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學生

  嘭!

  巨大的拍桌聲掩蓋了眾人的議論聲,讓大家紛紛安靜了下來,朝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

  「你這不是會國語嗎?你在校門口裝什麼啊!」衛修越猛得站起來朝衣盡歡喊道。

  「是啊,同學,你這不是懂國語嘛?怎麼之前老師問你的時候不回答啊。」夏爾巴扭頭朝衣盡歡問道。

  「說得還不是很熟練,所以有些不好意思開口.……」衣盡歡臉色不變,淡淡回答。可從他波瀾不驚的臉色,以及他報名字時說得那麼快且流暢,在場之人都是一副』誰信啊』的表情。

  「你這名字還真是長啊,哪裡才是姓,哪裡才是名啊?」夏爾巴朝衣盡歡問道。

  「從這裡到這裡是姓,這裡到這裡是名。」衣盡歡伸出兩根手指比劃道。

  「呃,那老師該什麼叫你的,只叫姓好像不太好,那叫全名嗎?」夏爾巴看著衣盡歡手勢比劃的長度有些為難的說道。

  「隨便,都行,你開心就好。」衣盡歡淡淡回道。

  「老師,我發現一個很嚴肅的問題。」衛修越再次猛然站起,舉手說道。

  「幹什麼,你又想吐槽什麼?」夏爾巴朝衛修越沒好氣的問道。

  「因為流程進行得太自然了,我們都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衛修越大聲說道。

  「什麼事,說。」夏爾巴不假思索道。

  「他一直用的是第一聲調顯得對您不是很尊敬,而且一直沒有用敬語,都是用你相稱。」衛修越大應答如注。

  一陣短暫的寂靜后,夏爾巴也轉頭朝面不改色的衣盡歡看去。

  是啊,經這小子這麼一說我才反應過來,他一直在跟我說話都沒加敬語後綴,朝我說話的語氣也不怎麼尊敬啊。

  在夏爾巴端詳衣盡歡的同時,在場的同學也因為他望向衣盡歡的臉色不善,令教室內更是寂靜得落針可聞。

  金羅啊,他是赫蘭菲斯校長的親戚,對這裡的文化禮儀不了解,還請那理解,多多照顧啊。

  西裝革履小男孩的話合時宜的在夏爾巴腦海里浮現,他一想到是老校長的囑託,現在也不好再拿這點來說事,給這個面容俊美、不知道要迷倒自己班上多少小姑娘,弄得她們無心學習的桀驁不馴的轉學生一個下馬威了。

  「老師!」衛修越再次舉手說道。

  「說。「夏爾巴不耐煩道。

  「這位新同學一定是一直生活在外國,所以對我國禮節、禮儀不熟悉才會這樣的。「衛修越脫口而出。

  「因為文化的差異,所以這也是情有可原的,無論是誰都會犯錯,有所冒犯也是在所難免……「衛修越不假思索的說道,周圍的人都不由朝他發出讚賞的驚嘆,眼中有一種士別三日刮目相看的神才。

  可夏爾巴看著好像頭頂有光環的衛修越,整個臉都皺了起來,一副嫌棄的模樣。

  「所以,考慮到這一點,老師還是給他感受一下充滿愛意的教導吧,用頂書扎馬步什麼的幫他加深記憶,科普一下.……「衛修越無視同學們的錯愕和一頭黑線的臉上寫著『不愧是你『的模樣,一本正經的說道。

  「衛修越。「夏爾巴黑著臉朝衛修越說道。

  「恩?「衛修越停來下來,一臉疑惑。

  「還是你來感受一下吧。「夏爾巴說著繃緊的肌肉從襯衫下凸顯出現,」你來加深一下記憶,免得老師我再被其它老師指指點點的。「

  衛修越聞言低下了頭,沉默了一下,在眾人圍觀中,一聲不吭的悄悄、穩穩坐下。

  「咳。「待教室重新恢復安靜之後,夏爾巴望向衣盡歡說道,」在我們國家為了表示對別人的尊敬,我們都會使用敬語,比如尊長者和用於朋友、同輩之間的敬稱有君、子、公、足下、夫子、先生這些,對特定的人,特定的職業也有相關的尊稱。」

  「當然,也要視情況而定,平常我們都不會這麼說話,但也要在交談的結尾用第四聲調作為收尾,表達尊敬。「夏爾巴一邊回憶,一邊說著,」算了,現在,我沒時間和你說清楚,這些讓禮儀老師教你,你只要記住,稱呼自己年紀大的長輩時要用您來稱呼就行了。「

  比自己年紀大的長輩?

  衣盡歡默不作聲瞥了夏爾巴一眼,無論是七次穿越加起來的歲月,還是這具身體的年齡,都應該比他大幾倍吧。

  對於衣盡歡一臉漠然,好似沒聽懂的樣子,夏爾巴只得強行咬牙忍了下來,畢竟連衛修越都表示理解,自己一個老師再追究就顯得有些小氣了。

  「好了,這些問題我們以後再說吧。現在就要上課了,你們對於新同學的好奇課間再去找他了解吧。「夏爾巴開始總結道。

  「那麼你現在去衛修越旁邊的位子坐吧。「夏爾巴強顏歡笑對衣盡歡說道,可換來的依舊是一臉漠然。

  「就是一直在和我得瑟的那個黃頭髮小子,他叫衛修越。「衣盡歡聞言,這才從後走去。

  怎麼他這麼說你就明白了呢?衛修越看著踏步走來的衣盡歡一臉無奈。

  叮鈴鈴~

  熟悉的鈴聲和熟悉的開場白在衣盡歡耳邊響起,讓他稍微清醒了一旦。

  先前衣盡歡聽著夏爾巴的授課陷入了空白和迷茫中,他實在無法想象為什麼會由一個體育老師來教授幾何學,而且講得他一個標點符號都聽不懂,雖然他沒穿越之前是一個文科生。

  可他剛清醒一點,還沒等他弄清楚情況,一個穿著格子衫的眼鏡男走近了教室,開始了他下一場噩夢:「好了,好了,不要吵了,開始上課了,同學們,把晶元插進去,把教材拿出來。」

  「你們怎麼回事?」眼鏡男將自己的教材放入講台上那似唱片機一樣的虛擬幻象后,對衣盡歡這邊發問道。

  衣盡歡才發現自己左邊坐著衛修越,右邊坐著一個褐色蘑菇頭,頭髮長得遮住雙眼的小個子。

  「報告老師,他是新同學,早上剛轉來的還沒有教材,所以我們一起看。」衛修越大聲回答道。

  「是這樣啊,不過你們為什麼要四個人坐一起呢?」眼鏡男用中指抬了一下眼鏡沉聲問道。「你這樣不會妨礙別的同學嗎?」

  「因為我也忘記帶教材晶元了。」衛修越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的樣子,聲音更大。

  「唉,你們這一代人,獲得知識還是太輕鬆了,不知道珍惜。」眼鏡男說著將手放了下來,手中的虛擬書本也隨之消失,眾人一看他這反應,便知他要開始追憶往昔了。

  「懸樑刺股、囊螢映雪,千里求學。」眼鏡男感嘆道:「在我那個年代,哪有這種東西啊,我每天都要背著比我個子還高的書包去上學,如果不是書包要跨了我稚嫩的肩旁,我興許還能再長高几厘米……」

  老師陷入滔滔不絕的追憶中,對於他的念叨和他的故事,也是有人歡喜有人愁,衣盡歡以前上課的時候,卻是挺喜歡聽老師講那過去的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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