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世間萬物,不過一拳爾
葉三刀已經上山了,循著羊屎蛋子還真找見一隻奶水充足的母山羊,這山羊還怪有靈氣,一看到葉三刀背著刀出現就不動彈了,磕頭如搗蒜。
「我的個乖乖,你還成精了不成,你給我磕頭是讓我不要動你的小羊不成,放心,咱是講究人,不亂殺生,不過我得把你一家子都帶走,這樣你的羊羔也有個照應。」
葉三刀現在挺尷尬的,面前是一直肥碩的母羊,兩瓣羊屁股又肥又大,七八米遠的地方有一隻羊羔,看樣子應該只有三五個月大小,羊嘴裡還嚼著不知道什麼植物的葉子,那葉子青翠欲滴像塊美玉。
小羊羔眼裡也靈性十足,看到葉三刀背後的刀,還咩咩叫了兩聲,三刀這一刻可不含糊,一把抄起母羊,三步並作兩步又提起了小羊,哈哈笑了兩聲就循著上山的路開始下山。
回到福利院已經是夜裡一點多了,空氣涼爽,抬頭一眼就能看到滿天的星星,這兩年在城裡起早摸黑打工籌備福利院,三刀道聽途說已經知道了他頭上的這片星空叫銀河系,有一個月在大學食堂裡面掌勺的時候聽那學書生氣十足的大學生說的。
他還聽到無數知識,只不過大多知識都因為用不到而潛藏在了腦海深處,聽大學生說,月亮永遠都只能看到正面,看不到背面。還聽大學生說,最近兩年國家開始進行各種大山的科考工作,發現了不少神奇事件,東北發現一隻吊睛白額的大老虎有四米長。貴省的十萬大山裡還發現了7個顏色的孔雀。
不過這些坊間傳言的可信度實在不高,三刀聽進去也權當個樂子,可今晚他看著無邊的星空頗有感觸,總感覺整個星空都有一種軌跡可以讓他觸碰。
他隨手放下兩隻羊,任由兩隻羊在院子里撒歡,反正院門已經關上了,葉三刀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一股不吐不快的力道在身體里徘徊,隨著他的呼吸,這股力道越聚越多。
三刀緩緩從身後抽出那把喚作抽刀斷水的寶刀,這刀其實賣相併不好看,就是一把連上刀柄有三十五公分長的殺豬刀,刀柄上刻著兩字,斷水,這刀柄也不知是什麼材質,不是木頭卻比木頭溫潤,也非金非玉,刀身映著星空,彷彿把整個星空都收進了刀里。
隨著一道銀光閃動,三刀動了,一氣呵成,動作行雲流水,他扭腰提胯,原地就翻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側空翻,這把斷水帶著銀光就劈了出去。
「啪」原地一聲炸響恍若春雷,那是物體突破音速產生的音爆,就像很多武者使鞭子,鞭頭就很容易突破音速發出啪一聲響。
這還沒完,隨著第二聲炸響,葉三刀左腳腳尖剛剛落地,只見他隨著慣性,身體自由的擺動,他揮出了第三刀,沒有聲音,風平浪靜,他依然是單腳著地,看上去沒有動過,可卻在這時傳出一聲悶響「轟」
平地驚雷也不過如此了,隨著這聲,院里磚房三樓亮起了燈光,兩隻羊躲在院里角落瑟瑟發抖,原地的葉三刀直接消散,原來是個殘影,兩米外,葉三刀齜牙咧嘴,全身紅的發紫。他不敢動,動一下渾身都疼,好像身體散架了一般。
范子怡披著外套急匆匆的下樓,看著葉三刀的狀態驚疑不定,問道「葉大哥,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像個蝦子一樣全身都紅了。」
三刀還是在原地不動,動一下就撕心裂肺的疼,只聽他咬著牙蹦出混糊不清的聲音說道,「子怡,你扶我去那邊坐下,我全身都疼,動作輕一點,剛才一時興起練了下家傳絕學三刀,結果第三刀虛劈出來就這樣了。」
但三刀的神情是興奮的,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哪怕身上疼的要死,哪怕全身都像被刀割一樣的刺痛,但還是掩不住他眉間的興奮神采,如果不是齜牙咧嘴破壞了形象,就是個彌勒佛笑口常開的樣子。
范子怡小心的撫著他坐下,樓上傳來了白百合的聲音問道「子怡姐,院里沒事吧。」至於張蠻蠻,那是個睡著了雷打不動的主
「沒事沒事,你們睡覺,院長帶著兩隻羊回來弄出點響動。」范子怡早看見羊了,不過是葉三刀現在情況特殊,也沒去管,這時正好搪塞一下,有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說的就是這個情況。
「葉大哥,這到底怎麼回事啊,你倒是給我說說啊,怎麼練一下就變成這樣了。」樓上關燈后,范子怡著急了,這情況她可沒見過,但全身都疼可是個危險信號,指不定人就突然心梗或者中風了。
葉三刀這時候嘴都快無聲的笑抽了,聞言趕緊解釋道「子怡妹子,這事可不得了啊,我的家傳三刀是真的啊,這是個寶貝啊,我剛才看著天上那些星星,說不出的漂亮,我就感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勁,然後就練上了,使最後一招的時候,我感覺到氣了。」
范子怡氣的就想掐一下葉三刀的大腿,可想想三刀的狀態也就沒忍心下手「我可不知道什麼氣不氣的,你現在動一下就能疼死的,我是被你氣到了,明天孩子就送來了,這可是大事,你這個院長難道就打算躺房間里啥也不幹?」
葉三刀連連討饒急道,「不是不是,大妹子你聽我說,小時候我老爹給我講故事,說我家這三刀的起源,我現在多少信了一點,你要聽不?」
看范子怡點了點頭,葉三刀忙著說道「我爹說,我家這門絕學的典故乃是各代祖宗口口相傳的,這三刀乃是不知道多久遠的上古神仙所傳,那神仙可是看護了整個世界的頂尖存在,不知道多久遠前的一劍隔斷了萬古星空,上古神仙觀悟這一劍的痕迹傳下一拳,這一拳又不知道子子孫孫傳了多久遠,傳到了秦朝時期,我家那一輩的先祖可是王翦將軍的親兵。」
葉三刀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疼的哼了兩聲繼續說道:「親兵跟著王翦將軍出生入死,后因大戰兩人墜入山谷被一垂垂老朽所救,王翦將軍報國心切,不顧傷重要回到始皇帝身邊繼續征戰,哪不知那老者卻是不願,老者讓王翦安心養傷,山上有珍稀草藥可使傷病快速痊癒,傷好了接住老者一拳即可離開這萬丈山谷。」
「接著說,還說的有模有樣的,我要是個十七八歲的小丫頭就真信了,不過這想來也是你家故老相傳的。」范子怡單手托著香腮,在葉三刀面前坐著聽的津津有味。
三刀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因為疼痛變的起伏不定的聲線穩定一點繼續說道:「王翦將軍也就安心養傷了,半個多月斷的骨頭就好了七七八八,我家祖上那親兵傷勢較輕,就承擔起了廚子的工作,偶爾還打打野兔給老者和將軍開個葷。」
隨著三刀忍著疼痛繪聲繪色的描述,一副畫卷在范子怡腦海里展開。
「老丈,傷好了,也是時候辭行了」
「那你接我一拳即可,我代葉帝傳下這一拳,世間滄海桑田,莫說吾大限將至,即使是壯年時期飛星捉月,可這一拳十成火候是萬萬施展不出,我所能施展的只是這一拳的皮毛,徒具其行。」
「老丈不可妄語,這世間帝者唯始皇帝,他人豈敢隨意稱帝。」
老丈微微一笑也不反駁卻道「你倆有緣,且看好,這世間滄海桑田,不過是一次又一次重複,朝代和人都不盡相同,唯獨傳承不滅,不屈的鬥志亦不能滅,這大地滿目瘡痍,只求這一拳傳世有人能悟出一點道理,去爭渡,去超脫。」
說完老者就揮出一拳,平平無奇,沒有一點聲勢,輕輕的碰在了王翦將軍的左肩。
可這平平無奇的一拳在王翦和親兵的眼裡卻無限放大,壓蓋了周天,眼裡只有那拳頭,再也容不下其他,無論是林間的風亦或是頭上的烈日都再也感受不到。
他們眼裡只有那拳頭,遮天蔽日,無邊無際,似是這大地都會被這平凡的一拳打穿。
老者也不急,就靜靜的看著王翦和親兵,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王翦和親兵先後醒來老者才說道:「你們可悟了這一拳?」
王翦點頭,單膝跪下,「敢問老丈師從何人,這一拳博大精深,不才只能日後慢慢領悟。」按理說王翦在秦朝已經成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跪天跪地跪父母跪皇帝,自稱都該是本將軍才對,可在現在的老者面前,絲毫不敢託大。
親兵雙膝跪下,重重的就一個響頭磕在了山泥里,大聲道:「敢問老丈姓名,小僕觀這一拳只覺有萬般變化上心頭,想這一拳的主人必是通天徹地之大能耐前輩,小僕自幼孤苦,願拜入老丈門下做個僕人,望老丈垂憐。」
老丈撫了下鬍鬚笑道:「好你個打蛇上棍的小兵,你可知拜入我這一門為仆亦可享無邊氣運,一拳傳承一日不絕,哪怕只是留下一字也可保你一族萬年不絕後。」
王翦不置可否,他心裡現在只想著報效國家,協助始皇帝完成華夏一統的大業,倒是不會去做人僕從,看到一拳傳承已經算是得了天大好處。
親兵繼續磕頭道:「老丈容稟,小的自幼孤苦,幸得將軍賞識才入了軍營做了個親兵,但小的自知這一拳的傳承非同小可,已經刻在腦子裡揮之不去,只求能知道仙人老丈姓名,做個記名僕人,從此隨了老丈姓。」
老丈大笑三聲,周圍的一切全部消失,沒有山谷,沒有樹林,只有一座孤墳,那朗朗聲音傳入兩人耳朵
「吾也只是天帝後人的親兵之後,時間久遠無法計量,你且記好,這一脈必代代相傳不可忘,今日吾代天帝後人賜姓葉,傳承不斷,你之血脈不斷。」
聲音戛然而止,在回頭,王翦和親兵跪在一座孤墳前,邊上立著一塊石碑,碑上的符號一個看不懂,可就是能明白那些符號的意思。
「天帝歷九百七十三萬年,天帝最後一代分支後人葉孤城亡,天庭徹底分崩離析,世界枯竭,葉孤城最後一口氣竭力打出一拳天帝拳法,打穿黑暗,眾親隨殺出黑暗,世界荒涼,得見伏羲上神神念化身,上神演化萬古歲月,親隨得見真相一角。
有荒蠻大地的帝者一劍橫斷萬古,自此此方世界得以倖存,後天帝攜兩位無敵帝者打破禁錮,追隨那坐在青銅古棺獨自上路獨斷苦難的帝者而去,伏羲大神所演化的真相,只是關於葉帝一脈的,而還有那無數洪荒上的神聖都不可見。
親隨立誓,保帝拳傳承,神話不絕,十億年百億年信念不絕。葉帝親隨第十二萬一千二百一十五代傳人預感黑暗復甦,獨自上路,立衣冠冢,十方絕地大陣,神識傳承於此靜待有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