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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馬殷該死

  將他壓下去之後,又將瀏陽捉守帶了上來,這人上來先是給陸晏行禮,行的依然是軍禮,可見他還是認為陸晏是自己的上官。

  陸晏讓他站起來,還沒張口,就見這人大聲說道:「我是瀏陽捉守王守成,六年前還在醴陵做捉守,只是得罪了某些人才被貶到了此地。

  但是到了此地之後,卻是感覺憋屈的很,將軍!你看看我們身上的裝備就知道我們收到的是什麼待遇!」

  陸晏也是皺眉,一個捉守,按說也是權傾一方的大員,怎麼到了瀏陽竟是變得如此窩囊呢!

  王守成看著陸晏,也不和另兩位見禮,只是梗著脖子說道:「將軍呀!本來今天,你就是不問,我也要說說這個瀏陽的問題,只是,我先問問你,我敢說,你敢不敢聽!」

  陸晏呵呵笑道:「我這次身帶密令而來,到瀏陽任職是有著巨大的責任的,我是將腦袋掛在腰上接的命令,你說我怕不怕!」

  「那好,將軍要是因此身世,下官甘願相陪!」

  聞聽此言的陸晏三人,神色立刻就嚴肅起來,這到底是怎麼了,才會要說一個死字!

  王守成說道:「自下官到了此地之後,就束手手腳的,咱們瀏陽的官軍編製是五千人,可是自從我來就一日也沒有滿員過。

  不滿員也就算了,就連裝備也不齊整,你看看我們穿的,就像是叫花子似的,就連那些莊園里的私兵也比我們強!」

  陸晏很是詫異,疑問道:「這是怎麼說的,裝備是朝廷發給你們的,怎麼就會如此呢!」

  王守成看向馬從道:「那就要問問王爺了,朝廷將裝備是發給了我們,還是發給了那些莊園私兵?」

  馬從頓時臉上就是一僵,有些疑惑地問道:「我?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都已經將近五年都沒有來過這裡了!」

  「呵呵,王爺是沒有來,但是你們的管事厲害得緊呢!」王守成一臉不屑的說道「你們家的管事厲害,還沒有你們家的莊子里的營頭厲害!」

  馬從以前聽過自己家管事說過,自己家的農莊在這裡就是獨立的存在,整個瀏陽就沒有人敢欺負他們農莊的。

  想到此處,馬從才覺得恐怕不是別人欺負自己,是自己的人欺負別人才是真的吧!

  陸晏卻是接著問道:「你接著說!」

  說完之後,竟是讓人去外面敢進來自己一名親兵隊長,讓他拿著紙筆在一旁記錄,這些事情也是作為一名親兵都是做慣的事情,頓時找到紙筆就在一旁坐好。

  這王守成看到陸晏認真了,也頓時就是精神一振,他就將瀏陽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知道的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幾人都是沉默了下來,王守成也是越說聲音越小,直到說完之後,他的頭上早已經是一頭大汗了。

  本來這個王守成願意將瀏陽的事情全部說出來,那是積攢了好幾年的怨氣所致,他能坐到捉守,那也不是個笨蛋,瀏陽的事情不是瀏陽的事情,是整個天下都是如此。

  普天之下莫為王土,率土之濱莫為王臣這句話可不是瞎說的,也不是誰都可以指責的,天下都是皇帝的,那麼土地自然也就是皇帝的。

  現如今瀏陽的錢財物質都是馬家的,那麼瀏陽府衙也就是為馬家服務的,因此瀏陽的銀子不就是皇家莊園的嗎?

  朝廷發下來的軍械物資不也就是皇家莊園的嗎?那麼是不是就應該先將皇莊的私兵的裝備先換下來呢!

  這樣的事情,自從馬殷建國之後,將眾位王爺還有皇子的封地都封在瀏陽之後,瀏陽就是這種情況,可以說早就是根深蒂固了。

  任何一個來此任職的官員,也都不敢和這裡的各大皇莊的管事理論,怎麼說大楚是馬家的,說不定今後天下也會是馬家的。

  任何一個官員都是高高興興得來,哭喪著臉找各樣的關係調走,直到劉欣悅的到來,這個老頭子讀了一輩子書,也是考了一輩子的秀才,直到大楚建立之後,朝廷的官員極缺,這才走上了仕途。

  它本身就是農家子弟,一輩子想的就是考個功名,然後出人頭地,現在讓他來瀏陽任刺史,也可以說是權傾一方,也可以說是一方大員了。

  可是到了這裡之後,他的一身所學簡直就是無處施展,到了這裡之後,所有的事情都是以皇莊的利益為第一,而瀏陽的民生簡直就是個屁。

  要想在瀏陽做官能做下去,那就只能和瀏陽的這些皇莊管事搞好關係,否則的話,這個官他就是一天也做不下去。

  長此以往之下,官府的職能在瀏陽就越來越弱,收不到賬冊上的稅金,就只能是向普通的百姓施壓,將各種的稅收還有勞役,就只能是向普通百姓轉嫁這些水晶還有勞役。

  可是民眾的土地本來就很少,一時之間民眾是怨聲載道,無奈之下的普通百姓只能是將自家的人和土地,求著皇莊的管事,掛靠在他們的名下。

  雖然還是要交稅,但是卻是沒有了攤派,並且也只是出皇莊的勞役就可以了,至於瀏陽的修堤修路等需要百姓的勞役,卻是可以躲得遠遠的了。

  這就使得瀏陽的道路年久失修,瀏陽的河堤也只是在有皇莊的地方修的極好,但是那些灘頭石頭地,就再也沒有人管了。

  不但沒人管,還有人在這裡挖地取土,使得這些灘頭早就成了一片的沼澤,這些沼澤的形成,也將附近的一些小地主,還有一些大戶的私田搞得岌岌可危。

  這些小地主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是放棄一些灘地,這原本都是很好的地,土地肥沃而且離水源地很近,取水或是運輸都很方便。

  可是在這些皇莊開始挖地取土之後,水開始衝擊這裡的堤岸,不斷地有土地被水衝擊著凋落到水裡,但是這些小地主,卻是沒有錢休整這裡的堤岸,只能是看著自己的土地一點一點被大水侵吞。

  由於這裡的生存環境越來越差,只是不少的百姓落草為寇,他們是不是就會從下山,對這裡的皇莊或是農莊進行劫掠,他們也不殺人,只是將一切可以搶走的東西全部搶走。

  這樣一來,就使得各大皇莊開始圈養私兵,可是這些私兵訓練嚴重不足,反而是對周邊的百姓形成了一定的騷擾,久而久之,瀏陽的治安還有經商的環境也就越來越差了。

  皇莊的管事質問王守成,可是王守成指著自己的裝備給這些管事看,換來的只有謾罵卻是一點幫助都沒有。

  王守成能做到這個程度,也不是個笨蛋,有些忤逆的話,他還是不敢說的,只是越是不說越是憋屈,說到最後竟是臉越憋越紅,一時之間竟是再也說不出話來。

  王守成沒有說完,但也將瀏陽的情況說了個七七八八,而這裡的三個人也全都是明白了,這個時候,他們才知道瀏陽的朝廷律法竟然已經崩壞如斯了!

  幾人都不說話了,馬從滿臉通紅的坐在那裡,他們還指望著瀏陽的稅收能將研製大唐裝備的眾人擔起來,可是目前看來,是真的有些難呀!

  拒馬從了解,自己的皇莊一年上交上來的稅金也就是十幾萬兩銀子,要說這些銀子放到一般的家庭,還算是不錯的生活,可是放到以奢華為主的大楚皇族,這些銀子也就只夠平時的打賞。

  要想研製武器,這些銀子肯定是不夠的,看著一臉鐵青的陸晏,馬從事真的理解他,這件事情,畢竟是由他負責的,而且還是兩手空空來的瀏陽,想把這件事做成,沒有自己以及皇族的支持,估計是真的不行。

  馬從也不多說,只是到一邊寫了一封書信,在喊過自己的親衛,吩咐他立刻帶人返回潭州,將這封信親自交給姚庄或是秦楚。

  要想解決瀏陽的事情,那就不是他馬從可以決定的了,他只是一個王爺,但瀏陽可是皇族典型的皇莊聚集地,這裡遍地都是皇莊,不只是有有馬殷的兄弟姐妹的莊子,還有馬殷十幾個子女的莊子,這裡面當然還有馬希聲的莊子。

  另外就是瀏陽一些本地的豪門大戶的莊子,也有朝中大臣的莊子,更是有秦楚的兩處莊子,還有姚庄的一處莊子,可以說瀏陽簡直就是被大楚朝廷的權貴將這裡的土地給瓜分完了。

  這裡就像是一塊蛋糕,早已就被瓜分的一乾二淨,要想解決瀏陽的問題,這不僅僅是一場瀏陽的變革,這是對整個大楚的士大夫階層開戰,真的,這就是一場戰爭。

  要說大楚的皇帝馬殷還在主持政務,可能還會容易一些,畢竟現在的權臣還有皇族都是一副在他的周圍的,只要他說一句話,在現在的大楚就不會有一人反對的。

  可是他已經是越發的不清醒了,在幾人來瀏陽之前,前去向馬殷辭行的時候才知道,馬殷已經好幾日都水米不進了,就連餵食都已經不可能了。

  幾人都知道馬殷的日子不久了,他們一方面傾向於馬殷早點死了算了,就這麼拖著也不是個事,他一日不死,馬希聲就一日上不了位,那大楚就一日沒有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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