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力牛魔拳
「不是那頭怪物。」
老人神色凝重地搖搖頭：「但他體內的屍氣著實濃烈，已然侵入骨髓深處，血肉都差不多快屍化完全了，只是……」
看著癱倒在地的陳路，老人納悶道：「中毒如此之深，按理說，尋常人即便不死，也早該變成屍怪了才對啊。」
中年捕頭點頭道：「學生也是覺得蹊蹺，這才將他帶了回來，否則早一刀砍了。」
長陵城附近的村落近日命案頻發，至今已有五人遇害，且死者皆是被吸干全身精血而亡，初步確定是一隻屍怪作祟。
中年捕頭帶著兩個屬下，正要出城去緝拿時，察覺到了陳路身上的屍氣，但見他舉止正常，不似毫無理性的怪物，以為只是沾染了屍毒，這才沒有痛下殺手。
可仔細查看后，又發現陳路身上的屍毒極為濃烈，心中驚疑不定，便帶著陳路回來，丟入重獄中嚴加看管，以防他屍變害人。
尋常人沾染屍毒，若不及時祛除，輕者意志全無，成為渾渾噩噩的半屍，最終血肉潰敗而死；
重則全身屍化，變為兇殘狂暴，喜好活人血肉的屍怪。
偏偏此子是個異數，明明屍氣已然濃烈到侵入骨髓，身體甚至都被屍化完全了，他的神智卻還保存完整，就方才他的表現來看，真是一點看不出異常。
當真是件怪事。
二人的談話並沒有刻意避開陳路，是以他聽得一清二楚，也是越聽越震撼，越聽越心驚。
怪物？
屍氣？
中毒？
一刀砍了？！
不是吧，我只是個連繫統都沒有都小菜雞，要不要這麼刺激！
「陳公子是吧？」
老人忽然轉身看向陳路。
陳路被嚇得渾身一顫，猛地驚醒過來，他抬頭看向老人，連忙結結巴巴回答道：「是……是我。」
老人背著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沉聲說道：「我且問你幾個問題，你需如實回答，膽敢有半句……」
「您儘管問！」
老人一愣，沒想到此子如此利落懂事，他語氣不由放緩：「你也不必緊張，將你所知按實講出，我等也不會為難與你。」
屁的不必緊張。
這種事情我特么能控制得了嗎，我也不想緊張啊！
陳路深呼吸幾口氣兒，待情緒穩定了些說道：「您請問，晚輩必定知無不言！」
事關身死，輕重陳路還是分得清的。
老人點點頭，不多廢話，直接問道：「你近日可曾被什麼東西咬過，亦或者被抓傷過？」
陳路皺眉。
他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中年捕頭道：「你確定？」
「我確定！」
陳路篤定，但見中年捕頭仍一臉懷疑，他便不自覺帶著一絲惱意說道：「你們若不信，我這便脫光，讓你們好好瞧瞧。」
說著，就要寬衣解帶。
老人心裡一跳，他活了這麼大把年紀，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爽快人，於是急忙制止：「不必不必，既然沒有外傷，那陳公子你可曾撞見過什麼邪異之事？」
正欲去解腰帶的雙手懸在半空，陳路疑惑道：「邪異之事？」
「不錯。」
陳路神情一變，好似想到了什麼。
中年捕頭思思盯著陳路，急問道：「如何？」
陳路被盯得有些發毛，他嚴重懷疑，若是自己接下來所說的不合此人的意，他的下場恐怕不會很好。
輕咳一聲，陳路在腦子裡迅速組織了一下語言：
「那日我去江邊釣魚……」
他將原主跳水搭救女子，因而染上風寒之事，一五一十地說出，隨後猶豫了一下，又將自己近日以來，身體越來越不聽使喚的毛病講了出來。
老者聽完后，並未露出什麼表情，只是目光閃爍了一下，便沉思不語起來。
那中年捕頭亦是若有所思。
陳路老老實實站在一旁不敢說話，深怕打斷了兩位大佬的思緒。
片刻后，老人笑道：「此事便這樣吧，不過為了陳公子你的安危著想，還是先委屈你在此處暫留一陣子，你有什麼需求我們會盡量滿足。」
語罷，他與中年捕頭便要離開。
「等等！」
陳路著急喊道。
老人轉過身：「陳公子還有什麼事？」
陳路強迫自己看著老人的眼睛，忐忑，但又努力鎮定地問道：「您先前說我身中屍毒……」
他咽了口唾沫，艱難地擠出一個菊花般的笑容：「不知，不知可有醫治的辦法？」
老人聞言沉默。
見狀，陳路雙腿一軟，差點兒摔倒。
一股莫大的恐懼襲上心頭，使他感到手腳冰冷，脊背發涼，他澀聲道：「真的……沒救了嗎？」
這時，老人心中突發奇想地冒出一個念頭，且還越加強烈。
他忽然笑了笑：「其實，倒也還有個法子。」
……
幽暗森冷的甬道內，腳步聲顯得極為清晰。
中年捕頭楊遠，跟在老者後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老人不耐煩道：「有屁快放。」
楊遠有些遲疑，但還是問道：「大人，您為何要騙那小子，一刀砍了，讓他少受些罪才是啊。」
「那小子屍毒攻心，雖不知為何還能保持神智清醒，但他身體已然屍化，不受控制便是最好的證明。快則數日慢則半月，他身體便會徹底脫離意識的掌控。」
頓了頓，楊遠繼續說道：「屆時就算他意識還在，也與死人無異，說不得其身體還會產生新的……」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曉。」
老人打斷楊遠，他腳步不停地說道：「但我並未騙他。」
「我知道修行內氣可祛除屍毒，但這麼短的時間……」
老人猛地駐足轉身，他冷眼看著這個最忠心的手下，聲音微冷：「陳路死不死我不管，但現在天黑了，而外面正有一頭麻煩的凶屍，隨時會暴起殺人！」
……
陳路當然不知老人與捕頭之間的對話，但他得知自己還有救，心裡別提有多高興激動了。
尤其是老人當場掏出一本古樸典籍交給他，他就更加確信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可在老人離開后，當他迫不及待打開典籍一看，表情便瞬間不淡定了，眼角更是痙攣般不住地抽搐。
「大力……牛魔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