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憑證
錢端橫笑道:「好吧!咱們各自向上說明緣由,但是這沒有回復之前,你必須呆在這裡那也不能去!」
譚文氣急而笑道:「你就算現在主持這裡的工作,但你也沒有權利阻止我工作!」
錢端橫也急了,他一拍桌子說道:「你工作,你的工作已經破壞了紀律,違反了工作原則,另外就是你擅自向外人透漏大唐的消息,你該當何罪!你要不是譚三的兒子,我早就將你綁了。」
譚文笑道:「你算什麼東西,敢這麼和我說話,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不管你是誰,你現在是在做事,是在為大唐皇朝做事的,你以為這是小孩過家家嗎?這是要死人的,你知道嗎?
不但你會死,你還會害死很多人,包括你的父親,還有你父親的朋友,還有你父親這麼十幾年為之奮鬥的一切!你不知悔改,還在這裡大放厥詞,就為了這些事情,你就不能在這裡存在,你不適合這項工作。」
譚文一下子就愣住了,他沒有想過這些,他只是覺得自己的父親如此強大,自己的大唐如此強大,自己在說也沒有做什麼呀!自己只不過是想交一個不錯的朋友而已!
但是涉及到自己父親的安全,譚文也就不敢不好好想想了,他想了很久,也是覺得自己和馬希范走的太近了,甚至是這次馬希范來找他,不管這件事是不是自己作的,都不應該承認,應該說是默認!
這樣做的確是會自己在潭州的人員帶來危險,自己難道真的做錯了嗎?譚文只是覺得有失誤,但他自己只是說服不了自己。
李燕雙帶著一艘貨船,這種船在江上是很常見,就是普通的一張帆一隻擼的那種,上面裝載的也是很常見的原絲,就是只是經過繅絲之後的沒有經過任何加工的絲。
這種絲一般是江南一帶收購之後在運送回川渝一帶銷售的,這是由於川渝地區常年戰亂,但是就算在最亂的時候,織錦也沒有停止過,要知道這可是堪比黃金的好東西。
但是織錦不停,但是繅絲卻是不夠了,只能從江南往川渝運輸,絲綢產業要比種糧收益大得多,江南一帶的百姓都會在保留一定口糧的基礎上,在家種桑喂蠶。
這些人並不會在家繅絲,就是將蠶繭抽絲的過程叫繅絲,他們只是將蠶繭出售給繅絲商人,再繅絲之後出售,這是一個完整的產業鏈。
李燕雙就是扮演一個這樣的商人,親自押解一批繅絲前往荊襄地區出售,他的這一個身份很能迷惑別人,要知道這樣的商人都是江南人,絕不會是楚人。
而且他們這種貨船是逆流而上的,都是一連串十幾艘船連在一起,再由縴夫拉過去,所以一路走得很慢,尤其適合觀察荊州水軍大營。
李燕雙就坐在船頭看著遠處的正在修建的水軍大營,船在江上,導致看不太清楚,畢竟江面還是太低了,陸晏卻是不太擔心這些,因為另外有一部分人喬裝改扮在陸地抵近偵察。
他只是想看看這個大唐的水軍大將,對於水軍大營的布置如何,從這個方面就可以看出一個水軍大將的水平。
他看著前面正在修繕的水壩,就很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修建這個水壩呢,難道是為了防止發大水對水軍大營的衝擊,這很有可能,看來對方是要將這裡建造成一處永久的水軍營地。
堤壩後面看的不是很清楚,完全被堤壩擋住了,看著堤壩正在安裝外面的巨大的石塊,陸晏就知道今後這裡一定是易守難攻。
晚上的時候,李燕雙到達了荊州,只是在上岸的時候,卻是被告知只能在碼頭旁邊安歇,不準離開碼頭。
他就知道這是對方在防止探子的滲透,可說對方防守還是很嚴密的,只是不知路地上行動的人有沒有什麼收穫。
李燕雙躲在碼頭邊的客棧里,將自己見到的畫了出來,他看著自己畫出的圖畫,越看越是心驚,因為他也懂得水軍大營的布置,他將這條開口的水壩,不一會兒將想出了好幾條這樣設置的好處。
首先一點就是大船只能一條一條的進去,這樣的話就能讓水軍將進入的船隻各個擊破,另外就是堤壩上可以設置重型弩槍弩炮,這對進攻的戰船是會有很大威脅的。
李燕雙越看越是覺得設置成這樣的人,絕不是一個無名之輩,這都已經是將能想到的全部想到了,就算有用沒用的都用到了大營的布置上面。
他在這裡休息,陸地上偵察的人卻是不知道,但是想來他們一定可以找到自己的。
他的人沒有來,可是譚三派的探子卻是已經到了,他們接到了譚文的鷹信,知道有人來對荊州水軍偵查,不是陸晏是一個叫李燕雙的人,這人三十多歲,面黑有短須。
知道這樣的信息,就很好找到這個人了,這幾天到達荊州的外人都被安置在城外的一處營地里,而水路過來的人都被安置在碼頭外的客棧里。
這些人都不被允許進入荊州城內,要是有什麼事或是想找什麼人的話,可以通過客棧的夥計進城去通知,這樣的話,外人就很容易就被甄別出來。
要知道一般人到一個正在打仗的城池,要不是因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接觸荊州的人,一般是住一晚就走,絕不會在這裡多留的,那麼沒有什麼事也不找什麼人的,不就是很可疑嗎?
因此,李燕雙在第二天一早就進入了荊州探子的視野,這人和情報上說的一模一樣不說,而且走起路來很穩,都是全腳掌挨地而膝蓋彎曲,這是因為船隻顛簸起伏,人站在船上需要找平衡的緣故,久而久之就成了習慣。
李燕雙很小心,基本上是足不出戶,就算出來也只是在客棧周圍瞎轉,並不去水軍大營附近,他身邊始終都有幾個人跟著,這很不正常,要知道他只是裝扮的是一個生意人而已!
身邊有人,但絕不應該是有幾個身懷利刃的彪形大漢跟隨,他運的這一船絲還不夠雇傭這麼幾人的費用。
李燕雙也早早意識到了不一樣,因此他將這幾人都分散安置,各自租房居住,可是這幾人都是陸晏的親衛,個個都是身強力壯之輩,尤其是在他外出的時候,這幾人都很在意的和他形影不離,這就很讓人懷疑。
五十名楚人水軍都是居住在船上看守那一船絲,畢竟這是足足兩萬擔的繅絲,一擔繅絲價值十兩銀子,也就是說這一船絲就是二十萬兩銀子。
他們這些繅絲是送給黎州王宗翰的禮物,以延緩那批物資的交付時間,黎州對於楚人很重要,馬殷在如此危機的時刻,依然不願意放棄對黎州的爭取。
而這件事請,就只有隨船而來的李燕雙知道,陸晏交代他得到荊州水軍的情報之後,要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在洞庭的水軍之中,他們要以最快的速度進攻荊州。
而這船繅絲會逆流而上直達黎州,交付到黎州王宗翰手裡,所以這個李燕雙決不能出事,這些陸晏的親衛也就堅決地執行著陸晏的命令,寸步不離!
可是他們的安排還是被荊州的探子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個碼頭上就再沒有比這個更離譜的事情了,想認不出來都不行!
陸地上的楚人探子也是打扮成行腳商人分成幾批接近荊州的水軍大營,可是這處水軍大營正在改擴建,工地上忙忙碌碌的到處都是人,這處隨軍的營地此時早就已經比原先打了兩倍不止。
周邊巡邏的士兵很多,這些楚人探子根本就到不了近前,只是遠遠地看到有十二個大約兩丈的高台正在建設中,此時正在外麵包覆石塊,而每一個上面都有蒙著紅布的一個物件,看著體積挺大,但是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十二個紅色的篷布在半空中隨風飄蕩,讓這些楚人探子遠遠地就看的很清楚,十二個高台兩丈高,外面是流動的護城河,現在正在大量的民夫在向下挖掘,再由民夫將土運到高台之間夯成城牆。
可見這外面護城河的深度絕不會太淺,探子到不了大坑那,也就不知道具體的深度寬度,而這卻是他們恰恰要知道的。
他們在遠處觀察了一天,發現這些民夫都是白天工作,晚上回家而中午卻是在工地上吃喝。
他們等到晚上,就想抓一兩個民夫問問,可是在晚上跟隨這些民夫的時候,卻是發現自己這些人進不了城。
荊州城內現在施行的是天黑宵禁,也就是說天已黑所有人都不準上街,在街上就是只有一隊隊的巡邏士兵不停地走過。
而民夫們卻是在天黑之後才能回來,他們這些人都有城門發的身份憑證,進城的時候要一一對照的,另外每日在城門處,也要依照自己的身份憑證領取自己的勞動報酬,糧食或是別的物資。
這些士兵本來是跟在民夫後面想混進城的,可是到了門口才發現還要身份憑證,也就是特意發的一個銅牌,上面寫有這人的相貌和特徵,比如身高、長相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