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爐火依然(本卷終)
天災軍團的時代落幕了,巫妖王被北伐聯軍殺死在他的王座下。
然而這場戰爭,無論對部落和聯盟來說,都留下了無盡的傷痛。
暴風城、奧格瑞瑪、鐵爐堡、雷霆崖……每座重要城市的上空都降下了半旗,部落聯盟締結停戰合約,來緬懷那些戰死在諾森德的英靈。
無畏遠征軍統帥,暴風王國前任攝政王,暴風城公爵伯瓦爾·弗塔根——戰死。
戰歌遠征軍督軍,薩魯法爾大王之子,德拉諾什·薩魯法爾——戰死。
白銀之手騎士團,烏瑟爾的弟子與養子,馬庫斯·光明使者——戰死。
………………
晶歌森林,達拉然。
魔法聖殿的中心多了一座高大的雕塑,手持灰燼使者的大領主提里奧·弗丁高聲吶喊,在他的左右兩側,是英勇作戰的部落和聯盟戰士。
民眾們紛紛自發的來到這座雕像旁,面容肅穆的將手中的花束擺在它的周圍,紫羅蘭城堡上空鐘聲響起,一片白鴿飛過,天空萬里無雲。
一切的一切,和為人熟知的歷史彷彿沒有任何區別。
弗丁用灰燼使者斬斷了霜之哀傷,伯瓦爾的靈魂得以重歸完整,戴上了統御之盔,將自己封存在冰冠之上。
那把帶給艾澤拉斯太多不幸的魔劍,則被大領主封存在聖光之願禮拜堂的墓穴中,或許有一日,聖光會凈化纏繞在殘劍上的深厚怨念。
加爾魯什承載著消滅巫妖王的戰功,回到奧格瑞瑪,在部落子民的歡呼中對大酋長的寶座蠢蠢欲動。
希爾瓦娜斯則不知為何,和幾位陣營領袖起了衝突,獨自返回了幽暗城。再出現時,黑暗女士的身邊多了幾位瓦格里。
然而,一切又彷彿截然不同。
………………
「咚咚咚……」
「暗號……」
「天……天王蓋地虎……」
大門打開,弗丁摘下遮擋面容的斗篷,向遞來熱茶的銀髮女郎道了聲謝。
「你過得倒是挺滋潤啊!」
感受著室內溫暖如春的環境,弗丁一臉幽怨的看向倚坐在床頭的金髮男子。
「我呸!你他娘的跟我換換,你知不知道,那把刀,就差這麼,就差這麼一捏捏……」
馬庫斯放下手上的,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對弗丁比劃道。
「就刺進心臟了?」
「就把我腰子捅穿了。」
馬庫斯拍拍胸口,現在想想還是后怕。
弗丁搖頭啞笑,將視線轉向懷特邁恩,她穿了一件修身的開領上衣,銀髮攏起,鼻子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
「莎莉,我們打算重組白銀之手,你對大檢察官的位置真的沒興趣?」
弗丁打量著維庫人遺留下的高大房屋,對馬庫斯挑了挑眉:
「她這是……」
「不光是她,還有兩個沒回來的,」馬庫斯沒好氣的回復:「血色十字軍家大業大,幹嘛上我這狗窩裡蹭吃蹭喝!」
懷特邁恩沒回應弗丁的邀請,只是抿了抿嘴,不動聲色地收走了馬庫斯手邊的小說,而後將一杯熱茶放在他的床頭。
「怎麼?」馬庫斯沒理會沖他擠眉弄眼的大領主:「你也要來蹭住?想都不要想,您老這個電燈泡功率太大了。」
「秘書!記一下,以後這個人再來,你就說老壁燈來了。」
弗丁:「……」
「我的意思是,其他人呢?」
他撓了撓頭,問道。
「啊你說德拉諾什?和他老爸去冬擁湖釣魚了,享受親子時光。沒想到吧,當兒子的比老子退休還早,薩爾一口氣結了30年的工資加傷殘補,臉都綠了。」
「我的意思是,克萊爾呢?」
弗丁老臉一紅,支支吾吾道。
「這孩子也不知道被哪個老東西慣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最近在琢磨給無敵配種。」
馬庫斯滿臉黑線,說到「老東西」三個字的時候,眼神若有若無的在某個大領主臉上晃悠。
「聖光在上,我馬廄里那一匹可是騸過的公馬,你看她把人家嚇的。」
「那她人呢?」
弗丁表示我攤牌了,我就是來看大侄女的,至於你……連捎帶都算不上。
「跟布麗奇特去龍眠神殿了,我擔心布麗奇特自己去……會被阿萊燒死。」
想到這馬庫斯就腦殼痛。腦子裡閃過的,全是紅樓夢裡,趙姨媽給大臉寶親娘立規矩的畫面。
「布麗奇特不會腦子一抽,想和紅龍女王打一架吧……她還沒人家一腳趾蓋厲害。」
馬庫斯越想越擔憂,想想女將軍那個性子……可能性還真不小。
聽說干閨女不在家,弗丁的臉色有點怏怏的。
「喂喂喂!見人下菜碟也不至於這麼明顯吧,你看我這繃帶,我為聯軍流過血……」
弗丁趕緊止住某人的碎碎念:
「所以你剩下那兩個條件,就是讓德拉諾什『死『,然後你要離開?」
「對啊,我和你說啊,那匹無敵可是你親口許給克……萊爾的代步工具,不在那三個條件里。」
馬庫斯警惕地看了一眼馬庫斯,生怕他變卦。
「不不不,我是說……你也就算了,德拉諾什是哪得罪你了?我可是聽說……」
弗丁不解,讓他帶兵還行,尋思這些彎彎繞繞差點意思。
「聽說什麼?聽說他在部落如日中天?然後勸我說他當部落一把手,有助於部落聯盟和平?」
弗丁怔怔地點頭。
「呵,德拉諾什·薩利法爾督軍那是什麼功勞,手刃巫妖王!你信不信,他要回奧格瑞瑪,他爹的那些老部下,立刻馬上就能打著他的旗號在部落立山頭,直接造反都是小事。」
馬庫斯喝了一口茶,一個白眼扔給大領主。
「也得虧部落那群渣渣都昏過去了,醒著的那個傻大個連話都說不囫圇。你瞧瞧加爾魯什現在多開心,人家可是出了不少力,險些就死在巫妖王家門口。」他給吼少俠說了句公道話。
「雖然那傢伙是個獸人……」
說到這,馬庫斯嘆了口氣:
「但好歹也是我救下來的,以他那愣德行,我怕他回部落讓加爾魯什玩兒死,權當是積德行善了。」
「你是沒看見,薩爾給德拉諾什發退休金的時候,那叫一個如釋重負。」
「可是希爾瓦娜斯……」
「住口!無恥老賊,你們乾的好事,最後還得我去擦屁股!」
………………
一星期前,幽暗城。
馬庫斯行了一個標準的法**禮,喉嚨前那把短刀才沒劃開他的氣管。
「這是幻象,你在掩飾什麼?」
希爾瓦娜斯用刀背挑起眼前這個「黑暗遊俠」的下巴,玩味的道。
馬庫斯撤掉了偽裝:「沒辦法,這東西只能變成女性。」
黑暗女士看著馬庫斯身上厚厚的繃帶,紅色的眼睛閃過一縷陰霾。
「傷好了?」
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波瀾不驚。
「沒啥問題了,都是布……不懂醫術的傭人們瞎操心。」
好險,沒把禁忌詞說出來。
「聽說,你又和人撕起來了?」
馬庫斯問道。
「這次真不是我的問題!」
希爾瓦娜斯難得的理直氣壯了一回。
………………
半個月前,冰冠堡壘。
利刃入腹,馬庫斯連忙給自己上了個聖盾術,聖光閃現止住了不斷下滑的血條。
短刃的主人是一位被遺忘者的遊俠,是繼弗丁小隊,希爾瓦娜斯一行,馬庫斯等人之後,第四波通過傳送器的。
遺族遊俠滿臉陰毒的挾持著馬庫斯,一把短刃插進馬庫斯的腹內,一把短刀橫在他的脖子上。
「褻瀆黑暗女士的聖光渣滓,你終於落在我手上了。」
聯軍眾人這才紛紛驚呼,將目光從阿爾薩斯身上轉了過來。
希爾瓦娜斯一臉寒霜,手中長弓已經引而未發:
「納薩諾斯!你在幹什麼?」
名為納薩諾斯的被遺忘者遊俠說道:
「我的女王!巫妖王已經隕落,亡者的世界……需要有一名新的主宰!」
「抱歉,既然您不肯戴上這頂王冠,那我會替您戴上它,然後等待我的女王回心轉意。」
納薩諾斯整個人躲在馬庫斯身後,聲音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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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前就是您最忠誠的下屬,這份忠誠永遠都不會改變。」
「別耍花樣,活人們!把霜之哀傷給我,我放了你們的指揮官,很公平的交易!」
聯軍眾人面面相對,又看向希爾瓦娜斯,潛台詞是……你丫手下到底有沒有正常人。
希爾瓦娜斯邁出一隻腳,就見黑暗遊俠將馬庫斯腹中的短刃攪了攪,鮮血頓時染紅了潔白的戰甲。
「給他!」希爾瓦娜斯牙關緊咬。
「你瘋了!女妖!」率先反對的竟是弗丁。
「我說,給他!」
希爾瓦娜斯的身上爆發出無邊的威勢,在場眾人里,除了此時和她立場相同的紅綠燈龍族組合,唯一能和女妖之王比劃兩下的弗丁……武器還在阿爾薩斯身上插著。
弗丁閉眼,出了口氣,聖光攝住地上的霜之哀傷,放在了遊俠的腳下。
納薩諾斯整個人躲在馬庫斯身後,迅速拾起腳下的魔劍,感受著魔劍之中無與倫比的強大力量,哈哈大笑。
「我將讓被遺忘者成為艾澤拉斯的主宰,我的女王,在萬物凋零之際,我會帶著屬於您的亡者大軍,接受您的檢閱。」
「現在起,請稱呼我為,凋零者。」
擺脫龍套身份的小舔狗凋零者將霜之哀傷橫在馬庫斯面前,此時的他,還不能發揮出這把魔劍的全部功效。
「請送我離開,光明使者閣下……否則你將成為新生的霜之哀傷中,第一個居民。」
納薩諾斯逼迫著馬庫斯,一步一步走向傳送裝置。
「別……就這樣下去……你跑不了的。」
馬庫斯艱難開口,這霜之哀傷上傳來的寒氣……凍得他聲帶生疼。
「我有……飛行載具……」
馬庫抬起左手,在吉安娜留下的傳送門旁邊,有一架圓滾滾的金色直升機。
「滾下來!走遠點!」
馬庫斯毫不留情地把兩位小個子員工從泰坦機械上轟了下來。
「當然,您也可以選擇使用吉安娜的傳送門。」
他磕磕絆絆地繼續說道:
「我讓你走,只要你能放了我……」
凋零者的眼中閃過不屑,譏諷道:
「貪生怕死的聖騎士,哼!也不知道女王為何……」
他心中也疑惑,到底哪裡出了問題……難道是因為他是活人……活人?
凋零者發現了盲點,一臉遺憾地向自己下半身瞄了一眼。
問君能有幾多愁……
凋零者坐上了飛機頭,一腳將馬庫斯踢了出去,他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操作台正中,一個標註著「不要按」三個字的紅色按鈕上。
「故弄玄虛!」凋零者嗤笑。
「嘭!」
地精和侏儒技師精心研究的飛行員自爆模塊,擁有了第一位體驗者。
而馬庫斯昏迷前,最後一句話是對自己的地精下屬說的。
「都錄下來了吧,錄像發給瓦里安,讓他自己報價。」
………………
鏡頭轉回幽暗城。
「然後你就賭氣自己走了?」
馬庫斯被希爾瓦娜斯氣笑了。
「所有能打的都站在你這邊,你拍拍屁股,走了?」
隨後在黑暗女士殺人一般的眼神中,馬庫斯收斂了笑容。
「我就是怕你氣不過,過來勸勸你。」
馬庫斯擺出病號的架勢,再三叮囑希爾瓦娜斯。
「這是我幫你寫的一點東西,你這瓦格里也到手了,靈魂也不缺,安心發展兩年,我再送你一份大禮。啊……對了,吉爾尼斯的事兒是個天坑,你沾都別沾,聽見沒。乖~」
當然是大禮,整整一個世界的入侵者的屍體。
馬庫斯遞給希爾瓦娜斯一個小冊子。
希爾瓦娜斯漫不經心的打開看了一眼,沒多一會,雙眼放出血紅的光芒。
「你……打算什麼時候死掉啊?」
她很認真地對馬庫斯說。
………………
罵累了弗丁,馬庫斯氣喘吁吁地靠在床頭。
「你打算在諾森德養老?」
弗丁見天色漸暗,戴上了兜帽,站起身來。
「哪能呢?我可是個敬業的龍套演員。」
馬庫斯回答道,解決了和阿爾薩斯的恩怨,他終於可以靜下心,繼續尋找那個杳無音訊的女掌柜,和自己回家的路……
事實上,他已經將視線投向了大漩渦,和艾澤拉斯最南邊,那座迷霧籠罩的島。
「所以說你的計劃是」
弗丁拉開大門,伊米海姆的寒風讓他籠住了身上的大氅。
馬庫斯的視線穿透諾森德的夜色。
「等一艘回南邊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