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汝妻子我養之
亡靈的退兵讓很多人都一頭霧水：莫名其妙的來，莫名其妙的留下一堆骨頭走——這不有病嗎？
對於這點，戴琳心中有數，班農的退兵甚至也是他計算的結果。
首先，他讓班農絕了占夜帝城這個最大的念想；
其次，他讓班農誤以為自己已經準備妥當，選擇要在平頂山上跟他決一死戰；
有這兩點，班農跟戴琳死磕一場的前提就沒有了。要說有，就只剩下報仇的舊恨了。
但班農顯然不是這麼衝動的人。
其實班農退兵，還有一些戴琳心知肚明，但絕對無法跟其他人說的理由。
要知道歷史上，人類在凜風高原建國未有成功者。
最重要的原因：沒人。
一個人或者武力集團，再怎麼厲害，開疆拓土到最後仍然需要子民。沒有足夠多的人類作為主體種族來支持王室，最終只不過是一個大部落換了一位人類當酋長罷了。就算那個人類實力夠強，能一輩子當部落的酋長，他的兒子、孫子還能當嗎？最終不過是一朝內亂，土崩瓦解的結局。
因此除非是在國內有勢力，有追隨自己的百姓，否則要想開疆拓圖，等於痴心妄想。
但國內勢力進入凜風高原，卻還有別的問題。
拜國就曾經多次試圖將勢力擴大到拒馬城以西。但拒馬城以西是幾乎無險可守的草原、荒野。那裡的氣候也不適合種植大陸的主要經濟作物。
三大部落都是半游牧種族。但人類能當游牧種族嗎？
拜國傻了才把自己的農耕人口送到凜風高原去當游牧民族呢！
可一旦要在凜風高原建定居點，就需要源源不斷地舉國投入海量的人口、以及這些人所需的糧食、物資。人和物資一多，又無險可守，那豈不就是部落眼中的肥羊？為了守住這塊地，又得派遣大量的，比正常城池還要多的戍守邊疆的士兵。
——相當於好處沒有，但卻要持續放血。所以拜國在嘗試了很多次后，最終還是乖乖地回到了拒馬城以東，不再提擴大版圖的事。
班農不再進攻戴琳，就是看準了：
如果戴琳想真正在外域建立自己的勢力，必須要有三羊城作為支撐——甚至三羊城那點人口都遠遠不夠。戴琳可能還得去三羊城外搶人口。
但三羊城從法理上來說是拜國的呀！
而且聽說獅心王國有意將拜南地區變成一個獨立王國。戴琳之前殺了一個杜蘭特。但第二位大使不日將到三羊城。聽說這次來的會是一位皇親國戚。這場撕逼，有得好看了。
在平頂山殺了戴琳，戴琳的勢力將土崩瓦解，他辛苦經營的東西會被獅心王國全盤接收。這對亡靈來說是好是壞還真不好決斷。
可是留下戴琳，班農則確信很快能看到人類之間精彩紛呈的內鬥。這才是弱小的亡靈一族來說，最好的禮物。
再退後一步說，絕境雪原哪怕就是給了戴琳又能怎的？這裡的環境如此惡劣，根本不適合大量人口的生存，就算戴琳最終成功建國，不過是一個天生缺陷的殘疾兒罷了。根本不值得擔憂。
只怕是基於種種考慮，班農才會如此迅速的選擇脫離戰鬥，去別的地方。
上述這些太深的考量沒法說出口，所以戴琳便很愉快地接受了雪人們對他「空城退敵兵，威名震亡靈」等毫無節操的彩虹屁。
戰鬥已經結束，戰後的戰場打掃，恢復生產等工作就要儘快展開了。
在戰場打掃中，有一個現象引發了伯尼等見多識廣之人的憂慮：這些炮灰屍兵之中，出現了一些疑似冰霜巨人的屍兵。
眾所周知，冰霜巨人是已經滅絕的種族。它們的兩支後人，分別就是小小的山嶺巨人和雪人。
保守估計，這些冰霜巨人可能都死了幾萬年前了——這麼長的歲月，變成化石都不稀奇。或許是因為這些屍體可能挖自絕境雪原的萬古堅冰之下，或其他屍體不易腐爛的地方，以至於幾萬年都是完整（？）的形狀，也讓大家開了一把眼界，見識了幾萬年前的物種模樣，並且對亡靈召喚術有了全新的認識。
結合之前戴琳聽彌瑟拉說班農去了一個冰霜巨人的古墓探險。戴琳有理由相信這些冰霜巨人的屍兵應該是班農古墓探險的所得之一。冰霜巨人是遠古大地的舊日統治者，更是第一次亡靈之亂的終結者。估計班農也是大發了一筆，急切地想找個地方消化他得來的財富，也可能是這麼快退兵的原因之一。
戴琳現在身上的家當太多，如盧克所說，也不太可能一直追著班農的屁股後面追趕了。
收拾完戰場，戴琳將貝拉和吉娜，還有蕾依、克蕾尼亞等人留在平頂山繼續監督亡靈毒素的治理過程，自己則和維妮回了三羊城——畢竟離開的時間太長了，需要回去穩定一下人心。
柯爾和伯尼作為斯塔克家第四、五位傳奇，也被戴琳盛情邀請去三羊城做客。戴琳的說辭是兩位以後將會是我斯塔克公國的重臣。應該對未來斯塔克公國的基本盤有所了解。人類語言肯定也是要學的。
同時邀請的還有柯爾的小兒子有吉、雪球，以及十來位雪人一族的年輕精英。他們是來三羊城見習的，學習人類語言文字，以及了解政治運行狀況。
語言傳承法術人類社會也有，火焰神廟的斯奎爾?布雷克斯牧師就懂。政軍體制方面的學習，就要靠維妮和美樂，還有馬丁、朱里安等人去教了。
這撥雪人骨幹一抽走，加上薇婭幫襯，雪人那邊也不會壓不住。完美。
戴琳回去后處理了一堆之前理不清的政務，不一一盡述。
他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獅心王國已經正式下達通知，說安江行省總督朱諾?洛克哈特將出任大使，大皇子詹姆斯?萊恩哈特為副使，近期將通過無盡森林轉道前往三羊城。希望戴琳準備接待。
安江行省總督朱諾是國王的養子。他的親生父親赫爾曼原本是朝庭大將。有一種說法是朱諾的母親三天兩頭被國王召進皇宮「請安」，引起了他父親赫爾曼的憤怒。當時赫爾曼可能對此發表了一些不是特別恭敬的言辭，於是被國王打發到關外對付霜皮獸人。後來大軍缺糧，赫爾曼就戰死在了那裡。
國王聽聞赫爾曼戰死後非常悲痛，當即下令將赫爾曼的兩位妻子與小女兒接進皇宮「贍養」，而赫爾曼的長子朱諾也被國王收為義子，後來一路高升，直至安江總督——這事兒一度還成為國王愛惜自己官員的象徵被廣為傳頌。
當時戴琳聽到這八卦的時候人都傻了，心裡只有一個大寫的「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