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病毒

  才被送到吃瓜現場第一排的秦落抬立刻就注意到了陳神醫頭頂上的靈氣毒素百分比。

  另他驚訝的是，陳神醫頭頂的百分比竟然也是……紅色。

  他心頭微沉。

  這個正在救人的陳神醫也毒發在即嗎？

  視線中，毒發在即的陳神醫蹲在眾吃瓜群眾讓出來的方寸之地認真的搭上了病人的手腕，隨著時間的延長，他的眉頭越皺越緊。

  到最後，竟然直接站起身來道，「抱歉，這病——我看不了。」

  「看不了？」

  坐在地上托著病人腦袋的女孩子詫異的抬起滿是淚水的姣好面龐，「怎麼會看不了？您可是覺醒了醫術異能的神醫啊……連癌症都被您治好了，小東只是普通的昏倒而已，您怎麼會治不好！」

  「不是普通的昏倒……」陳神醫神情凝重的搖頭。

  「那是什麼？」

  「倒像是……」

  沉默良久，陳神醫才說出了自己猜測的那個答案，「倒像是靈異事件。我搭上他的脈搏時發現他周身靈氣陰寒無比，當我試圖用自身異能驅逐他周身靈氣內陰寒氣息時，我能聽到嬰兒歇斯底里的哭聲。」

  「哭聲？」吃瓜群眾忍不住道，「會不會是車廂里誰家的娃娃在哭？」

  這猜測很合理。

  但很快又被另一位吃瓜群眾推翻，「不對，如果車廂里真的有娃娃哭聲的話，我們為什麼沒聽到？」

  「可是……」

  在一個一個沒譜的猜測聲中，有同樣覺醒了醫術異能的普通覺醒者忍不住好奇扣上了病人的脈搏。

  但很快一個個神色驚惶的縮手朝後退去。

  「真的有嬰兒的哭聲？很凄厲的那種！」

  「小姑娘，這暈倒的小夥子是你的什麼人？你知道他覺醒的是什麼異能嗎？會不會與玄學有關？」

  「只是很普通的過目不忘異能啊……」女孩略一思索便道，「他是在考公務員時覺醒這種異能的。這個異能需要他不斷地從世界各地搜尋知識點記在腦海里升級，和玄學沒有半點關係！」

  「可是一搭上他的脈搏就能聽到嬰兒的哭聲？難道說他被哪個玄學異能覺醒者偷偷攻擊了？」

  「不可能，他為人很好從來不得罪誰！」女孩立刻否決這個猜測。

  「那就奇了怪了……」

  就在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昏迷在地的病人突然神情痛苦的扭曲著身子慘叫出聲。

  陳神醫下意識又蹲下去查看情況，卻在還沒接觸到病人的身體就神色驚惶的連連後退，「臉！！小孩子的臉！」

  什麼？

  大家當即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然後齊齊變了臉色爭相退後。

  臉……

  密密麻麻的拳頭大小的嬰兒臉……

  它們鐵青著臉瞪著烏黑的眼仁如同毒瘡一般從病人的身體里鑽了出來。

  它們出現的地方的織物發黑腐爛，超濃硫酸一般。

  隨著它們面部的清晰化，它們爭先恐後的張開了嘴巴發出令人牙顫的凄厲嬰兒哭聲。

  「哇哇哇……」

  「哇……」

  「嗚哇哇哇啊……」

  在這凄厲的哭聲里，車廂里的燈忽明忽暗。

  車廂廣播有了動靜，卻不是列車員解釋情況的安撫聲，而是卡帶一般的沙沙聲。

  「發生了什麼事？」有人驚恐大喊。

  人們四散奔逃。

  之前是唯恐自己離陳神醫治病現場不夠近，而此刻，卻是恨自己跑得不夠遠。

  可這裡畢竟是車廂，而列車又始終處於高速移動狀態。

  這個時候打眾人是跑不掉的……

  所以，即使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分鐘，車廂里絕望的對話聲依舊此起彼伏。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我胳膊上也有嬰兒臉了！」

  「卧槽！瘟疫嗎？」

  此言一出，立刻有更多的人查看身體狀況。

  「大爺的，我身上竟然也長出了這東西！」

  「完了，我也有！」

  「我已經長出兩張嬰兒臉了！卧槽，又癢又疼，嘶，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快打電話報警！不對，快撥打120——」

  「……」

  秦落被混亂的人群沖得東倒西歪。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他也問。

  卻不是問周圍的人，而是問零號系統。

  零號系統沉默了會兒，才道，「是那個病人體內所爆發的病毒……有毒的靈氣隨著他的修行進去了他的身體，和他體內靈氣及自身元氣交叉碰撞后醞釀出了這麼個東西！」

  「真的和靈氣有關？」

  「當然。」

  「會造成什麼後果？」

  「感染者為了扼制這種病毒會本能的調動自身及周圍靈氣與其對抗，在對抗的過程中吸入更多的靈氣毒素，最終加快自身毒素的發作速度。」

  「這麼嚴重嗎？那那個陳神醫還有之前廁所里的那個小胖子豈不是馬上就要毒發了？」

  似乎是為了驗證他的猜測，燈光忽明忽暗的嘈雜車廂的某個角落裡突然傳來一聲驚詫的呼叫，「陳神醫？陳神醫你怎麼了？我們大家還指望您來救，您了千萬別倒下……啊！嬰兒臉？怎麼會……不，不對，還有別的！」

  「啊！救命——」

  「……」秦落一顆心沉入谷底。

  直覺告訴他，這個陳神醫……毒發了！

  第一個毒發的覺醒者帶來了嬰兒臉病毒，而這個陳神醫呢？他帶來的……會是什麼可怕的存在呢？

  事情很不妙。

  再這樣下去，這輛列車上的絕大多數覺醒者可能都會出事。

  「不能在這麼下去了，你之前說你是零號解毒系統，那你一定有解決眼前現狀的辦法……」

  「辦法當然有。」

  「是什麼？」

  「我查查看！嗯，有了……嬰兒疫的疫毒剋星是普通人所唱的兒歌，最有效的一首兒歌是《洗澡歌。》」

  「兒歌？」秦落滿頭黑線，他扶著冰冷的車廂壁切齒道，「你確定沒有在搞我？」

  「怎麼會，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系統，所以我是絕對不會搞宿主的……除非嘴欠。不過很明顯我嘴一點都不欠。」

  「我信你個鬼！」

  「不信拉倒，無所謂嘍，反正他們死絕了你都不會死，畢竟你是碩果僅存的普通人——說真的，我也覺得一個大老爺們兒在列車上唱兒歌太過變態……」

  「閉嘴？」秦落咬牙切齒的打斷了它的喋喋不休，停頓了片刻后，有些難為情的問道，「成功的話我可以向那些被救的人索要報酬嗎？」

  「當然，救命拿錢理所應當。」

  秦落咬牙，「送我去列車廣播室！」

  雖然，他不止一次對覺醒者這樣龐大的團體羨慕嫉妒恨。

  但是，他從來不希望這個團體出事。

  因為那是他的夢想。

  而最最重要的是，他需要籌錢救妹妹秦菲。之前想的是去Y省D市那個不知道做什麼的小研究機構簽賣身契，可如果有更好來錢更快的法子，他還是更願意走穩妥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