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師叔
看著走出大殿的二人,風北陽自言自語道:「看來沈浪當初的想法是對的,難怪我大發雷霆,嚴詞拒絕之後,他還是偷偷地跑去化靈池修鍊,沈浪的資質在天樞大陸已經屬頂尖層次,卻仍然無法承受化靈池的淬鍊,導致經脈受損,不過幸好師叔他老人家有辦法救治,要不然我四方閣就要損失一位絕頂天才了。」
廣場上田浩仍然在嚴厲地對眾新人弟子講話,但底下卻有許多新人弟子在竊竊私語,他們仍在談論著剛剛發生的事。
突然,只聽田浩一聲大吼道:「都給我閉嘴,作為新人弟子,你們最起碼要做到尊重師長,再有交頭接耳者門規處置。」
底下剛才還在竊竊私語的那些弟子頓時縮了縮脖子,顯然是被田浩的威勢嚇到了。
與此同時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哎呦呦,大餅臉你好大的威風啊!」
田浩光聽聲音便已知曉是誰在說話,心想這來歷不明的小子在見過掌門之後還能在這裡愜意地調侃他,顯然這小子有點來頭,難道這小子與掌門有什麼關係?
不過這小子剛才可是大喊著他爺爺如何厲害的,那麼他的靠山應該就是他的爺爺才對。
但是,掌門不曾娶親,也沒有子嗣,這是全派上下皆知的事情,莫非這小子的靠山是哪位師叔師伯,但不管是哪一位,卻都不是他這個小小的地級弟子能惹得起的,而這些都是在他轉身的一瞬間想到的。
想到這裡,轉過身的田浩臉上雖然並無笑意,但也不似剛才那般怒不可遏了,他並沒有馬上開口說話,而是向武長空看去。
田浩想從武長空的臉上看出點什麼,奈何,武長空那出了名的面癱臉,根本就沒給他提供一點信息。
他只好看向了秦逸說道:「臭小子,看樣子你倒是有些來頭。」
田浩意識到了這小子有些來頭,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但當著眾新人弟子的面,又不能失了他身為師兄的威嚴,話語間雖然不似剛才那般怒火中燒,但是也並沒有表現出低聲下氣的模樣。
「大餅臉,小爺我剛才說過要打你四下屁股的,現在我來兌現諾言了。」秦逸嘿嘿一笑說道。
下方眾人聞言后又是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大部分人還是本著看好戲的心態,小部分人卻是很好奇,這個小屁孩兒到底哪來的勇氣,敢來打田師兄的屁股。
但是人群中也不乏心思細膩之輩,看著武長空一路走過來的表現,感覺與他第一次出現時有點不一樣,卻又說不出來到底哪裡不一樣,這讓他們隱隱地感覺到,這小子的身份似乎並不簡單。
田浩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聞聽這小子又揭他的短,頓時心中火起。
怒吼道:「臭小子,你當四方閣是什麼地方,你一個來歷不明的野小子,竟敢揚言要打我這個地級弟子,真是可笑。」
秦逸並未理會憤怒地田浩,而是隨意地喊了一聲:「長空啊。」
話音剛落,下方還在議論紛紛的眾人頓時沒了聲音,紛紛轉頭看向武長空,武長空何等身份,一個小屁孩兒居然敢跟他擺譜直呼其名,要知道在四方閣敢這麼稱呼武師兄的絕對都是長老級別的人物。
下方大多數人心中的想法都是,嘿,這小子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如此稱呼武師兄,這是在找揍嗎?
這小子真是沒救了,得罪了田師兄又來招惹武師兄,就這作死的性格,他是怎麼平安活到這麼大的。
「快看,武師兄要出手了,不會是要吊起來毒打一頓吧。」有人看到武長空雙手抬起,小聲說道。
但接下來的一幕卻讓眾人風中凌亂了,只見武長空雙手抱拳,對著並未轉身看向他的秦逸說道:「師……嗯……有何吩咐?」
眾人預期中的吊打併沒有出現,反倒是被這反常的一幕給驚呆了。
「這……這是什麼情況,武師兄怎麼對那個小子這般恭敬?」有人驚訝地說道。
眾人猶自驚訝著,但田浩的內心卻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對於武長空這位師兄田浩還是很了解的。
在四方閣雲鼎峰上立有一塊石碑名為道碑,是四方閣創派祖師所立,上面記錄著四方閣戰力排名前一百的弟子,武長空以二十的年齡在道碑之上名列第二,僅此一點便已經證明了武長空的天賦和地位。
本就天生一副傲骨,再加上如此強悍的實力與絕頂的天賦,使得這位師兄除了對於長輩保持著應有的尊敬外,對於同輩人從來不會表現出低姿態,即使面對著排名在他之上的那位也不會。
一個如此驕傲的人,此刻居然對著一個小孩子表現出如此恭謹的態度,足以說明這小子來歷不凡。
秦逸此時既沒有理會眾人的驚訝,也沒有理會武長空,只是背負著雙手笑嘻嘻地看著田浩,搞得田浩都有點莫名其妙了。
這小子什麼意思,武師兄跟你說話呢,你聽不到嗎,看著我傻笑幹什麼,有什麼可笑的,有來頭了不起啊,瞅你那一副賤兮兮小兒得志的樣子,真特么欠揍。
這是田浩此刻心裡的真實想法,雖然心裡這麼想著,但已經意識到了這小子來頭不小,田浩也只能是心裡想想罷了。
雖然田浩有點莫名其妙,但武長空已經瞬間明白了秦逸不搭話的原因,剛剛武長空『師叔』二字幾乎就要喊出口了,卻又覺得彆扭,剛喊了一個『師』字便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此刻這小子不搭話,明擺著是在等著自己將『師叔』二字叫出口呢。
他武長空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啊,什麼時候對同齡人表現出如此的低姿態,更何況還是個小屁孩兒,奈何他只能接受現實,誰讓這個小師叔是掌門師尊親口確認的呢。
而且他也領會了掌門師尊讓他跟來的目的,就是讓他來證實這個小師叔的身份,以免某些不知情的傢伙惹出什麼事端來。
念及此處,武長空心中已有決斷,既然避無可避,那便坦然面對吧,隨即再次躬身施禮,說了一句驚倒在場眾人的話。
「小師叔,有何吩咐。」
眾新人弟子聞聽『小師叔』三個字之後,頓時驚得合不攏嘴,有些人甚至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然後問身邊的人說:「武師兄說什麼,小……小師叔,我沒聽錯吧?」
「應……應該……沒……沒錯吧。」那人猶自一臉驚訝地回答道。
「武師兄何時變得如此幽默了,居然會開這種玩笑,呵呵。」田浩故作鎮定笑著說道。
其實,相比於眾人的吃驚,雖然田浩依然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但此時他心裡已經徹底慌了。
他了解武長空是個什麼樣的人,正因為了解,所以他知道這不可能是武長空在跟大家開玩笑,而是認真地在叫這小子為師叔。
田浩想不明白,為何這小子突然間成了小師叔,但有一點他卻是瞬間醒悟了,那就是這小子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武長空並未理會田浩的話,而是目光看向秦逸,等待著他的答話。
秦逸聽到武長空終於喊出了『小師叔』三個字,心裡暗爽,這才對嘛。
而下方眾人驚訝地表情,更是讓他得意至極,依舊沒有回頭看武長空。
然後笑眯眯地點點頭,說道:「長空師侄,按四方閣門規,對長輩出言不遜者該如何處置?」
說話間大眼睛還賤兮兮地盯著田浩看。
「目無尊長,出言不遜者,按四方閣門規當封其修為,杖責二十。」武長空答道。
秦逸看向田浩嘿嘿一笑,接著說道:「那長空師侄,我面前這個弟子剛才對我可是很不禮貌啊,你說他是不是該罰啊?」
田浩此時的內心既驚疑又憤怒,看著一個小屁孩兒在自己面前如此嘚瑟,他真的忍不住想出手修理一下這個小屁孩兒。
武長空仍然面無表情,只是很平靜地說了一句:「按律當罰。」
田浩一聽此言頓時忍不住了,抬手指著武長空憤怒地說道:「武師兄,我應當沒有招惹過你吧,你為何要幫著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子矇騙我,你這是針對我!」
秦逸笑著說道:「哈哈,大餅臉,你錯了,不是他針對你,是小爺我針對你,剛剛你不是很神氣嗎,現在小爺我就要兌現承諾,打你屁股了。」
「就憑你,你有什麼資格,他管你叫師叔,你以為你就是師叔了,可笑。」田浩猶自爭辯著。
武長空淡淡地看了一眼田浩,輕咳一聲,然後高聲說道:「傳閣主口諭,秦逸,也就是我身邊的這位,乃閣主師弟,之前一直閉關未曾露面,今日小師叔出山,閣主特此通傳全派上下,小師叔的身份與諸位師叔伯等同,望全派上下弟子周知,如有目無尊長者,按門規處置。」
經武長空如此鄭重的宣布,所有人都知道,看來這小子的身份是確鑿無疑了,但此事太過離奇,仍然有很多人覺得一時間難以接受。
田浩知道,他這回算是徹底栽了,但是,他作為地級弟子,又是這些新人弟子的執事師兄,如果真的當眾被一個小屁孩責罰,這不光是丟面子的問題,也會讓他威信掃地,那以後他還如何管教這些新人弟子。
所以,即使他知道這責罰恐怕是逃不過去了,他仍然要奮力掙扎一下。
只聽他大吼著說道:「荒謬,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子,怎麼可能成為閣主師弟,我怎麼從來不曾知曉,我不信,肯定是你們在合謀欺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