李景一驚道:「這可是皇帝親率,是不是有點太抬舉他了!」
王建卻是笑道:「無妨,就是個虛職而已,真的也是害怕他被某人加害,有了這個身份,看誰還敢動他!」
這句話說出來,王健是一身輕鬆,李景卻是一身的冷汗刷的就出了一身,原來皇帝是真的知道,他什麼都知道了!
嚇得他趕緊死跪倒在地,不斷的磕頭,王建卻是哈哈一笑道:「起來吧!不相信你,早就砍了你的腦袋!既然沒砍,那就是沒事,那個崔琮還算是有點能耐,你就不要和他計較了,回頭我讓他給你賠罪!」
李景一身的汗,雙腿無力,嘴唇哆嗦的答道:「是,謹遵聖命!」
等他出來皇宮,身上的汗才逐漸的落去,想想皇帝的一舉一動,看來自己身邊真的有一個或幾個探子,今後可得更加小心了。
等他回到家,看誰都像是探子,都像是皇帝安插在自己身邊的姦細,他越看越是心煩,越心煩就脾氣越大,脾氣越大那就有人要倒霉了,這個倒霉的人就是他院子里那個正在做工的花匠。
他越看這個花匠,他就越覺得此人有問題,他就覺得這人鬼鬼祟祟的,干點活就左右看兩眼,媽的!你不看看你手下的那顆月季都快被你剪禿了嗎!
而且這人站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書房坐著的自己,要說沒有鬼,那才是見鬼了呢,不禁是越想越怒,站起身罵道:「你個老不死的,也不看看那花還能看嗎,你是在幹活還是再看我,來人呀,將這個不知死活的拉出去打死!」
那花匠見老爺出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呢,突然就聽到將自己打死,頓時就嚇得臉色發白,軟倒在地上就是連連磕頭,可是惱怒至極的李景那裡還聽他說什麼,只是連連揮手。
門口的護衛闖將進來,架起這個花匠就往外拖,到了外面就是一陣的噼里啪啦的聲音,初時還有呼救之聲,可是沒有片刻就沒了聲響,護衛進來說道:「稟大人,那人已經過去了。」
李景揮揮手道:「拖出去,給他家裡五十兩銀子,讓他們收屍!」
護衛領命去了,李夫人聽聞此事,就從旁邊的院子走過來查看,看到李景頹廢的坐在書房中一個人生悶氣,不由說道:「夫君,這是為何,那花匠也算是兢兢業業,怎麼就打死了?」
李景不說話,實在是沒辦法明言,只能一聲不吭的坐在那裡,李夫人看他還是不說話,就知道此時絕不是自己看的這麼簡單,但是自己一個婦道人家,也不好刨根問底自己夫君的事情。
只當是剛從皇帝那裡回來,一定是受了什麼委屈,笑著說道:「咱家姑爺日前來信,你還沒有看吧,他最近又升了一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