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啞巴吃黃連

  天氣明明還不算熱。

  客廳這會兒卻熱得讓人待不下去。

  小環還在加熱。

  她對閻立德和閻立本道:「既然兩位大人也同意,那這門婚事不就成了嗎?」

  閻立德乾笑:「你不去當媒婆真是太可惜了!」

  小環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這事雖棘手,但也簡單啊!你們不反對,小姐又傾慕鄭公子,鄭公子……」

  說到這,她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慌忙問鄭文修:「鄭公子,我們家小姐那麼蘭質蕙心,知書達理,又是出身名門望族,你不會不喜歡我們家小姐吧?」

  鄭文修看了眼閻婉,重重地咳嗽了一聲道:「呃,這個……」

  小環當即道:「這個什麼啊?你這分明就是喜歡嘛!而且也沒聽說你已婚配或者有婚約在身,你都連救了我們家小姐兩次了,這可是天大的緣分。她這終身的幸福,你也肯定可以給的。」

  「……」

  這讓人怎麼回答?

  鄭文修就沒見過這麼撮合的。

  這火力也太猛了。

  他都有一種被烤焦了的錯覺了。

  閻婉估計也差不多。

  她用力掐了一下小環道:「你是瘋了嗎?這種事怎能如此唐突,如此隨意?」

  「唐突嗎?」

  「隨意嗎?」

  ……

  小環掃了一眼他們道:「明明是水到渠成,天作之合好嘛!小姐,你就不要害羞了,這是多好的一門婚事啊,而且我覺得誰也沒法否認,這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這丫鬟是反了!

  閻婉真的搞不懂,她先前還經常嘟囔鄭文修呢,怎麼突然間變成這個樣子了?

  別說她,她覺得換成任何一個女子,都無力招架呀!

  她幾乎用央求的眼神看向父親和叔父。

  閻立德雖然也覺得小環這是「胡鬧」,但事已至此,他也有順水推舟的意思:「鄭公子,救人一命,如同再造,更何況你已救了婉兒兩次。」

  「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一直都希望她能夠無憂無慮地生活。我看鄭公子也到了該婚配的年齡了,不知鄭公子覺得我這女兒如何?」

  看到他親自出馬了,小環激動到沒大沒小,竟然反掐了自家小姐幾下,別提有多開心了。

  鄭文修雖然擁有兩世為人的經驗,但從未有過這種被逼婚的經驗。

  他快速想了想道:「閻姑娘溫文爾雅,知書達理……」

  小環又忍不住助攻了:「看吧,看吧,我說對了嘛!鄭公子肯定是喜歡我們家小姐的!要我說,這門婚事就這麼定了吧!」

  鄭文修以手扶額,不得不來個轉折:「只是婚姻大事,還得從長計議,況且尚不知魏王那邊會如何應對……」

  他沒接受,但也沒拒絕,那就說明有戲。

  而且他說得也對。

  在魏王還沒有出招的情況,這邊擅定婚事,皇上不會輕繞的。

  所以閻立德也拍起了未來女婿的馬屁:「鄭公子深謀遠慮,說的有道理!這事可不能聽小環的胡來。」

  「不過今後還望鄭公子能夠和我們多走動。你是婉兒的救命恩人,那就是我們閻氏的救命恩人,我們閻氏必然會厚待公子。」

  這是緩解尷尬呢。

  鄭文修連忙道:「一定!一定!」

  說完,他和他們聊了一會兒,隨後又一起吃了頓飯,方才離開。

  「你這死丫頭,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他前腳剛走,閻婉便拿著雞毛撣子滿院子地追小環了。

  這和她平時的樣子判若兩人。

  閻立德看到這一幕,沉聲道:「但願魏王不要惱羞成怒啊!」

  「這種事……」

  閻立本長嘆道:「太難言明了。不過陛下深明大義,若是知道,想必也不會為難我們的。」

  閻立德吐了口粗氣道:「但願如此吧。」

  ……

  魏王府。

  謝偃見李泰從城南回來后,獨自一人喝悶酒,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王爺,您這到底是怎麼了?」

  李泰抬頭看了他一眼,猛然將酒壺一摔道:「你說怎麼了!」

  謝偃誠惶誠恐地跪在地上道:「若是謝某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還望王爺明言!」

  李泰剛要說話,門衛急匆匆地送來一個小紙條:「王爺,這是如意酒樓讓人送來的。」

  「又是如意酒樓?撕了,本王不想看,再給本王拿幾壺好酒來。」

  「且慢,這應該是那位高人所給。」

  謝偃連忙站起身,迫不及待的打開紙條道:「為往聖繼絕學?這難道就是高人覺得王爺接下來該做的事?」

  「那『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四句話,據說是孔大人從一世外高人處獲知,如今已被天下學子視為圭臬!」

  「而王爺才華橫溢,諸王沒有人能夠與您相比,您又善鑒賞、喜收集書籍,並準備編撰書籍,他這是諫言王爺發揮長處呢,妙啊!」

  「妙你祖宗!」

  李泰突然一把揪住謝偃的衣領道:「本王讓撕,誰讓你打開的?本王的話,你也敢忤逆?你眼裡還有本王嗎?」

  謝偃怔怔地看著他,都想哭了。

  他這到底是怎麼了?

  不是他自己登門求解迷惘的嗎?

  現在人家不計前嫌,給了,而且還說得這麼有道理。

  他怎麼反倒生這麼大火了?

  就是喜怒無常,也不該這樣啊!

  謝偃一向是個較真的人。

  他震聲道:「王爺,您何曾罵過賓客?而且那高人說得也沒錯,您又像太子一樣白天酗酒,這若是被陛下知道……」

  「呵,你還想告訴父皇?看來確實是本王平時太縱容你們這幫狗東西了!」

  「狗……狗東西?」

  謝偃還懵呢,李泰忽然抄起酒壺,朝著他的腦袋給了一下。

  剎那間,謝偃的面龐被鮮血所覆蓋,看起來非常駭人。

  適逢蕭德言、顧胤、蔣亞卿等人帶著一眾賓客前來找李泰商議編書事宜,看到這畫面,他們全都嚇傻了。

  李泰可能是真的喝多了,竟然還在朝著謝偃瘋狂地踹,大有將所有的怒氣撒在他身上的意思。

  「王爺,不可啊!」

  蕭德言、顧胤、蔣亞卿等人慌忙上前阻攔,結果被一起打。

  他們也不能還手,只能是拼了命地抱住李泰。

  就這還唯恐傷到李泰。

  過了好一會兒,李泰可能是折騰累了,竟睡著了。

  不過這事很快便傳進了李世民的耳朵了。

  他太寵李泰了。

  也深知這事一旦傳出去,對李泰往日里的形象影響有多大。

  他也沒有耽擱,帶著曹公公火速趕到魏王府。

  當看到謝偃的腦袋被包得像是粽子一般,而蕭德言、顧胤、蔣亞卿等一幫文人也全都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之後,李世民很震驚:「為何如此?青雀這是怎麼了?」

  謝偃淚流滿面道:「陛下,微臣真的不知啊!」

  李世民素來欣賞他的才學,見他被打得最慘,連忙關心道:「謝愛卿,你有無大礙?」

  「無妨。」

  謝偃搖頭死撐道:「微臣若有罪,魏王就是打死微臣,微臣也毫無怨言,只是今天明明好好的,他卻突然大發雷霆,著實讓人費解。」

  李世民也從未見過李泰這樣。

  他沉聲道:「你且把今天發生的事詳細地和朕說一遍,勿要有任何遺漏。」

  「喏。」

  謝偃一字一頓地說完,自己也順便琢磨了一番,還是不知道哪裡有問題。

  「鄭文修的建議也沒錯啊!他這到底是怎麼了?」

  李世民暗自嘀咕了一句,轉頭對曹公公道:「去,給青雀喂醒酒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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