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想得真美
璇璣心情複雜地跟著戴琳走出中央指揮所，來到一個偏僻的地方。
「謝謝你沒有傷害她。」戴琳說。
「為什麼你要把她懷孕的事告訴我？你覺得我應該在乎嗎？」璇璣不解地問。
「我只是讓你她要我有多麼重要。如果傷害了她，我這輩子絕對不會原諒你。」戴琳說。
璇璣覺得一陣滑稽：「我需要你的原諒嗎？」
戴琳反問道：「不需要嗎？那你為什麼要放過貝拉？」
璇璣突然有種受騙的感覺，她掉頭就要走：「好！那我回去殺了她！」
戴琳伸手一把拽住璇璣的手。璇璣的身體一僵。
「你覺得你跟我的關係非常親密。但你搜索記憶，就是死也記不起來什麼時候跟我有過交往，而且這個跟你變成亡靈沒有關係——就是非常單純的，在你的生命過往中沒有我存在的痕迹。但奇怪的是，除我以外，也再沒有任何一個人給你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說得對嗎？」戴琳深深地看著璇璣的紅寶石眼睛，問。
璇璣愣住了。她閃電一般回頭看向戴琳，迎著戴琳那炙熱的目光，心中竟然一陣混亂。
「你記得？」璇璣的呼吸有些急促。
「我不記得，但我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時間線】這個東西？」戴琳問。
璇璣搖搖頭。
戴琳一翻手，變出一根細細的樹枝，開始在雪地上劃了一根線。
「其實我也不是很懂，所以我只能挑最簡單的跟你解釋——」戴琳認真地看了璇璣一眼，說，「這根線，你可以把它看作我們這個大陸的時間線。左邊是歷史，可以最早回溯到大陸形成的那一刻。右邊是未來，可以最晚追到大陸最後破滅的遙遠未來。但這個時間線，它並不是固定的。我們的相遇相識，昨天我們吃了什麼，這些都是可以變化的。」
說完，戴琳在這根線的周圍又畫了幾條繞著這根線的弦函數圖案。
「這根線的左端是已經無法改變的存在。但如何往右邊走，是不確定的，而往右邊走的路線不同，它結束的終點也會不盡相同。最好的情況自然是這根線永遠延續下去。你覺得這種說法很傻逼，但事實上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有一種高維生物就以時間線的延續為生。它們把自己稱為【時間管理員】，而我則更願意相信它們是位面的寄生蟲——沒有哪只寄生蟲希望自己寄生的生物突然死了，對不對？」
「它們能看到時間線的終點，並為我們這個位面設定了一條【神聖時間線】。」
說到這裡，戴琳把自己最開始畫的那根線重重地加粗。
「在這些位面寄生蟲的眼中，只要這個世界是順著這根神聖時間線延續下去，它們便可以長長久久地寄生在這個位面上。所以他們會管理這個時間線，把握住可能導致時間線偏離【神聖時間線】方向的關鍵節點，一旦發現這些關鍵節點上有變化，它們就會搞小動作，操控時間線回到神聖時間線的節點上去。」
戴琳選擇這樣說明，因為這是他認為的最容易理解的方式。
在前世他還沒穿越的時候，他曾經有過很長一段時間迷戀一款叫《三國志》的系列遊戲。那個遊戲有一套非常簡單的人工智慧和以史實事件為基本的時間線。在某個歷史上重要的時間節點上，如果這個遊戲中的勢力滿足某些條件，就發觸發歷史劇情。
比如只要滿足王允、呂布、貂蟬、李儒、李傕和郭汜都在董卓旗下，洛陽無人佔領等條件，就會觸發「貂蟬連環計」的歷史（演義）劇情，董卓、李儒會於死呂布手下，呂布又被李傕打敗，逃到洛陽。
那時候他玩《三國志》的一大樂趣就是：開局新建一個武將，不斷跳槽，走過所有劇情。
但劇情沒那麼好走。因為AI經常菜雞互啄，導致很多該有的將領莫名其妙就死了，或被抓投降其他勢力了。這些變故都會導致時間線到後面幾乎不可能維持。
為了達到自己走通劇情的執念，他就只能藉助強力修改器。每當時間進行到一個關鍵節點，他就用修改器查看每一個歷史人物的狀態、歷史地點的情況。一旦發現時間線偏離，比如呂布這個三姓家奴被別人從董卓手裡拐跑了，他便用修改器將呂布再改回到董卓手上，以便能觸發劇情。
因為有這個經驗，所以戴琳特別能理解「敵羞我去脫他衣」這些位面寄生蟲們的感情：
我要觸發這個劇情，你們這些小蟲子不作安安餓殍，胡亂作什麼奮臂螳螂？！
——璇璣擰著眉頭專註地看了半天，回頭問戴琳：「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戴琳輕輕地捧起了璇璣的手：「因為你和我的相遇，就是一個關鍵節點上的錯誤。在某一個時間線上，你和我相識了。你還是自由奔放的精靈，你覺醒了我的生命天賦，我們這對神仙俠侶一起縱橫天下，打得亡靈哭爹喊娘。但是亡靈的崛起是神聖時間線上註定要發生的事。位面寄生蟲們為了將走偏的時間線掰回來，他們給了班農一個【提示】，使它能在你遇見我之前將你抓住，並將你轉變成了亡靈！從而拆散我們，人為讓亡靈崛起！」
璇璣沉默地思考了一會兒，反問：「所以你的意思，是在從來沒發生過的一個歷史可能中，我是你的千依百順的妻子，是百分之百的你的女人——只不過因為這件事從沒發生過，你既沒辦法證明，也提不出任何能讓我信服的證據？——你怎麼想得那麼美呢？」
「我可以證……」戴琳張了張嘴，卻突然頓住。
原來他本來想將在夢中和「敵羞我去脫他衣」的對話，通過綠霧共享給璇璣，哪知道不知道是不是脫衣搞鬼，那個夢境的記完全糊了，根本無法取信於人。
戴琳啞口無言了一會兒，這才嘆道：「你如果非要去這樣想的話，那人和人之間還有什麼信賴可言？」
璇璣咬著牙：「我就不該聽你這混蛋胡說八道！」
「等等，或許有一個辦法能讓你稍微相信我一點點。」戴琳突然靈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