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荊襄之地
現在的荊州就是根本就找不到一個管事的人,荊州府尹金正只能是命令關閉四門,把自己手裡能派的兵,全都派了出去。
外面如何亂,他可不管,他可是荊州絕對的本地人,他要為荊州百姓負責,至於什麼人通知這裡,跟他的關係不大。
他只是不希望荊州的百姓流離失所,遭受戰爭的傷害罷了!
所有的城衛全都走上了大街,另外就是荊州府的捕快衙役,再就是荊州府的各級官員,金正要求他們全都要在自己的位置上,知道荊州解除危機,有了新的統治者為止。
荊州城太小,導致城中大部分都是商人的商棧早就是官府衙門,還有避禍的百姓,這就導致百姓只能是居住在面積不大的小屋子裡。
金正害怕百姓無糧,也更害怕有敵人姦細混進城內伺機作亂,只要是沒有這些事情,那麼荊州城就不害怕被圍困。
可是隨著水軍大營的陷落,金正就知道荊州保不住了,城內的富商已經開始求助各自的門路,希望現在趁著敵人還沒有圍城的時候,希望趕緊帶著家人出城避禍。
可是命令來的太急,他們一個人都沒有跑出去,那就只能是到處的找關係找門路,可在這個時候,誰敢下達打開城門的命令,這要是被金正知道了,那還不被他當做敵人的姦細處置嗎!
而城內的布商劉家太爺,此時卻是將自己的劉姓門人全部招了回來,緊閉自己的家門,吩咐家人全部換上白心的衣服,做好準備之後,等著夜晚的到來。
他能如此的鎮定,只是因為他家小兒劉迪是西門的守備而已,這個城門守備可是劉家花了大量的銀子才爭取來的,只是為了現在的這一時刻。
本來這個位置,他們只是想進出城門方便而已,可是在長久的經營城門的過程中,他們劉家可是真正體會到了把守城門的好處。
這也使得他們越來越小心的使用特權了,並且還聯絡了其他幾個城門的守備,私底下建立了一套完整的城門私律,那就是收錢做事的規則。
現在,也就是他們自身要使用的時候了,他們家的后廂房裡挖了一條地道直通西門東邊的一家店鋪,這家店鋪表面上和他們劉家沒有任何的關係,可是私下裡卻是他們劉家的逃生通道。
城中的張家也有一條這樣的密道,只是他們家的密道更加的離譜,而是直通護城河,但卻是要從水下潛出去,雖是只有不到一丈長的密道,他們家自上到下誰也不願走這條路出去。
他們家距離水道太近,地道挖了沒有一丈深,就已經變成了水井,只能是想到了這個辦法,這是無奈之舉,可是他們家的的這條密道,卻是在幾次城內的清查中僥倖保留了下來。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家也就一直留著這條密道沒有啟用過,從來也沒有用過,但是他們家的準備可是一天也沒有放鬆,他們家的家人自小就要血洗游水,這是他們家的家訓。
因為他們家的傳統生意就是水運,一個做水運生意的家族,可是家人竟是不會游水,這難道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他們家平時也刻意的巴結劉家,有什麼事也是藉助劉家的密道,他們只是向掩護自己的最後的逃生通道而已!
要知道劉家雖然小兒子是西門守備,但是知道他們家有密道能出城的人可是不少的,說不定哪一天就會被別有用心的人知曉。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那就因為知道的人少,可是要是變成人盡皆知的事情,那還能叫秘密嗎?
金正此時就在部署如何監管這處劉家的密道,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將劉迪掉到別處,再將他家的地道出口以協防的名義安排成為衛所即可。
到時候,劉家如果聰明的話,放棄這處地道,金正也願意給他們一條活路,但要是他們不是死活的非要從這裡跳進衛所里,那就只能是按照謀反論處了。
劉迪被調到了別處,他不知道這事是金正臨時的主意,還是對自家有了什麼提防,他的猶豫不覺卻是差點害了自己的一家人。
劉家之中,此時可不只是劉家一家人,還有元家、方家等好幾家都在等著夜晚的到來。
劉老太爺迷迷糊糊的一下午打了好幾個盹,其他家族襄州自己家的這條道逃生,那麼每家都要出十萬兩銀子,這些銀子對於他們幾家大戶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別人就算想出這十萬兩銀子也是不行的,他們這幾戶之所以說什麼都要綁在一起做事,那是因為他們幾家早就是拔起蘿蔔帶起泥的關係。
要說他們的關係,那是親上帶著親,這可是幾代的親戚關係,況且還有巨大的家族生意千纏百繞,也是一家受損家家受損。
城外的良田,也算是做好的良田也基本上都是他們的田地,金正是本地人,金家以開礦煉鐵為業,方圓幾百里就只此一家而已!
其他幾家雖是羨慕他家的生意,可是卻有些無能為力,誰讓開礦這事是需要有些本事才行的,西邊的十萬大山,那裡有礦那裡有什麼礦,只有他們家的嫡系才有家學授受。
這也是不管什麼人來這裡主理政務,都不可能至他家於不顧,因為他家的鐵礦畢竟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雖貴但也極其有限,所以金家是不會跑的,誰來了也得看他們家的臉色。
譚三的三千兵向外五里搜索清繳敵兵,只是一個時辰就回報說是已經清繳完畢,敵兵都向著荊州城而去,要知道水軍大營距離荊州城只有十五里。
而這些敵兵趕到荊州城,金正卻是不敢讓這些兵進城,只是派人在城頭安排他們轉向荊門會和,如果荊州城不保,那麼他們這些人還有個去的地處,就算是潭州救兵到來,他們也需要在荊州與襄州之間有一隻奇兵。
楚國荊門朗將王昌譽,已經派出十幾隻哨探,自從聽到荊州水軍覆滅,荊州被圍之後,王昌譽心都差一點跳出胸膛,要知道荊州一旦陷落,那麼自己可就是兩面受敵了。
襄州王朱友讓一直就想奪荊州,為自己躲得一處進入大江的出口,可是和馬瞻接連打了無數場戰爭,損失慘重之下互有勝負。
這兩年雙方終於開始了休養生息,這才剛剛有了野草,糧食也僅僅是種了一季,現如今荊州就又有了危機,而且自己軍中的糧草已經不多了。
王昌譽實在是有些惶恐,自己這一萬五千人,一萬的騎兵五千的步軍,可是軍中糧草不足,實在是他的短處,人可以不吃飯,但馬匹不能不吃。
不但不能少吃,每個月都還要補充精糧才能保證馬匹不掉膘,也才能保證戰馬的戰力不減。
如今荊州被圍,一旦荊州失守,那麼自己這些人馬可改何去何從呢!要知道這個時候打仗,可不是說打就打的,沒有銀錢沒有糧草沒有軍械,那是大軍就連一天都維持不了。
到了下午,王昌譽就有些慌了,從荊州逃過來的逃兵越來越多了起來,有水軍也有陸軍,但他資金也沒有看到馬瞻的將領。
一個完整的軍營是絕對不准許逃兵進入自己的軍營的,這些人不說下沒有嚇破膽,就只是打亂自己軍營的部屬就是大罪,這要是在戰時衝撞自己軍陣,那麼這些人就都要死。
古時打仗,對於軍陣格外的重視,一旦打亂了軍陣,就是失敗的開始,所以王昌譽見到這麼多的逃兵到來,只能是讓他們在自己的前面另外安營紮寨,可是糧食的供應就不可能那麼充足了。
有一個安定的營寨,再能吃飽飯穿得暖睡得安穩,那這就是逃兵最奢望的生活,可是王昌譽自己的糧草本就不足,現在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可讓他怎麼安排呢!
但是這些人,王昌譽即便再難,也不準備不管他們,他只是立刻就下命令讓人開始收購周邊的糧食,甚至願意拿軍械向附近的大戶換糧。
這些大戶對於楚人軍中的各項器械,早就是眼紅的厲害,也早就開始和王昌譽接觸,想要重金購買楚人的刀槍之物,以作收藏。
說是收藏,其實就是要武裝自己,他們要組建私兵而已,之所以找楚軍而不找朱友讓,那是因為朱友讓實在是太窮了,他們的橫刀都是修了再修補了再補,有的橫刀早就是修補的慘不忍睹。
自從朱溫時候,朱友讓這個乾兒子就徹底的失去了給養,幸好他的附近沒有強敵,南陽朱友徽對於他,雙方向來是互不往來。
因此每次襄州軍和荊州軍衝突,最後都是襄州軍打掃戰場,那些襄州士兵拼了命不要,也得搶一把楚軍的橫刀會是別的軍械回來。
朱友讓要不是在糧食上還算充裕,僅僅是軍械一條,他早就堅持不下去了,結果到了後來,襄州軍的士兵要是沒有一把楚人的刀劍槍,那都不好意思出門,更不敢說自己曾經上過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