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道
燕萏兒只說了秦寶兒緣何暴起,卻並沒有解釋,她為何暴起之後如此厲害,碾壓鬼母的實力,可不是暴起二字憑空得來的。
只是這件事當時沒想起去問,畢竟經此一役大家平安相聚便是好事。
修養的日子很愜意,有他們三人作陪,更不會無聊,所以身心俱佳,一日比一日恢復的快,只是他們不讓我下床,理由是,下床走動會帶動全身,全身動,肩膀動,肩膀動,肩膀然後就再次撕裂了。
這個荒誕理由是秦寶兒提出的,可是老齊和燕萏兒聽完之後卻立即小雞啄米般的點頭。三人如此心齊讓我分外驚奇,想要欠身而起以表示我恢復的差不多了,卻被三隻手同時按下,不由得無奈嘆一句,不由人哪。
三人把我照顧的無微不至,明明身體恢復的很快,卻又不讓我下床,還我自由,我不由得抱怨道:「你們這是把我當作寵物來圈養嗎?」
秦寶兒聽到后,如同福至心靈,竟然瞪大眼睛看著我,認真的說道:「咦,這主意不錯。」
「我。。。這。。。你。。。」我一時語滯。
老齊急忙賠笑道:「寶兒妹子瞎說,哪能把俺楚伶兄弟當作寵物養呢。楚伶兄弟,不是俺門故意不讓你下床,拖延你上路的時間,著實是你的身體還沒好透,還沒到。。嗯。。能下床的地步。」
一邊說一邊給站在一旁的燕萏兒使眼色,燕萏兒接收到后,立馬點頭表示贊同,老齊見他只顧著點頭,就「輕輕」手肘戳了戳燕萏兒,燕萏兒直接通道表情扭曲,但是看到老齊和秦寶兒都瞪大眼睛盯著他時,又急忙補充道:「老齊說的對,老齊說的有道理。」
見燕萏兒面孔扭曲強顏附和的樣子,不由的笑了起來,老齊也說出了,大家的心思,不想讓我那麼早的上路,趕回雪涼山。
心裡雖然疑惑大家為何突然不願意我早點上路了,畢竟一開始是大家提議由此北上,路程短,時日快的啊。可是見大家如此關切,細心照料,又不好直接詢問,提起上路出發的事情,也樂的與大家日日嬉鬧,輕鬆快活。
只是一日白天,外面海浪滔天,風雨大作。老齊見狀興奮大喊大叫,說是要去海里捉魚。
我偷偷抬頭望了一眼窗外,烏雲連著海浪,直達天際,海風呼嘯,捲起陣陣巨浪想要把大海掀翻,這樣的天氣,你要去海里捉魚,我嘆了一口氣,扶著額頭默默躺下了。
可是海浪聲越是巨大,老齊越是興奮,還說這種大好的天氣,幾十年難得一遇,海里的大傢伙都要出來活動,不趁機捉它一兩條,實在是人生的一大憾事,畢竟老天爺做事,可遇不可求。
說完就已經脫去外衣,奔向了窗邊,,激動的先是扒在窗台上對著呼嘯的海浪大喊一聲:「俺來了!」
然後轉頭興奮的對著燕萏兒交代道:「老燕,一會兒來啊!」
說完大呼一聲,瘋狂的笑著一躍而下,身影直接沒入了席捲而來的海浪中。
我心想,燕萏兒一向安靜,不至於陪著老齊如此的去瘋鬧。可當我望向燕萏兒的時候,他已經興奮的滿臉潮紅,望著窗外的滔天巨浪,也默默的脫去了外衣。
一步一步的走向窗邊,每一步都顯得鄭重其事,然後慢慢的登上窗檯,靜立了一會兒,突然轉過身望向我和秦寶兒,燦然一笑,只看得潔白的牙齒眩目,然後人就後仰,也隨老齊淹沒入,一陣陣的海浪中。
我被他們倆這瘋狂的架勢所震撼,心跳加速,被他們英勇的氣勢所感染,血氣上涌,心下躍躍欲試。
我轉頭瞧了瞧秦寶兒,發現她也已直勾勾的盯著窗外出了神,臉蛋興奮的紅撲撲的。
不一會兒,我竟然清晰的聽見老齊放肆的喊叫聲穿過風浪傳到了屋子裡,燕萏兒也在縱情放聲狂呼,聽聲音就知道他們在這瘋狂的海浪中玩的極其痛快。
秦寶兒坐不住了,驀地起身就一下跑到了窗邊,一條腿都已經邁出窗外。被我急忙大喊一聲叫住了,她極其不爽的回頭瞪著我,獰聲問道:「幹嘛啊——?」
聲音拉的老長了,我一下慫了,大氣不敢出。
她見我這副軟塌塌的樣子,大吼一聲:「有屁快放,老娘著急跳海呢!」
我弱弱的說了句:「帶上我唄?」
她聽到后不屑的翻了個白眼,然後又轉身坐在床邊準備邁另一條腿,作勢要往下躍的時候,冷不丁的回頭望了我一眼,我當時正勾著腦袋眼巴巴地望著她,撞上她的目光后,迅速地閉眼躺平裝睡了。
本想著,她會直接跳下去快活。沒想到不一會,我的腦袋被人輕輕敲了兩下,我睜開眼一看,秦寶兒瞪大雙眼無奈地望著我。
見我睜眼了,她沒耐煩地問道:「真想下去?」
我激動得聳動下巴,忘記了說話。
她見我滑稽的樣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態,嘆聲道:「那我有個辦法能讓你立刻痊癒,願不願意試一下?」
說完略帶挑釁地朝我揚了揚眉毛,我聽到有立刻痊癒地辦法,立即激動的坐起來,大聲叫喊到:「那你不早說?!」
秦寶兒注視著我的眼睛,十分嚴肅的說:「你確定要試?」
我聽到外面地瘋狂呼嘯地海浪聲都掩蓋不住,老齊和燕萏兒縱情肆意地叫喊聲,心血頓時再度上涌,迫不及待地說道:「快點,你什麼時候這麼婆媽了?」
「那你閉上眼睛,快點地,別看了!」秦寶兒語氣一下溫柔了起來,見我疑惑的盯著她,慌亂的怕了我的肩膀一下,正好拍在傷口處,痛的我深吸一口氣,見秦寶兒嚴肅的樣子,想到立馬就可以跳到海里去玩耍了,就端正了上身期待的閉上了雙眼。
等待了一會兒,剛要開口催促,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滾燙地氣息,急促的撲在了我的臉上,一下渾身的汗毛緊張的都豎了起來,緊接著嘴唇上就傳來了溫熱柔軟的觸感,頓時我的心臟狂跳,血液直頂上腦殼,瞬間意識一片空白。。。。
跳下窗時,只記得耳畔風聲呼嘯,然後「嘭」一身墜入海浪中,海水冰爽的涼意瞬間襲來,大腦和身體瞬間清醒了過來,身體被海浪裹挾著來回擺動,急忙收斂心神向著海面游上去。
浮出海面,深吸一口氣,望見老齊和燕萏兒像兩隻矯健的鯊魚一樣,在垂天的巨浪中來回穿梭,快活極了,風雨於他們為無物。
我下意識地活動了下肩膀,完好如初,又抿了下嘴唇,被海水打濕后滿是苦澀地味道。四下張望了一圈,一團紅色地影子如同一朵明艷的紅花,任憑風浪如何吹打,都悠閑自在地綻放在哪高高翻起地浪花尖上,享受這放縱不羈地狂歡。
想到剛才她囑咐我說:「不準告訴老齊和燕萏兒,更不準告訴你師傅!」
我就深吸了一口氣,一頭扎進了海浪深處,極力地向著海底游去。
海風如何瘋狂造作,大海深處始終一片寂靜。各種海洋生物優哉游哉地游來游去,似乎沒什麼值得它們關心煩惱的事情,除了來自其它生物地血盆大口的到來,能使他們張皇逃竄。
我盯住了一隻正在捕食的鯊魚,在它獵食成功大快朵頤的時候,我雙手成爪,緊緊的扣入了它背鰭,痛的它瘋狂的擺動身體,急速前進。而我伏在它的北上,遊覽這深邃的海洋深處。
老齊說老天爺和大海都會累,所以風雨之後自然是平靜祥和夜晚,還有豐盛的海鮮大餐。
一堆大大的篝火,串上各自的獵物,秦寶兒的特釀,大家開懷暢飲,又是滿月,又是如水的月光灑在平息的海面和沙灘,涼涼的黑夜在月華和篝火的照耀下,明晃晃,溫暖醉人。
再醒來,熹微的晨光中,只有燕萏兒和秦寶兒還在酣睡,老齊躍上了他的那艘海龜巨船。
我問他:「不和我們一起上山了嗎?」
他撓頭,嘿嘿地笑道:「夏天的雨水,怎麼能和冬天的冰雪相會呢。」
這次,他向明黃黃地日光中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