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爬樓梯
齊文進死了，張骨朵也死了。
這兩個和大家在上一個環節苦苦熬到現在的人，竟然會因為張骨朵一個小小的失誤全都死掉，秦落和秦菲以及朱進皆有些無奈。
「也許我們該阻止下的……」秦菲嘆氣道：「當時我覺就覺得齊文進心跳有些微妙的異常，不過因為異常不是很明顯，所以我以為他是即將被選擇有點緊張，所以這才並沒有阻止。也許我阻止下就好了——」
雖然秦菲有類似於測謊儀的心跳探測異能。
但是，在比較複雜的情況下，人的心臟跳動也相當複雜。有時候一個沒分析出來，很多不該發生的事就已經發生了。
剛才齊文進和張骨朵的死使秦菲意識到自己的能力還沒有達標。
人有時候還真的不能胡亂止步。
有道是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對異能的開發也如此。
如果你不努力開發提升自己的異能，那自己的能力將很快會捉襟見肘。
「他們自己的選擇，終究還是要他們自己來負責。」雖然心裡有點遺憾，但是，秦落終究沒忍心讓秦菲繼續自責下去。雖然秦菲確實沒有用能力阻止事情的發生，但是說到底那不是秦菲的事，那種情況下，救下是情分，救不下也怨不了誰，畢竟誰也不知道下一秒發生了什麼。
秦菲還要說什麼，朱進2號望著秦文進2號的屍體忍不住牙疼道：「只剩下我了吧，話說你們有沒有什麼辦法分辨出我們的真假呢？我想了半天都沒辦法向你們證明我是真的……」
「我也是，」朱進1號也很鬱悶的插嘴道：「我可不想變成齊文進那個樣子，雖然外面世界我的人生充斥著黑暗，但不可否認我一直有一顆嚮往光明的心——我不想死。」
「那你們證明給我們看你們誰真誰假啊……」
努力回憶和朱進相處的過程始終找不到辨別朱進本體的辦法的秦落很頭疼的道：「反正我是沒辦法了，小菲也許可以試一下，但也是一半一半的概率，還不如蒙眼混猜——」
「那乾脆就蒙眼混猜唄！」朱進2號似乎也想通了，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反正不管怎麼折騰都是一半一半的概率，不如你倆誰閉上眼睛混猜一個，猜對了再好不過，猜錯了我也認了——總比像現在一樣不上不下的吊著強。」
「唉，你怎麼能替我做主啊……」朱進1號道：「又沒有時間限制，還沒到蒙眼混猜那一步——」
「你一個複製體要什麼主權，」朱進2號哼哼道：「你沒看之前的2號都是本體嗎？你一個1號強刷什麼存在感，老實呆著就行——」
「什麼時候編號也可以論真假了？」朱進1號怒不可遏。
就在這時，一直在那裡看他倆吵的秦落開口道：「那就按編號來吧——」
「唉你什麼意思……」1號急了，「你被被他給忽悠了啊，複製體這東西向來都是人面獸心。張骨朵就是個例子，張骨朵明明如他願猜了他，他還是反過來把張骨朵殺了。秦落你最好謹慎點，仔細猜錯了他也殺了你！」
「你還入戲了還，」2號聽不下去了，直接插嘴道：「天賦挺高啊，之前見齊文進和他複製體吵了一會兒就有心得了？這嘴嘚啵嘚啵起來沒完了還——」
1號：「閉嘴，你個死複製體！」
2號：「丫的你才複製體，你全家都是複製體！」
他倆嘚啵嘚啵吵個沒完。
秦落和秦菲對視一眼。
秦菲最終朝秦落伸出了一根手指頭。
秦落點點頭出聲道：「我們大概已經猜出誰真誰假了，所以你們先停一下——」
「……」朱進1號和朱進2號聞言齊刷刷的停了下來。
一時間，整個大廳安靜異常。
秦落望著他倆道：「你們確定要在這時候分出真假？」
朱進2號沒好氣的道：「我沒這麼說，我的意思是再緩緩，看看有沒有什麼萬全的把握——」
「屁，我看你就是做賊心虛！」朱進1號沒好氣的懟道：「你就是想拖延時間，怕大家拆穿你的真面目讓你消失——」
「你真能裝啊，」朱進2號氣極反笑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就算他們猜錯了，你的真面目依然還會漏出來，別想著渾水摸魚！」
「摸個屁！滾犢子完蛋玩意兒離我遠點——」
「……」秦落滿頭黑線，「所以你倆現在是選還是不選？」
1號：「不選。」
2號：「選。」
秦落：「到底選不選？」
1號：「不選。」
2號：「選。」
「……」
秦落無奈扶額，秦菲開口道：「那就石頭剪刀布吧，我是主持人，雖然現在這個身份幾乎沒什麼用，但是我想著應該是目前最能解開局面的手段了！」
「那就石頭剪刀布！」朱進2號挑釁一般看向朱進1號。
「石頭剪刀布就石頭剪刀布，我還能怕你！」朱進1號絲毫不慫。
達成共識后立刻定下三局兩勝的規則。
第一句朱進1號出的是石頭，2號出的是布，1號輸、
第二局朱進1號出的是剪刀，2號出的是石頭，1號輸。
第三局開始前，2號忍不住吐槽1號道：「還有比的必要嗎？我看你這會兒運氣明天不行啊！」
「遇上你這麼個完蛋玩意兒運氣怎麼可能會好——」1號沒好氣的道：「不過就散沒有比下去的必要，我還是想試一試，我就不信我贏不了你一局——」
「試試就試試！」2號又一次擺好架勢。
第三局。
1號出的是布，2號出的是石頭，1號贏。
1號樂了，「終究是邪不勝正！」
2號撇嘴，「你少得意了，只贏一局而已，你已經輸了！」
「輸了就輸了唄，帶著勝利去死我心甘情願——」
眼看倆人又要杠起來，秦落趕緊出聲提醒，「所以現在由我開始選是不是？」
2號：「選吧！」
「……」1號沉悶了會兒，也道：「選吧！死就死了，誰怕誰！」
秦落把這一切都收在眼裡，然後很無奈的道：「你們前前後後吵了這麼久，要真還看不出來真假那是不可能的……確實，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也許你們的記憶是共通的，但是，從知道自己是假的那一刻起，假的就已經露出馬腳了。我選——1號，是本體！」
此言一出2號詫異道：「怎麼可能，我明明是……」
「你明明是假的！」秦落道：「雖然沒有明顯破綻，但你和1號一開始爭吵到現在那種假的的感覺越來越遮掩不住，尤其在我讓你們選是否現在就讓我分出真假時你的表現，就差把我是假的這四個字寫在臉上了——你仔細斟酌下，誰不想好好的活下來啊，在沒有萬全之策前，誰不是安靜的等待最合適的時機分出真假？」
「我那是見實在選不出來破罐子破摔——」2號兀自嘴硬著，身體卻已經慢慢透明起來。
秦落無奈道：「還沒到實在選不出來那一步，就算真到了，當事人也覺得還有希望——你低估了人想活下來的決心，這是你最大的失誤！」
隨著秦落最後一句話的落下，朱進2號的身體徹底消失在此間。
確定複製體已經不存在後，朱進1號才吞咽了下口水有些后怕的對秦落和秦菲道：「多虧了你們，我還以為這次要和齊文進一樣栽了呢——」
「終究還是你的複製體功不可沒，」秦落道：「我說的是真的，在最後的時候，他就差把『我是假的』四個字寫在腦門上了！」
「……」朱進聞言向笑。
可是，看著朱進那已經沒有人樣的屍體和張骨朵死不瞑目的模樣，終究沒能笑出聲。
三人一時間有些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朱進才試探著開口道：「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秦落和秦菲看了他一眼道：「等你離開啊——」
「離開？」朱進一時沒反應過來。
秦菲道：「你已經被確認了本體的身份，不出意外的話，時間到了后你就會被傳送回到現實世界——」
朱進一喜，又憂心忡忡的問他倆道：「那你們呢？」
「我還有事，所以沒法走。」秦菲笑道：「而我哥他不是通過正規渠道來的，不出意外的話他也沒法通過正規渠道離開，所以他得留下來陪我一會兒！你先走吧，你不是還有很多要做的事沒做嗎？」
五分鐘后，朱進的身體在大廳里消失。
隨著他的消失，齊文進和張骨朵的屍體也化作黑色的煞氣消失在空氣里。
他們相繼消失后，2樓大廳環境陡變；
所有的光線都消失了。
只有那怎麼都望不到盡頭的樓梯透著朦朧的冷光。
「他應該在那上面……」秦菲喃喃道。
秦落點頭道：「既然這樣，我陪你上去救他——他是為了救你才出的事，身為你的兄長，我理應陪你一起。」
「可我們真的能救回他嗎？」走到這一步，秦菲竟然有點不確定了。
秦落卻拉住了她那微微有些抖的手走向那唯一的樓梯，「最近我腦子裡總是反覆出現著四個字——落子無悔。我想，這四個字用在這一刻剛剛好，你既然已經選擇留下來當主持人救他，那就不要再想三想四。一往無前就行了，只求儘力，只求問心無愧，其他的不確定因素，留給玄學本身就可以！」
他們踏上了那彷彿活了大半輩子的哮喘病人的陳舊老樓梯。
潮蟲依然很適時地出來亂竄著狂刷存在感
樓梯上的空氣稀薄冰冷，期間還夾雜著淡淡的屍臭味。
而越往上，倆人前進的樓梯上陸陸續續出現了許多黑影，那些黑影站在那裡，沉默的望著二人。
雖然看不見面孔，感覺不到實體，但是，被它們望過來時，秦落和秦菲只覺得心底蔓延著悲傷和無處釋放的恐懼。
它們在這樣的樓梯上一直走一直走……
這條樓梯似乎永遠都走不到盡頭。
只有那越聚越多的悲傷告訴他們他們已經爬的足夠高，可是梁靖仁不在，所以他們只能繼續悶頭朝上爬。
好多次秦菲都忍不住哽咽出聲。
秦落只是沉默著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攬在懷裡。
「哥，這樓梯為什麼會這樣？」秦菲終於忍不住了紅著眼睛問警惕著四周用屍女之發開路的秦落。
秦落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與這樣只會積聚悲傷與恐懼的樓梯相比，我更希望這裡出現一個又一個的攔路小怪——可終究是沒有。我想，這應該是鍛煉人意志的樓梯，當你熬過所有的悲傷與恐懼，你想要的，終究會出現。」
這只是秦落安慰秦菲的話。
在這過程中他不止一次說出了類似這樣的話。
這讓他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有如此通透充滿哲學的一面。
雖然自身沒什麼明顯變化，但是，他卻覺得經過此次試煉的自己和之前明顯不一樣了，雖然和其他平行世界的秦落相比依然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陷，但是，和這個世界之前的秦落相比，卻已經進步很多。
兄妹二人繼續背負著沉重的悲傷與恐懼在爬樓梯。
一步一步。
如此這般不知過了多久，久到秦菲忘記了自己在這裡爬樓梯的目的時，前方出現了一道白光。
她眯眼抬頭看去，然後終於看到了樓梯的末端。
以及，站在末端處單手扶著樓梯微微笑望著自己的梁靖仁。
「梁大哥——」
瞬間，所有的悲傷恐懼皆被眼前的驚喜衝散開來，秦菲哽咽著沖向梁靖仁，而梁靖仁也適時的對她張開了懷抱。
秦落也準備上去。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守的雲開見月明，我希望到最後的最後我們也能有這樣美好的結局。」
「……」這，似乎是自己的聲音啊！
是其他平行世界的自己嗎？
秦落愣了下下意識四顧，然而，卻什麼都沒看到。
不過好在也沒什麼危險，他也不再計較了，也朝梁靖仁走去。
正在那裡安慰秦菲的梁靖仁看著他笑道：「我么想到你竟然也來了——」
「我也沒想到我會能來——」秦落笑道：「這裡也屬於主世界伊萬的文字詭異空間嗎？」
「十有八九，」梁靜然看了眼周圍道：「不過我覺得這些文字詭異空間並不像是主世界伊萬一個人的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