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我經驗條呢

  「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一千……」

  揮完最後一錘,赤著上身的馬庫斯也不顧地上的塵土,扔下手中的訓練用木錘,就要癱倒在地上。

  「站好!」

  一根樹枝「嗖」的一聲抽在馬庫斯腰后,讓他痛得跳了起來。

  「撿起你的武器!」烏瑟爾面如寒鐵,用不容辯駁的語氣命令道。

  「是……」

  馬庫斯悻悻地揉了揉腰后,艱難彎腰拾起了小木錘。

  烏瑟爾心中暗暗點頭,表面卻不動聲色,將一張紙遞到馬庫斯手中。

  「先去洗個澡,這是你今天的行程,晚上我回來之前,你要拿到這張紙上所有人的印戳。」

  馬庫斯住進烏瑟爾的小教堂已經將近半個月了,這些天來他每天的日常就是打坐冥想,揮錘練習以及完成烏瑟爾給他布置的莫名其妙的任務。

  紙上的內容五花八門,或者是以烏瑟爾的名義問候某養濟院,或者是替他給某人傳口信,甚至是幫某個大嬸劈柴挑水……總而言之乾的都是居委會的活。

  馬庫斯也漸漸摸清了烏瑟爾的門路,老騎士平日擺出一副冷麵無情的樣子,事實上用心良苦……

  他指派給馬庫斯的差事,無論是什麼類型,總是能保證馬庫斯差不多和烏瑟爾同時回到住處,而且處在一個用盡體力還沒到筋疲力竭的狀態。

  更重要的是通過這半個月的勞碌,馬庫斯基本上跑遍了洛丹倫的每一條街道,在洛丹倫人心裡,這個半大孩子已經和烏瑟爾綁定在一起了。

  哪怕馬庫斯最終無法成為烏瑟爾的學徒,單憑這份香火,他在洛丹倫也不至於活不下去。

  「烏瑟爾……」

  馬庫斯拿到任務清單后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面色怪異地開口道:

  「怎麼?」

  烏瑟爾疑惑道,剛開始的幾天馬庫斯一直叫他光明使者閣下,還是他強行要求,馬庫斯才勉強答應叫他的名字。

  「有什麼問題嗎?」老騎士尋思這孩子平常雖然皮了點,還挺聽話的啊,今天這是咋了?

  「沒……沒有……」

  馬庫斯撓了撓頭,「以後這種挑水劈柴的任務……我能不能要點酬勞?」

  烏瑟爾的臉眼看就要拉下去,他趕緊擺手說:「一個銅板就好,走個形式。」

  「一個銅板?」烏瑟爾挑了挑眉,「你缺錢?」

  烏瑟爾雖說住的寒酸了點,但真要說一個國王的近臣沒錢,那可是冤枉人了。這老傢伙從某種意義上就是只貔貅,單純的摳門而已。

  「也不是,」馬庫斯搖了搖頭,吭哧癟肚地憋出一句:「我想攢錢買匹馬……」

  烏瑟爾笑了,心想到底是孩子,也沒打擊他的熱情,揉了揉馬庫斯的腦袋:

  「好,」他抽走馬庫斯手上的紙,轉身進屋再出來,任務清單上已經多了一句他親筆寫的,讓每人在馬庫斯走之前給他一銅幣的字樣。

  「等你攢到兩千個銅板,我帶你去馬市挑一匹好馬。」

  烏瑟爾還以為馬庫斯不識數,一張嘴就給艾澤拉斯的貨幣價值膨脹了5000倍。

  (以千金馬做標準)

  馬庫斯不置可否,他的「馬廄」里連巨龍和鳳凰都有,洛丹倫的戰馬他還真看不上。

  他現在面臨的最大問題是……不知道怎麼升級……

  屬性欄和天賦技能死活都打不開,他這個小身板又沒辦法出城打怪,於是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做任務」的形式上。

  按理說跑腿任務是wow里最簡單的經驗獲取方式了,但他給烏瑟爾當了半個月信使,別說升級了,連經驗條在哪他都沒找到。

  急啊……這些天夜裡馬庫斯一直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列舉了很多可能,今天他要嘗試的就是自認為最有可能拿到經驗的方式——要錢!

  wow里哪怕任務再不起眼,給經驗的同時都會給予玩家一定數目的貨幣獎勵。或者說以npc的視角來看,給錢才叫委託,不給錢那是義工。經驗是玩家完成委託的過程中收穫的工作經歷,是附帶的自我增值。

  然而……

  傍晚回到住處時,烏瑟爾見到馬庫斯落寞地蹲在禮拜堂門口,雙手抱著膝蓋。

  他失敗了……遊戲里哪怕是剛建立的角色,做上二三十個跑腿任務也總能升上一級了吧?這一天里每收到一個銅板,馬庫斯的心中都充滿期盼,但他的期盼一次又一次的落空。

  這次嘗試從某種程度上證明了,現在的馬庫斯並不能依照前世玩家的軌跡去提升等級。

  「想什麼呢?未來的大富翁?」

  烏瑟爾詫異地蹲在馬庫斯面前,溫聲問道。

  「烏瑟爾……」

  馬庫斯皺著眉毛抬起頭,「我是不是很沒用……」

  現在是黑門五年,如果依照前世的軌跡,十五年後,洛丹倫王國就會成為天災軍團的後花園。像烏瑟爾這樣強大的聖騎士都無法在那場浩劫中倖免,更別說馬庫斯這種小人物了。

  躊躇滿志的穿越者被現實狠狠潑了一盆冷水,照這樣下去,馬庫斯別說改變艾澤拉斯,就連在這個世界苟全性命都成了天方夜譚。

  「你怎麼會這麼想?」烏瑟爾笑道:「我今天遇到維澤爾夫人和齊奧爾森中尉,他們都說你幫了他們大忙。」

  「都是些雞零狗碎的雜務……」馬庫斯扯著嘴角笑了笑,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站起身來。

  「我去洗澡。」

  這具身體太小了,他聽得出烏瑟爾全然是在用一副哄孩子的架勢在與他交流。

  十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就算他一直沒能找到提升的方法,在天災肆虐前逃到一個安全的位置還是有辦法的。

  烏瑟爾的作息十分標準,做完每天晚上的例行禱告后,他房間里的燈光就熄滅了。

  馬庫斯僵卧在床上,屏住呼吸豎起耳朵,半晌,確認老騎士已經睡下后,他躡手躡腳地爬了起來,點亮了桌上的油燈。

  「呼……」馬庫斯輕舒了一口氣,從背包中掏出一個筆記本,用磨尖的炭棒認真的寫寫畫畫。

  他不能保證自己的記性永遠這麼好,趁著剛剛穿越的這段時間,馬庫斯要儘可能多的將前世關於艾澤拉斯的記憶落實在紙上。

  如果真的到了最差的情況,他的實力永遠無法提升,那馬庫斯相對於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唯一的優勢也就是先知先覺了。

  「說不定我以後能當個小諸葛之類的……」馬庫斯看著自己筆下的方塊字,搖頭笑了笑。

  艾澤拉斯畢竟不是個講科學的地方,料事如神的神棍在這個世界有專門的職稱——先知。

  「或許是因為我年紀太小的緣故?」

  馬庫斯輕輕挑著燈芯,對著跳動的火光怔怔出神。

  「不應該啊……」他皺起眉頭,「瓦里安十五歲,問號級別精英帶骷髏,艾莉安比我大不了幾歲,問號級別精英……小臟牧黑門十五年出生,9.0的時候他也就十五歲出頭……」

  由於馬庫斯本人還是個白板,在他的視角里,這些年幼的大人物們的等級都是個謎。

  但瓦里安的面板足夠說明問題,十五歲的暴風城國王,精英加領袖的頂配npc模板。

  在wow中,npc的模板可以簡單分為普通、稀有、精英、領袖。

  除去稀有這個標籤基本已經成為敵對生物的代名詞之外,只要是和主線劇情掛鉤的npc,頭像和血條邊上基本都會帶著一個象徵精英npc的金龍。

  而身為某個勢力首領的重要npc在金龍之餘,還會在頭像下多出一個骷髏標記。精英面板與等級無關,但只要有這個領袖骷髏在的npc,一定是比當前版本能達到的最高等級還要高上三級。

  (bfa前幽暗城巡邏的所有精英憎惡也是比玩家高出一級,包括早年的團本boss,blz這種設置,大概也是為了保證npc在腳男面前有等級傷害加成。)

  帶著一肚子疑惑,馬庫斯這一宿睡得很不踏實。

  ………………

  烏瑟爾本以為馬庫斯還要鬧一段時間的情緒,但轉過天來,馬庫斯照常起床冥想,揮錘,而後氣喘吁吁地站在老騎士面前,等著烏瑟爾給他分派這一天的差事。

  除了精神似乎有點差之外,似乎前一天晚上的事情沒有發生一樣。

  烏瑟爾見狀,心中嘖嘖稱奇,但也只是按部就班的安排了馬庫斯的任務,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

  馬庫斯心裡清楚,自己也就是烏瑟爾從路邊撿回來的流浪貓,老騎士如此待他固然是因為他表現出了聖光天賦,但歸根到底,還是因為烏瑟爾是個光風霽月的好人。

  前一世見慣了兄弟反目父子成仇,馬庫斯當然不會仗著自己現在還是個孩子,就去隨意透支他在烏瑟爾心中的好感。

  更何況,他身上所謂的聖光天賦是否能夠兌現成價值,連他自己都沒有把握……

  隨著時間的推移,當自己的年齡優勢不再存在,如果還不能體現出自己的價值,那縱然烏瑟爾不提,馬庫斯也沒有臉皮再賴在他身邊。而倘若真有那一天,年幼時積累的好感就凸顯出來了,但凡是人,多多少少都是念舊情的。

  與嘴裡叼著麵包的馬庫斯揮手作別,烏瑟爾在鏡子前一絲不苟地整理好自己的鬚髮,套上了那身沉重的鎧甲。

  來到王宮門口,一個佩戴著洛丹倫王國盾牌徽記的中年男人走到烏瑟爾身邊,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老騎士的眼中亮色一閃,輕輕點了點頭,微笑道:

  「辛苦你了,阿利。」

  被叫做阿利的男人笑了笑,「你烏瑟爾親自出面,我要是連這點面子都不給,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猜猜這個阿利是誰?提示一下,開始阿魚擬定昵稱的時候考慮過用薩沙)

  「這個孩子有什麼特殊嗎?」

  烏瑟爾笑了笑沒回答:「你有沒有考慮換個工作?」

  「你打算挖國王的牆角?」男人笑道,「白銀之手嗎?如果我任期結束沒有飯吃,會考慮的。」

  二人談笑著分別,烏瑟爾整理了一下披風上的褶皺,邁步踏入王宮。

  「你可算來了,烏瑟爾爵士。」

  泰瑞納斯國王的侍衛官在王座大廳前的廊道上左顧右盼,見烏瑟爾出現,將他拉到了角落。

  「議員們已經炸開鍋了,一會你要小心他們的刁難。」

  烏瑟爾點了點頭,低聲問道:「陛下是什麼想法?」

  侍衛官微笑著挑了挑眉:「你以為我為什麼在這等你?」

  烏瑟爾心頭一定,推開了王座大廳的門。

  一束陽光透過穹頂的玻璃,在圓形大廳中央的紅色圓毯上映射出象徵洛丹倫皇家的標誌,國王泰瑞納斯·米奈希爾二世頭戴王冠,安坐在大廳盡頭最高處的王座上,輕揉著眉心。

  儘管米奈希爾王族在洛丹倫大權獨攬,但議會作為各階層國民的代表,即使是國王也無法完全忽略他們的聲音。

  王座大廳中並沒有供議員們落座的席位,洛丹倫的王宮環繞這座大廳築就,各個樓層都有通向王座大廳的天台,這樣的設置既能保證國王對所有議員的神態一覽無餘,又能在距離感中凸顯王座的至高無上。

  當然這種凌空而設的議席也杜絕了人類世界司空見慣的議會全武行,還能確保不會有別有用心之人行刺國王。

  萊恩·烏瑞恩的前車之鑒不久,在部落酋長魔咒還沒普及的黑門五年,國王也是個危險行當。

  烏瑟爾推門走進大廳,嘈雜的議員們不約而同地的收聲,各種意義不明的視線齊刷刷落在老騎士的身上。

  身披鎧甲的聖騎士佁然不懼,頂著議員們的眼光,龍行虎步地走到大廳中央,單膝跪地。

  被這群人吵嚷得煩不勝煩的泰瑞納斯彷彿找到了救星一般,在烏瑟爾踏入大廳的同時,就坐直了身軀。

  「烏瑟爾卿可算是到了,你再晚來片刻,有人怕不是要拆了我的王宮。」

  他揮了揮手示意烏瑟爾站直了說話,熟稔地和老騎士開著玩笑。

  泰納瑞斯·米奈希爾二世給一般人的印象就是和藹可親,但在艾澤拉斯,沒人敢輕視這位洛丹倫的老獅子。洛丹倫王國在他的統治下蒸蒸日上,儼然成為人類世界的話事人,就是他手腕和權謀的最好證明。

  烏瑟爾站起身笑了笑:「那我就提前恭喜陛下,終於能住進更寬敞的宮殿了。」

  「說正事吧,」泰納瑞斯搖頭莞爾道:「諸位剛才吵得不可開交,現在烏瑟爾卿到了,有什麼話當面問吧!」

  國王之前一直耷拉著的眼皮抬了起來,露出一雙睿智深邃的眼眸,視線從議會的紳士們身上掃過。

  片刻的沉默后,終於有人率先發難。

  「我質疑烏瑟爾·光明使者是否有資格承擔教導王子的重任!」

  有了出頭鳥,持相同意見的議員們紛紛轟然相應,聲音藉由圓形的牆體,在大廳中迴響。

  「理由?」

  嘈雜結束后,烏瑟爾面色從容地吐出兩個字。

  「烏瑟爾爵士,你是不是收養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

  「沒錯。」烏瑟爾不動聲色地回答道。

  「如果你擔任王子的老師,這個孩子怎麼辦?」

  「一視同仁。」

  烏瑟爾惜字如金,態度坦然。

  「國王陛下!」先前發聲的議員向王座上的泰納瑞斯大聲道,「阿爾薩斯王子身系一國之重任,怎麼能和一個野孩子一視同仁?我要彈劾烏瑟爾居心叵測!」

  「你有什麼要辯解的嗎?烏瑟爾卿?」

  泰納瑞斯望向烏瑟爾,輕聲開口。

  「恕臣直言,」烏瑟爾道:「諸君是因馬庫斯而反對此事,還是借著馬庫斯的名頭,質疑我烏瑟爾?」

  烏瑟爾已經是泰瑞納斯的近臣和心腹,又是剛剛成立的白銀之手的最初五人,背後擁有所有聖光追隨者的天然支持。

  若是讓他再成為阿爾薩斯的授業老師,米奈希爾家再增強援,洛丹倫怕是會成為王室的一言堂。

  泰瑞納斯在位數十年,已經將國內的貴族們壓製得喘不過氣,若他退位后再上來一位有聖光教會做後盾的強硬君主,那議會就基本是形同虛設了。這才是議員們揪住馬庫斯的問題,對烏瑟爾窮追猛打的根本原因。

  「請烏瑟爾爵士不要轉移話題!」

  一位議員反駁道:「我們現在是在討論你是否有教導王子的資格,我們決不允許未來的國王和一個不明身份的孩子一同成長!」

  「按您的說法……」烏瑟爾抬頭望向發聲的議員,「諸君如此大張旗鼓的反對我,只是因為馬庫斯他不是洛丹倫人?」

  議員陰鶩著臉,輕輕點頭。

  「真是笑話,穆拉丁·銅須做王子的戰技老師時,你們怎麼不質疑他是不是洛丹倫人?」

  烏瑟爾放聲道,「再者說由我教導阿爾薩斯王子是陛下金口玉言,這世上難道還有將親子推進火坑的父親?還是你們在指摘國王的家事?」

  他的眼神冷厲地瞟向一個角落的議員,「剛剛彈劾我居心叵測的是您吧,那以您的邏輯,我是不是該彈劾諸君私窺宮闈,圖謀不軌呢!?」

  「胡說八道!」被點名的議員尖聲道:「家事?米奈希爾家是洛丹倫的皇室!你這是在混淆話題,胡攪蠻纏!」

  「呵……」烏瑟爾冷笑不語,他是個溫潤君子不假,但不是正治傻蛋。

  「都別吵了!」

  眼看大廳內又要亂成一鍋粥,泰瑞納斯終於發聲。

  其實以他的威望,即使強硬地任命烏瑟爾也絕無難度。但烏瑟爾是他屬意的顧命大臣,接班人的左膀右臂,他必須保證烏瑟爾和議員們絕對對立的立場,除了米奈希爾家,烏瑟爾不能倒向任何派系。

  均衡之道,存乎萬物之間……

  「烏瑟爾卿,」一片安靜中,國王沉聲道:「諸君的擔憂……也並非全然無理,若不然……你退半步?我會給那個孩子另擇良師。」

  話是如此說,但無論是國王還是牆上的議員們,心裡都在瘋狂呼喊:

  「拒絕!拒絕!」

  國王是為了用恩義拴住烏瑟爾,而議員們則擔憂他真退了這一步,自己就沒法再藉機發難了。

  好在烏瑟爾沒有讓他們失望,聽到國王的話,他輕輕搖了搖頭。

  「我是一名聖騎士,陛下,」他沉聲道,「退步代表認錯,陛下當然沒錯,我自省良久,沒認為自己有什麼過錯,那是誰錯了?」

  「馬庫斯只是一個孩子,他有什麼過錯?身份不明是他的錯嗎?在洛丹倫的國土上,有這種流離失所的孩子,是誰的過錯?諸君用一個孩子做筏,簡直是在玷污我身為騎士的榮譽,公正和誠實!無恥,下作!」

  聖騎士一番痛斥后,整個大廳鴉雀無聲,他從胸前的戰袍中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了國王的侍從。

  國王拆開信封,有些訝異地張了張嘴,露出一絲笑容。

  「此事……沒必要再議了。」

  泰瑞納斯說完,將視線投向蠢蠢欲動的議員們,輕聲道。

  「我意已決,從即日起,由烏瑟爾·光明使者負責教導阿爾薩斯。」

  說罷,他對烏瑟爾笑了笑,不理會高台上議員們的反應,徑直離開了大廳。

  ………………

  馬庫斯感覺今天有點不對勁。

  前半天還好好的,但到了下午,他將一封信件遞交給城中教堂時,守門的騎士頗為熱絡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話找話一樣的誇了他許久。

  臨走的時候馬庫斯覺得有些不對勁,騎士塞給他的錢幣比起往常顯得沉甸甸的。

  「不是灌了鉛的假幣吧?洛丹倫人這麼摳門嗎,銅幣都造假?」

  馬庫斯打量著這枚黃澄澄的金幣,沒敢下嘴咬,他兩輩子加起來也沒摸過金子啊。

  再之後替老太太澆菜的時候,一個勛爵夫人頗為刻意的「偶遇」馬庫斯,又是一通肉麻的恭維,把馬庫斯的小臉盤的發麻。

  先前的騎士戴著頭盔沒什麼,但這個女人的眼神馬庫斯看得分明,羨慕裡帶著嫉恨,語氣中的酸意有些沖鼻子。

  納了悶了,馬庫斯滿心忐忑地回到住處時,烏瑟爾正穿著一身短衫,給自己的戰馬刷毛。

  他正打算去打水洗澡,烏瑟爾出聲叫住了他。

  「從明天開始,你就不用再出去跑腿了。」

  「啊?」馬庫斯止住步子,「我做錯什麼了嗎?」

  烏瑟爾笑了笑:「你的體力訓練做得差不多了,從明天起,我教你溝通聖光。」

  馬庫斯腦中「轟隆」一下,「您……您是說……」

  「是啊,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弟子了。」

  「那……」馬庫斯望著老騎士,有些局促地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塵土,「我還沒準備束脩,也不知道什麼規矩……是要敬茶嗎,還是我給您磕一個……」

  烏瑟爾被期期艾艾的馬庫斯逗得一樂:「叫我一聲老師就好了。」

  「老師!」

  老騎士點了點頭,見馬庫斯瞠目結舌地呆在原地,挑了挑眉:「怎麼,傻了?」

  馬庫斯確實傻了。

  一聲「老師」脫口而出后,僅有馬庫斯可見的一道光柱在他腳下衝天而起。

  馬庫斯

  等級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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