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樓梯口的冤魂
“主任，那個……袁主任前段時間有沒有發生過其他醫療事故？致患者死亡的那種……”
張小洛剛開口問了半句，忽然瞅見支菲竟停下了腳步，忙緊跟著停下，差點就撞到支菲那挺翹之上。
“你什麽意思？你以為我這個主任是擺設？還是醫院的規定是擺設？如果有過致死的事故，我還會讓他上手術台？滾！別在我麵前礙眼！”
得到赦令後的張小洛，忙點頭哈腰地向正處於爆發邊緣的大主任揮手告別後，轉身灰溜溜地走出了醫大的校門。
“沒有嗎？那為何這隻惡鬼一直糾纏著袁銀城不放?莫非……”
醫大護士站的小護士們這幾日都頗感意外，平日裏一貫晚來早走的張小洛住院醫，這幾日竟難得的安分了下來。他不是向科室年長的醫生請教，就是找那些有些資曆的護士攀談，甚至連那些住院時間稍微久點的患者他都能聊個半天。
折騰了好幾天，甚至連患者都問了，張小洛還是沒得到自己想要的訊息，他似乎陷入了一個解不開的死結之中。
“喂，大孝子，又跟哪個患者聊了？”
張小洛正耷拉著腦袋從護士站經過，想回醫生休息室換衣服閃人，卻忽然被護士站的王琪給叫住了。
“大孝子？琪琪姐，你……”
護士王琪手拿著一大袋零食，在給身邊的幾個護士分發著。實習護士張鈺正埋頭在護士站，對付著手中的一瓶酸奶。
“主任吼出來的孝子嘛！哈哈！”
臨近交班，小護士們都聚集在護士站，一邊吃著零食，一邊閑聊著，等待著交完班早點回家。
張小洛伸手接過王琪遞上來的一包薯片，直接撕開抓了一把塞入口中，隨意問了一句。
“巧巧姐還沒來上班啊？她這都休息幾天了……”
“柳啊，膽子小，上次可能被嚇到了！”
一旁一個臉上長著好多小雀斑的護士，一邊說著，一邊再次將手伸向王琪手中的零食袋，卻被王琪伸手拍開。
“吃起來沒夠是吧？還得給主任留點呢！柳這丫頭就是膽小，一個醫療事故
，有主刀袁主任頂著呢！又跟咱們沒太大關係！”
王琪一邊說著，一邊將零食袋塞到櫃子下的抽屜裏。
“是啊，袁主任也真夠倒黴的！”
張小洛順勢接了一句。
“這畢竟是他主刀的手術，不叫冤！我記得上次直接在咱們樓梯口難產死掉的那個，那才叫冤呢！”
臉上長著雀斑的小護士隨口說了一句，便轉身朝著配液室走去。
張小洛微微眯起眼，瞅了瞅那已進入配液室的雀斑小護士，心中嘀咕著。
“怎麽沒想到，豆包再小也是幹糧啊！”
他見王琪站起身，也要進入配藥室，忙伸手拉住，然後對著護士站內那正舔著嘴角乳白色粘稠之物的張鈺說了一句。
“喂，本家張妹妹，有點眼力勁好吧？讓你琪姐歇會，你去幫幫忙……”
張鈺抬頭看向張小洛，見對方正用下巴指向配液室的方向，頓時醒悟過來，忙起身快步走向配液室幫忙。
“琪琪姐，剛那個說的……樓梯口難產的，咋回事？”
張小洛笑眯眯地看著王琪，臉上早已樂開了花，那猥瑣的表情，儼然一個哄騙幼兒園小女孩棒棒糖的怪蜀黍。
“小洛，沒發現你還挺八卦啊……”
“一大袋零食！”
“兩大袋！外加一份全家筒！”
“成交！”
再次回到青石巷，張小洛依然未開門營業，那扇黑木門仍緊緊地關著。
那雀斑小護士說的樓梯口難產死亡事件，終於被他用零食從王琪的口中套了出來。
那是張小洛進婦產科之前約一個星期發生的事。當時有幾個男人將一個挺著大肚子，渾身是血的孕婦抬到了醫大附院急診科。其中一個男人說這孕婦在路上被車撞了，撞人的跑了，他們看孕婦一直流血才將她送到了醫院。
急診科將人送到了婦產科，不送婦產科送哪？沒見患者挺著個大肚子嘛！
急診科的人留下這句話後就離開了，隻剩下
孕婦孤零零地躺在樓梯口的擔架床上。護士們亂做一團，主任出差參加學術會未歸，更沒有其他醫生在場，她們可不敢隨意接觸這明顯已失血過多幾近昏迷的孕婦。
而這時，剛做完一場手術的袁銀城正好從手術室出來。他稍微檢查了一下孕婦的狀態，便要吩咐護士將孕婦推進手術室。
可接著他卻生生將張開的嘴巴閉上了。這個孕婦身上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也許錢包手機什麽的都落在了車禍現場，但……醫療費怎麽辦？
孕婦勉強睜開雙眼，死死拉著袁銀城的手，眼中露出乞求，那是一種求生的眼神，是想保下腹內胎兒的渴望。
袁銀城知道如果做這場手術，將是一筆不小的費用，他做不了這個主。他又想掏出手機給婦產科主任支菲打電話，卻最終朝著周圍的護士吩咐了一句。
“你們先給她做下簡單的外傷包紮，我去請示一下院領導！”
袁銀城請示完院方領導再次下來的時候，孕婦已經因失血過多而死……
張小洛坐在那張木桌後，低頭沉默著，他忽然想起了《資治通鑒》中的一句話。
“我無殺伯仁之心，伯仁卻因我而死！”
“咚咚咚！”
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張小洛眉頭皺起，朝著那緊閉著的木門湊了一眼，隱約看到門外有著一團黑影。
“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不知道關門就是打烊了嗎？”
張小洛一邊嘟囔著，一邊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慢騰騰地挪到門邊，打開了屋門。
“你在搗鼓啥呢？這麽老半天才開門！”
魏巡正大咧咧地站在門外，嘴裏抱怨著，雙眼卻滴溜溜地瞅著那明顯心不在焉的張小洛。
“胖子，你咋回事？不是告訴你日落之後不要過來敲門的嗎？”
張小洛斜斜瞅了魏巡一眼，返身回屋。魏巡一邊嘿嘿笑著，向著青石巷兩邊瞅了幾眼，才跟了進來，並反手將木門關上。
“洛子，這不是又要到黑市開市的日子了嘛，哥手頭最近有點緊！嘿嘿，這次存貨多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