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祖家
第二天一大早,祖家就已經派人過來,在客棧等待李元出來,邀請其過府一敘。
今日李元穿了一身青色袍服,腰間挎玉帶,頭帶白玉冠。
走到客棧門口,李元回頭對劉貴道:“今日你和程虎一起去那風林火坊,一定說服店家去往蒲河,我有大用!”
“大人,您放心,此事交給我和程虎,”劉貴昂頭直立,按著佩刀對李元回道,看起來胸有成竹。
點了點頭,李元對劉貴的能力有所認識,這件事也不算太難……
“老曹,今日就勞煩你在客棧中等待一二,那經略大人的回信也許今天就到,還要你下午陪我一起去,”李元按了按腰間的玉帶,感覺有些鬆垮,實在是難受的緊,一邊整理一邊對曹文詔說到。
“我自是無妨啊,倒是你,今日算是人生大事,心中要有點緊迫感,怎麽感覺你這麽隨意?”曹文詔斜眼看著李元整理玉帶的樣子,感覺他對於這次與祖家的會麵並不看重。
掃了一眼門外等待的祖家仆人,李元走到曹文詔身邊,在其耳邊道:“自信人生百年,小小姑娘還不手到擒來?”
“最好不要讓人家姑娘把你問的開不來口,”曹文詔笑了笑,語氣中充滿了挪揄。
“放心即可!”李元伸手拍了拍曹文詔的肩膀,後世總結了千百年的泡妞撩妹大法,李元可不信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能提出什麽問題?
難道問我以後孩子跟誰姓嗎?
“煩勞尊駕了,我們走吧?”李元整了整衣服,走到那老者麵前,一起出發。
“小老兒等待公子是應該的,萬萬談不上煩勞,公子請!”那老者微微側身,請李元上馬。
老者此次帶了四名騎手,還有十六名家丁仆從在後壓陣,陣仗頗大。
李元笑了笑,“這祖家還真是財大氣粗……”
翻身上馬,李元位於對於中前方,最前麵是開路的騎兵,後麵是警戒的衛隊,再往後是一眾仆從。
那老者騎馬跟在李元身旁,稍稍落後半個身位。
祖家位於遼陽城南城,高門大戶,門前是獨棟的牌樓,兩個大石獅子分列兩旁,府門口是兩派持槍的兵卒,皆身著亮甲,不是普通官軍軍卒可比。
李元剛剛進入祖府的大道,就看到祖大樂站在在門前,一身紅黑色大袍,風姿英偉,看起來是專門迎接李元的。
行至門前,李元翻身下馬,整理衣袍。
另一邊,祖大樂已經上前,拱手道:“定國少年英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李元見過祖大壽,眼前這人與祖大壽看起來有三分相似,又年輕一些,心中已然知曉,此人應是祖大壽堂弟,祖大樂。
“有勞大人遠迎,實在令李元受寵若驚,心有惶恐,”李元低頭向著身前的將領致意,雖然並不熟識,李元對其也不感興趣,但是以後會經常接觸,表麵功夫還是要做的。
“定國這話見外了,走走走,大哥已經久候多時了!”祖大樂說著拉起李元的胳膊,一起向著府中走去。
祖府前後三進,旁邊猶有別院回廊,小宅園林,占地頗廣。
祖大樂帶著李元走過抄手廊,繞過一個花園,跨了一個中院,才到祖大壽平日裏的會客地點。
“定國先坐,我去將大哥請來,”祖大樂說著,便繞去到裏間。
家中仆從丫鬟依次上來點心,茶點。
李元廳中安坐,掃了一眼環境布置。
廳中正前方是一副《山峰林穀圖》,落款為陸治,以李元淺薄的知識當然不認識陸治是何許人,但是還是可以區分名畫與朽木的區別,隻見畫上山林叢巒,空穀鳥飛,望之令人心生靜謐,豁達之感油然而生,並不是凡俗可做。
而再看廳中,所列桌椅皆為楠木,其上文雕刻首,精細繁複,遠非普通人家可比。
廳內四根柱子,其底座皆為金寶坐蟾,其上繪有精致繁雜銀絲圖案,看起來炫目異常,聚財斂寶,可謂寶物。
李元輕輕搖了搖頭,“豪奢之家,非數代積聚不可成!”
正思考的間隙,中屏後麵繞出兩人,祖大壽,祖大樂兄弟到了。
“定國,上次遼陽一別,再見時已不可同日而語了!”祖大壽開口就是誇讚,親熱的拍了拍李元的肩膀。
“坐坐,給我說一說,這蒲河城下戰事如何取勝的?”祖大壽安排李元坐下,自己轉身也坐在椅子上,而祖大樂也坐在李元上首位置。
“無非將士用命,民心在我而已,”李元笑了笑,對於其中籌謀,祖大壽這個位置的將官看的比誰都清楚,所以李元覺得還是民心與用人對於戰局的影響更大一些。
戰場局勢瞬息萬變,可不是將官在沙盤前坐而論道論出來的,是真真切切,一刀一槍的拚殺出來的。
祖大壽點了點頭,看了李元道:“這幾天朝廷的人就會下來,你這做好準備了嗎?”
“戰功,甲盔,戰利品都收拾停妥,在兵庫中安置,派了專人看守,不會出岔子,”李元知道祖大壽是真的再提醒自己,越在關鍵時刻,越不能掉鏈子。
“關於此戰的戰術布置,戰場情形,還有戰後總結,我已經寫好奏本,會呈現給熊經略過目,後再上交朝廷。”李元補充道。
“戰後總結?”祖大壽有些疑問,李元這是要立言嗎?
立言,即古人提出的“三不朽”之一。
左傳有雲:“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雖久不廢,此之謂三不朽。”即:修養完美的道德品行,建立偉大的功勳業績,確立獨到的論說言辭。
李元聽祖大壽的疑問,當即笑著回道:“李元還未狂妄到這種地步,未及弱冠,就妄談立言,自己的德行還未足夠……”
一旁的祖大樂見李元否認,笑著說道:“哈哈,少年英才,璞玉未雕,以後也有的是機會,慢慢來,”
三人皆為軍將,對於戰場事都有一番自己的見解,因此李元正好借此機會,與名家交流切磋一番,自己一個半路出家的和尚,肯定比不過人家浸淫了大半生的專業。
閑談半晌,祖大壽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不經意間扭頭看了看身後屏風,輕咳一聲,對這李元說道:“定國,這姻緣之事,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想必賀大人也給你說過,我家小妹在正式禮聘之前,想要見你一麵,你看……”
祖大壽與祖大樂此時都看著李元,心中頗有些緊張,就怕李元覺得此事近乎羞辱,拍案離去,那此事就大發了。
隻見李元麵色神情淡淡,並不見惱怒,隻是輕聲道:“此事我已答應過,自無不可。”
屏風後,一直在後麵偷聽的祖怡萱聽到李元的話,臉頰驀然一紅,心髒如同小鹿一般,咚咚亂跳,一雙纖細白嫩的玉手糾結著巾啪,隻覺得無處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