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艾莉安——往事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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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芬·艾莉安·烏瑞恩,暴風城的王后。
她與瓦里安的婚姻最初只是一場再正常不過的政治交易。
年輕的王子需要在貴族階層的影響力,而艾莉安的家族用她換取了暴風王國議會的一席。
兩人幼年相交,最初的關係卻並不算那麼愉快。
艾莉安從小就被嚴格管教,只為了她能夠成為一個合格的王后,為此她犧牲了一個小女孩能夠擁有的所有快樂。
從記事起,她就被各種宮廷禮節羈縻—她的家族希望她成為一尊木偶,在入主王宮後為他們帶來源源不斷的政治資源。
少年時的瓦里安也不認可這門政治婚姻,連帶著,他對安排給自己的未來王后也十分抵觸。
那時的瓦里安並沒有想過成為一國之君。如果可能的話,他更想成為一個帶領千軍萬馬,馳騁疆場的將軍,一位英勇的王國戰士。
這對出身尊貴,卻同樣不快樂的怨侶,卻因一場悲劇,將彼此的命運纏繞在一起…
黑門4年,迦羅娜潛入暴風城,刺殺了瓦里安的父親,暴風國王萊恩·烏瑞恩。
絲毫沒有榮登大寶的喜悅,十四歲的瓦里安在強敵環伺,家國飄零之際,彷徨著坐上了那把椅子。
「暴風王國完了!」
所有人都堅信這一點,即使是那位將瓦里安送上王座的洛薩爵士。
獸人的大軍正在瓦里安的國土內肆虐,兵鋒直指暴風城……他的王座還沒坐暖,便岌岌可危。
也許下一個黑夜,就會有一個刺客潛入他的寢宮,讓他步上自己父親的後塵。
樹倒猢猻散,貴族們忙著收拾行李,四散奔逃,誰在乎王宮裡那個小孩子的死活。
他們中的大多數打算逃往庫爾提拉斯,期待大海會擋住那些半獸人的步伐…
最起碼,能讓他們多活幾年。
她的家族也在其列。
「你怎麼來了?」
年少的國王孤零零的坐在王座上,安度因·洛薩正在鞏固首都的城防,他拒絕了年輕國王親臨戰陣的想法,瓦里安被留在空蕩的王宮「穩定民心」。
因此他詫異地看著面前這個身穿盛裝的少女。
她的五官太過溫婉,而瓦里安更希望自己的王后,是一位能陪伴自己縱馬狂奔的女騎士。
「來做你的王后。」
艾莉安的聲音沒有一絲波動,她沒有與家族一起逃亡。
做了十幾年牽絲木偶,她已經厭煩了這種生活。
她從小就被灌輸身為王后的使命,現在,她來履行這份使命。
「暴風城守不住的。」
瓦里安面無表情,他在坐上王座那一刻就知道了自己的命運。
「那麼她更需要一位王后,為她殉葬。」
少女甚至沒有直視瓦里安,她沿著王座前的地毯,筆直的走上階梯,坐上了瓦里安身側的椅子。
正如她習練了無數次,在大婚時,自己該做的那樣。
「哈哈哈哈哈哈!」
年輕的瓦里安癲狂地大笑起來,自他登基以來,這位國王首次露出笑容。
在他的婚禮上。
這場兩個人的婚禮,沒有鮮花與音樂,沒有證婚人,沒有嘉賓的恭賀。
宛如此刻,這座黃昏中的國都。
………………
「國王陛下,內城已經被打破了,我們必須放棄暴風城!」
黑門6年,獸人大軍兵臨城下,暴風城的外牆工事迅速被攻陷。
「注意你的言辭!安度因,你……你在勸一位國王放棄他的國都與子民!」
瓦里安暴怒,暴怒於他的子民在侵略者刀劍下哀嚎,暴怒於年輕的自己無力回天。
暴怒於,他連手持武器戰死的機會都沒有。
渾身浴血的安度因·洛薩沒有說話,只是單膝跪地,直視著他的君主。
「洛薩爵士,我們走!」
一隻柔若無骨的手按住了瓦里安的手背。
「帶上城中願與我們同行的百姓,暴風王國不會亡於今日。」
王后輕撫著丈夫額角的青筋,用溫柔,卻不容拒絕的語氣說。
安度因重重點頭,仗劍離開了王宮。
艾莉安只是注視著瓦里安的雙眼,意思再明確無比。
年輕的國王苦笑。
「你騎得了馬嗎?」
王后沒有回應,抽出侍衛手中的劍,割斷了自己的裙擺。
「國王在哪,王后就應當在哪。」
失去故國的國王輾轉逃到了洛丹倫,這個國家強大,遼闊,風華正茂。
如同她那崢嶸初顯的年輕王子一般,自信而驕傲。
忠心耿耿的安度因正在為瓦里安征戰,以求恢復故國的榮光。
而他的國王卻比當初坐困愁城時還要彷徨。
離家萬里,人不如犬。
王后的手在顛沛中失去了往日的柔順,昔日白玉般的指肚上多出了烹飪留下的燙傷和針腳的痕迹,掌心被馬韁磨出了一層厚厚的繭。
然而在知交零落的異國他鄉,正是這樣一雙手,支撐著年輕的國王,讓他沒有崩潰。
也許正如她所言,苦難會是他王冠上最璀璨的裝點。
「珍惜你的王后吧,如果日後你想出巡,記得把她帶在身邊。」
歸途的送行宴上,一個年幼的騎士學徒意味深長的對瓦里安說。
他笑了笑,經歷過流離失所和寄人籬下,他怎會捨得讓愛妻再為她顛簸輾轉?
故國恢復的那一天,她作為暴風王國的一國之母,在他身側享受鮮花與歡呼。
她成了暴風城的一道風景,人們擁護和愛戴她—比起王座上那位銳氣逼人的國王,王國的子民們更親近溫和親切的王后。
一切都好了起來,他們擁有了一個可愛的孩子,二人生命中最好的禮物。
韶華更逝,年輕的國王顯現出雄主之姿,他果敢英勇,威嚴如海。
故國興盛勝過往昔,而他請來了最傑出的建築大師,他的王后值得一座最宏偉壯麗的宮殿。
那是一次再普通不過的出巡,普通到噩耗襲來那一刻,瓦里安只覺得這是一個惡劣的玩笑。
只源於一場鬧劇一般的工人聚義,只因為一枚玩笑一樣的飛石……
更諷刺的是,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這位王后都站在石匠們的立場上。
從那天起,國王的臉上再也難見到笑容。
艾莉安與安度因,成為了瓦里安心中纏繞不去的夢魘。
………………
在wow中,蒂芬王后安眠在王都的一塊草地上。
玩家們點擊墓碑前的銘牌,會看到這樣一段話。
「蒂芬·艾莉安·烏瑞恩
暴風王國王后
公平而正直,智慧與笑容一樣明快可人
願聖光承襲您的溫暖,只因
我們的世界少了你,愈發冰冷」
瓦里安·烏瑞恩,這位宵衣旰食的暴風國王,他的房間內幾乎沒有任何陳設,除了一個相框——
嬰孩沉睡在母親的懷抱中,那個滿頭金髮的女人笑得溫柔,而明媚。
那是一個叫艾莉安的女子,給瓦里安的內心留存的最後一絲餘溫,卻也時刻嘲笑著這位丈夫的境遇……
無人與我立黃昏,無人問我粥可溫……
………………
而此時,殺害自己愛妻的兇手,他的女兒在這五尺密室中,與瓦里安四目相對。
薩拉邁尼覺察到了主人不斷積蓄的憤怒,閃耀著危險的光。
「父親!」
劍拔弩張之際,安度因出聲道,他看出自己的父親已經處於暴怒邊緣。
「住口!」
瓦里安望向自己「劫後餘生」的王子,見他沒有什麼大礙,暗中鬆了口氣。
「你知道自己在為誰說話嗎?難道這次綁架都沒讓你吸取到教訓?」
但他還是呵斥道。
「我知道,父親!」
出乎他意料的是,安度因表現得如同年輕時的瓦里安一樣強硬。
「冷靜些,母親她……也不願意看到你沉迷於仇恨的!」
提到自己的王后,瓦里安神色複雜,注視著眉眼間些許有自己影子的男孩。
「好了,好了!」
馬庫斯出聲。
「好歹也是我把你兒子救出來的,給我個面子,把劍放下。」
「救…救出來?」
馬庫斯也不理安度因一臉見鬼的表情,發動面子果實能力。
目光投向瓦里安腰間的薩拉邁尼,馬庫斯眯了眯眼。
這是把不詳之劍啊……誰掰誰死。
「當年的事情你們雙方都有過錯,但歸根到底是黑龍的陰謀。」
他頓了頓。
「現在這間屋子裡,我只看到了一個一心為妻子報仇的丈夫,和一個父親慘死的可憐女孩。」
「你是暴風城的國王,迪菲亞兄弟會的事情你不是不清楚,還是說……你想把這個爛攤子留給安度因?留給你和艾莉安的兒子?」
瓦里安哼了一聲,「我會自己解決掉這個問題。」
「所以說么!」馬庫斯拍手。
「我給你個解決問題的機會。」
「你支付掉當年拖欠石匠工會的工資,我帶著凡妮莎,和那些不願作惡的工人永遠離開你的視線,至於剩下的流寇盜匪,你想怎麼殺就怎麼殺,你要是沒工夫,我可以幫忙。」
見瓦里安還是面露猶豫,馬庫斯繼續道:
「你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處理鐵爐堡的爛攤子。還有,提醒你一點,當初害死艾莉安的罪魁禍首是奧妮克希亞,她嗯……現在就在黑石山。」
「不可能!」
瓦里安瞳孔一縮。
「我當年親自斬下了她的龍頭!」
馬庫斯聳聳肩。
「大概就是,她的科學家哥哥不知怎麼樣又活了過來,看上去打算復活他妹妹。」
「所以現在的黑石山,有兩條龍。」
馬庫斯掰了掰手指:
「但如果你如願殺掉了茉艾拉的話……,他們兄妹麾下還會多出一群黑鐵矮人,就像當初……」
瓦里安沉聲道:
「就像當初的黑石深淵一樣……」
「你的情報可信嗎?」
馬庫斯挑了挑眉:「呵?愛信不信。」
瓦里安沒在乎馬庫斯的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馬庫斯·光明使者擁有一張十分可怕的情報網,甚至連軍情七處都查不到他的情報來源。
當初馬迪亞斯信誓旦旦:
「馬庫斯手下的所謂的間諜組織,實屬子虛烏有!」
但無論是在東部王國還是卡里姆多,他所做的「預言」,都無一例外的成真了。
「烏瑟爾留下的暗子嗎?」瓦里安暗暗搖頭。
部落聯盟的和平只是暫時的,比起去猜疑馬庫斯的立場,瓦里安更希望白銀之手能夠為聯盟所用。
「幸好他是個人類。」
暴風國王看著面前年輕的白銀之手,嘆了一口氣。
同時鬆了口氣的還有他對面的聖騎士……
馬庫斯勸架勸到一半才想起來:
那搞死大范的地圖,不就是他送給瓦里安的嗎?chapt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