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破事來了
龍四海，九十三歲，港島四大家族中龍家掌舵人，年輕時候道上混過，人稱龍四爺。
災變沒多久就聯合四大家族搞獨立，聽調不聽宣，守著那一畝三分地，自稱只想多活幾年。
擁有最大機甲，膽子卻最小，一直當縮頭烏龜，林擎臨死前他都沒出島。
林擎放慢速度和黃泉一路聊天，兩人很快上高速，沒多久天色徹底暗下去，路邊人影漸漸多起來。
全都是從城裡跑出來的。
「我們要在這休息嗎？」黃泉轉頭問林擎。
「不，這邊山多，可能有野獸，往前八十公里有服務區，去哪兒休息。」
「聽你的。」黃泉對路邊的人喊道：「喂，這附近晚上野獸很多，別在這休息。」
沒人理他，只有個穿著西裝的年輕女人道：「大哥，你能帶我一程嗎，我給錢。」
「唉，上來吧。」
「兄弟，帶我一個，幫幫忙，我也給車費。」
「求求你，我沒車沒錢，能救我一命嗎。」
「哥們，我的車坐不下這麼多人，你車廂大，閑著也是閑著，帶兩個唄。」
黃泉傻眼，他讓第一個上車，沒想到周圍幾十個馬上圍過來，有的都不等他說話，順著車輪爬進車斗。
「砰砰砰！」有人用力拍林擎車身，對楊帆大喊道：「師傅，我奶奶腿腳不好，快開車門讓她上去。」
把楊帆放下來，林擎變成機甲形態，目光不善：「腿腳不好就別出門，再嗶嗶信不信我送她下去。」
「你這人怎麼這樣？同時天涯淪落人，幫一把怎麼了？」
「這麼絕情，良心被狗吃了嗎？」
抬頭看向那個罵他良心被狗的白色轎車，林擎眼睛半眯，一拳轟上去。
四五米高的機車人被他一拳砸出去十幾米遠，一路劃出花火，身上冒藍煙。
周圍的人噤若寒蟬，瞬間離開，連腿腳不好的老太太都跳出來幾米遠。
「這麼聖母你怎麼不多去城裡把沒出來的人帶出來？」環視一圈，林擎冷冷道：「老子不欠你們的，滾！」
身上帶這麼多人，遇到緊急狀況就是累贅，變身機甲前還得把人一個個放下來，早死七八次了。
而且要是幫了一把，有的人就賴上你，接下來的日子你還得包吃包住。
但凡有半點做的不如意，馬上說你沒良心，狼心狗肺。
前世他在逃難中遇到這種事太多了，好幾次差點把命丟掉。
黃泉被林擎震住，雖然才認識一天，但他知道林擎絕對不是心腸硬的人，沒想到現在居然見死不救。
「老黃，把人扔了吧。」聳著脖子，楊帆搓手哈氣，「後面的路上這種人不少，你能救幾個？」
「你特么也說這種話，我先把你扔你信不信？我知道你們意思，但只是力所能及幫一把算得了什麼？」
「服務區還有八十公里，這些沒車的人要徒步走過去什麼概念？」
跑的匆忙，很多人都沒帶行李，空著身就出來了，走了半天才到這，接下來的八十公里要是沒人載他們一層，真的會出人命。
「得，你是好人，老子是壞蛋行了吧，這裡這麼多人你打算帶幾個啊？前面估計還不不少呢，要不要一起帶上？」
變成機甲，黃泉把跳上車的人丟下去，指著一些帶著孩子，沒車的婦女道：「你們上來，其餘的給老子滾。」
他的車斗巨大，一次裝幾十人不是問題，只不過條件苦點，露天敞篷的，不像林擎是車廂，完全封閉不用風吹日晒。
一陣感謝，這幫婦女小孩喜極而泣爬上車，沒能上去的用惡毒的眼神盯著黃泉，心裡不知道把他罵成什麼樣。
兩輛車重新上路，如楊帆所說，高速上全是人影，老弱病殘，小孩婦女，有的睡車裡，有的打地鋪，有的索性睡路中間。
甚至有不少屍體僵硬躺在那。
每次看見有車路過這些人都是歡呼雀躍，帶著希望的眼神又一次次變麻木。
「艹！」半小時后，黃泉對林擎道：「我這邊裝不下了，你那邊裝點。」
林擎不為所動，「大哥，你能安穩帶這麼多人，全靠我給你壓陣，遇事你沒戰力，只能我頂，我這邊要是裝人，咱倆可是都失去戰力了。」
「我知道了，但我真的看不下去，裝一個人我給你找一顆水晶，你就說干不幹吧。」
「哐當！」林擎車屁股車門打開。
幾分鐘后，兩車人上路，駕駛艙里，楊帆好奇說道：「林擎，你是底層出身，在面對這些人的時候，應該比老黃更有憐憫之心才是，怎麼恰好相反？」
「那你呢，你不也同意不帶人？」
「呵，我不一樣，我有自知之明，要是平時也就算了，現在我都自身難保，何談保他們。」
「我和你也一樣。」林擎嘆氣，「不同的是正因為我來自底層，所以更了解底層，不發慈悲還好，一發慈悲後面准特么一推破事。」
「哈哈，可你現在不也是帶人了嗎？」
「你聽見了，老黃用水晶誘惑我，和危險比起來，顯然水晶更誘人。」
楊帆失笑，「可是據我觀察，你可不是為了一點好處就願意把自己放在險境的人，你也於心不忍吧？」
林擎沒說話，只是摁喇叭催促前面的人離開。
八十公里的路，換平時也就一個小時，但在這條路上，硬是半夜才到服務區。
遠遠看著服務區幾百人站在外面，一群機車人在爭吵，林擎出聲：「看吧，破事來了。」
「一捅泡麵一百塊，水五十，愛買不買。」
「快餐三百一份，上廁所三十一次。」
「加油一百塊一升，加的排隊，想吃霸王油的掂量一下自己能打幾個。」
「對了，機車朋友一律半價。」
靠近后林擎看清情況，原來是服務區老闆坐地起價，所有食物翻幾十倍賣。
要是換個普通人早被錘死，但老闆不是，他也是機車人，一輛五菱麵包車，災變之下，加油這工作都被他搶了。
在他身邊有十幾個卡車機車人，全都變成機甲形態，雙手抱在胸前，戲謔的鎮場子。
關鍵這些打手林擎還見過，全是劉哥車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