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時一

  意識清醒后的我,還是有那種掙脫不去的虛無感。銅雀台的鎮民們,一下被抹殺,一個實施者,兩個見證者。除了我的不適應外,他們兩個都沒有去在意,不是漠視,這就像你不會對隨手摺下的一根草念念不忘,耿耿於懷。對於生命的價值從他們二人這裡我接觸到一種新的認知,平常。

  燕萏兒隨我倆上路了,淋了那場雨,我著涼了。好在她們二人雖然打打鬧鬧,但是對我挺好的,一個端茶。另一個必定倒水,她們在攀比。這種病,來得突然,好的不知不覺。

  燕萏兒無時無刻不想挽著我的手臂,一開始我心裡彆扭,生理上的排斥,雖然他很好看,可他是個男的。只是,甩不掉,人家也不聽勸,時間長了,也就隨他去了,多無視些路人異樣的目光就是了。

  秦寶兒,雖然和燕萏兒處處要針對一番,可是在粘著我這點上,她很明顯的過濾掉了。這讓我有心理落差了。

  吵吵鬧鬧,很是歡快,有些話題,大家都很有默契的繞開,比如「楚伶、和他,她還有另外一個手有種子的人的過去。」

  我總是很知趣,又很有耐心,心中有時間會給出答案的信念。所以,在某個月明明,天高高的夜晚,我提議:「今晚的月色那麼美,咱們喝點酒。賞個月,豈不快哉。」

  她二人聽到我的話,狡黠的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答道:「來呀!」

  秦寶兒說她沒酒量是對的,可是她卻隨時隨地都能 拿出酒來,還都是第一次見面時的那種小酒罈,她隨手扔給我和燕萏兒每人一罈子。

  我已經很熟練用這種罈子喝酒了,秦寶兒一口悶的主。燕萏兒不知從哪搞來一根蘆葦管,插進罈子里,滋溜溜的吸了起來。

  秦寶兒見狀翻著白眼來了一句:「娘們唧唧的。」

  夜還長,燕萏兒搞來了三隻燒雞,嗯,按人按量。我想說點什麼,好讓三人有理由碰一下罈子,可是沒有啥好說的,秦寶兒,這次仰脖的時候,我以為又是一口見底,她卻沒有。燕萏兒也不再挽著我的手臂,雙手捧著酒罈子,嘴裡一直含著 蘆葦管子。我,一口酒,一口肉。

  月亮在喝酒的時候總是有參與感,望著大如銀盤的月亮,酒都喝半罈子了,雞都快沒了,我忍不住了,提起聲音說: 「 為今晚的月亮走一個。」

  說完我已經提起酒罈子,懸在半空,突然很安靜。我的目光在他倆臉上掃了幾個來回,沒搭理我。我知趣的坐下,悶悶的喝了一口。

  「我來為你講述,我們幾人之間的過往吧 。」說話的是燕萏兒,他的聲音就是會讓你不得不被吸引,而渴望去聽他繼續說下去。

  他說,他們四人,準確的來說是五個人,有一人已經不在這世間了。

  他們為收集種子結伴而行,至於為何收集種子,因為那是人們都在傳說,這四季種子,各自都有不同的神奇力量,每一枚都很強大,最神奇的是,這四枚種子聚在一起會產生變化,會讓擁有它的人長生不老。

  他們當然想要長生不老,因為這世間有著無窮無盡的美好,吸引著每一個人,有太多值得留戀,想讓你去永久的保存。

  他們來自不同的地方,秦寶兒東方,燕萏兒西方,楚伶在北方,再有下一個地方的齊白象來自南方,還有不知來處的趙魏牙。為了同一個目的很奇妙的相識走在了一起。

  一路上的找尋,並沒有想象中的艱辛困苦,世人知道種子的傳說,也僅僅把它當作了傳說,所以現在想想,五個天真的人,自然被緣分聚合在一起了。

  因為太過虛無縹緲,所以大家反而都把它當成了一次遊玩。一路上吃喝玩樂,各自脾氣秉性不同的人,很是熱鬧,不曾有過一絲無聊乏味。

  興起時大家結拜了。稀里糊塗的結拜啊,沒有長幼次序,只說大家是兄弟姐妹,大家都很默契的忘記自己年齡了。之後仍舊以名字相稱。

  他們走啊,玩啊,鬧啊,整整七個春夏秋冬啊。所以,那樣的時光相處下來,應該會造就什麼樣的關係,又能產生什麼樣的感情。

  神奇的是,種子被我們找到了,沒有離奇曲折,沒有跌宕起伏,在夜裡,在湖心,它們從天而降,連光芒都沒有。緩慢的降落在,他們的面前。

  種子就這麼來到了他們面前,他們都有點不知所措,沒有人去伸手抓取,一開始詫異它的出現,緊接著一個個都皺起了眉頭。

  他們五人都為了長生不老去尋找種子,種子找到了。他們高興不來,只有四枚種子,只能讓一個人長生不老,這是個問題,有很多東西值得去掂量,也可能在長生不老面前沒什麼值得留念。

  所以,緊皺著眉頭,盯著種子,盯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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