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寂寂寞寞絕古今
小麻子遠遠就看見兩人回來，連忙迎上接過：「喲，這黃鼠狼成精了，比磨盤大的野兔還誇張。」
小麻子提著沒了腦袋的黃鼠狼就朝著水源走去：「你們回營地去吧，我去料理這畜生，黃鼠狼肉應該不難吃。」
兩人剛回到營地就看見張六耳眉飛色舞的吹噓「我說的沒錯吧，焱子和天晴去追一個強大異獸了，這不帶回來那麼大一個獵物呢。」
范淼頗為埋怨：「你倆膽子真大，不知道是什麼就敢去追，也不怕是什麼強大異獸。」
最近葉天晴老是喜歡摸著後腦勺傻笑，「嘿嘿，好姐姐，要真是強大異獸見到我和焱哥就不逃了，就是因為沒我倆強大它才暗中盯著我們，不殺它晚上怪滲人的。」
「叫我怎麼說你們好，在福利院的時候你倆挺聽話的啊，這一出來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下次別那麼莽撞，聽話點。」
「知道了知道了，天晴，我倆去旁邊習練一下刀法，我感覺葬地這招裡面有四種極端變化。」
葉天晴連忙跟著葉焱就去了，他也怕范淼嘮叨，葉焱所說的四種極端變化他是贊同的，開天銜接葬地使用就會產生一種奇妙偉力。
「焱哥，你也感覺到了啊？我還以為是我的錯覺呢，只要連貫使用葬地和開天我就感覺到水的溫柔和風的凌冽。」
葉焱故作深沉摩梭著下巴，雖然沒有鬍子，這個手勢是跟葉三刀學來的，「我感覺到的是地的厚重和火的灼熱。」
「地火風水，重演乾坤難道才是這三刀的精髓嗎？」
「嘿，說不定真讓我倆摸出點門道來了，院長也是摸石頭過河，傳承斷斷續續他自己都是懵的，這最後一式碎乾坤說不定真是這樣理解的。」
葉天晴拿著寶刀不帶體內刀氣，就憑空施展開招式，一式開天融合百種軌跡自下而上，二式葬地借著開天力道到達頂點順勢下壓拆散百種軌跡卻怎麼也無法連貫出第三式招法。
「天晴，我們是不是曲解了祖宗的意思啊，這開天葬地碎乾坤到底是先開天還是先葬地啊，天比地大。」
葉焱演練著招式，心裡產生了一種明悟，似乎應該先葬地后開天。
葉天晴也有自己對招式的理解，反駁說天地本為一體，為什麼不直接碎了乾坤變成一片混沌在開天葬地。
在這一刻，兩人的武道出現分歧各執一詞試圖說服對方，他們卻不知道，三刀傳承都源自那一拳，最終三刀是要合一的，不論兩人怎麼練，最後只要不出差錯都能有所成就。
「準備開飯啦，都回來吧。」小麻子帶著一堆洗凈切好的肉回來了，肩上還披著一塊皮子，油光發亮，沖著范淼說，「這皮子我看油光發亮的，做三條圍脖到時候給老師帶回去冬天就不冷了。」 ——
「蟲子啊蟲子，你說無首到底躲哪去了，就在這一片我怎麼就尋不到他的蹤跡呢。」趕了一天路的阿飛口乾舌燥，自言自語的對身邊唯一的活物因果蠱說話。
因果蠱當然是無法回答他的，它連意識都沒有，自古培育出來就是為了找人而存在的，自顧啃著那塊坑坑窪窪的玉石，別看軟趴趴一條蟲子，牙口甚好。
阿飛坐於一條山澗瀑布面前，捧起清澈的瀑布水大喝了幾口。
「這妖魔聰明的很，一路往北跑進這深山老林必有所圖，傳說無首是一具將軍屍體通靈而來，這將軍死前怨氣極大，明明戰功赫赫卻被砍了頭顱，可悲可嘆。」
「也不知是古時候哪位著名將軍，但這通靈后的無頭屍體亂造殺孽，曾殺了當時幾位皇族親王還闖進了皇宮，長風劍尊遊歷到當時皇城一番大戰才收了這無首。」
「那一戰打的昏天暗地，皇宮都塌了一半最後皇帝決定遷都，古籍殘缺，當年的長風劍尊可是渡過了三災五難的絕世大能，一身修為通天徹地，劍二十三更是出神入化。」
「無首你到底在哪呢，我不殺你，就跟你聊聊，我沒長風劍尊厲害，別怕，劍二十三我不會，只是聽說的。」
阿飛在這山林間連續閃爍個不停，一會拿劍劈開一塊山石，一會又一劍削斷幾十顆粗大樹木，一番無聊做派，一直自言自語臉上倒是毫無緊張之色。
無首也不怕阿飛，現出身形「哼，昨天冥冥中有人探查我，原來是你借了神物追蹤。」
百米外現出身形的無首威風的很，一襲紅色披風獵獵作響，手持一把方天畫戟，如果有頭一定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人物。
阿飛倒也不著急動手，他是有信心除魔的「既然出來了就饒不得你了，我想先了解了解過去的歷史，你到底是哪位神將？」
「哼，吾乃五原呂奉先，世人所傳三姓家奴就是吾之前世身，汝可敢一戰。」
那手持方天畫戟的無首怒氣一時無兩，本是三國第一神將，卻一生都被利用，怨氣深重在地下深埋數百年而通靈，出世以後第一時間就找了當時皇室的麻煩，它對當權者的怨恨深沉的能葬了這諸天萬界。
「哦，原來是呂布神將，能不能不打，我對神將可是久仰萬分。」
「廢話少說，吾已然入了魔道，在鎮妖塔中渡過千年光陰，吾之魔道大進，這世間除了忌憚妖塔中的蟻幻陰陽，還有何人是吾對手。」
無首說話間氣勢已蓄積的足夠，血光衝天，山林樹木盡皆葉尖朝下，似在對無首頂禮叩首，小溪靜止，大地上瀰漫一股肅殺之氣。
「呂神將啊，我這人脾氣挺好的，不喜歡亂殺，我倆多聊會讓你多活一會，這世間你的對手挺多的，我就算一個，古時候那長風劍尊估計不是我對手，我只有一劍，沒那麼多花哨。」
「賊子敢爾。」無首怒喝一聲，方天畫戟隔著百米向阿飛劈來，空間被壓縮到極致，明明遠在百米之外，阿飛面前就出現了方天畫戟的冰寒之氣。
阿飛輕描淡寫的舉劍一擋，「叮」一聲輕響，無首就退了百米距離，各有損失，無首虎口巨震破裂，阿飛肩膀破開一道細微血線，絲絲鮮血染紅肩頭。
到達仙之境界最重要的就是這空間之力的運用，明明阿飛舉劍格擋是在自己身前，卻傷了無首虎口，遠在百米之外的無首明明就隔空虛劈一下卻傷了阿飛肩頭。
「看來是說不通了，唉，那就老實除妖吧。」
原地失去了阿飛的蹤影，『叮』一聲輕響，阿飛和無首就戰在了一起，第一次短兵相接無聲無息，可現在兩人打在一起對了一招，周圍土石翻飛山林盡毀，四散的氣息犁地三米有餘。
整座山林的地貌就因為阿飛主動一招完全毀了，兩人立身之處萬籟俱寂，方圓二十米之內被肅清一空什麼都不負存在，沒有樹木沒有泥土也沒有空氣。
「念你修行不易又是古代名將我不殺你，破了虛空自行離去，否則別怪我劍下無情，無形一出一切都是虛無。」
「哼，吾取了方天畫戟恢復了全盛期正要去滅了此世當權不仁者，你卻突然阻吾道路，速速離去否則休怪吾無情。」
「罷了，呂將軍得罪了。」
阿飛輕嘆一聲，天地中突然爆發出似要泯滅眾生的劍氣，手中長劍逐漸消失隱沒遁入虛無。
無首毫無徵兆的全身爆出血痕，無故受創令它大怒，「啊··啊·啊」氣勢一提，周身那爆出的鮮血紛紛圍繞自身轉動，空間之力被運用到極致。
方天畫戟帶著空間和自己的鮮血形成一個血紅圓球，周圍空間隱隱有了裂痕，裂痕里散出無邊鋒銳，似乎只要一靠近就會被空間裂縫撕成碎片。
「沒用的，安心去吧。劍無形無限，寂寂寞寞絕古今。」
方圓一里的空間全部化為阿飛的那把劍，這一瞬是花，那一刻是鳥，是那月亮星辰也是腳邊螻蟻，整個空間里出現無數劍化成的生靈。
時間就此凝固，續劍化有形之靈后，這片空間出現成百上千的阿飛，每一個阿飛都活靈活現，他們點指之間那些生靈又化為劍握於手中，無數阿飛都在念著同一句話『劍無形，劍無限，無形無限滅蒼茫。』
無首哪能不知道這是年輕男子的絕招，渾身魔力鼓脹，『蒼穹冥空霸體』『流星戟』它身體上出現一層血光幻影，完全按著他的模樣變得十丈高大，血光滔天硬抗阿飛的無數刺擊。
那方天畫戟幻化出成千上百個紛紛擊向阿飛。
每一個阿飛都真實無比卻又是虛幻的，彷彿存在於不同時間不同緯度，流星戟的成百上千擊就此落空，阿飛的無數刺擊彷彿視那霸體幻影不存在一樣，全部刺中無首身體。
「不··不·這是什麼道，為什麼你能喚出無數個曾經的自己，這是什麼道？我不甘心」無首就此沒了聲息化為一堆粉塵，只有原地那悲鳴的方天畫戟證明他的主人曾是仙道妖魔。
「咳，差點我也死了，再多一兩秒我就困在時間長河裡出不來了，我境界還是太低了，我這天縱奇才的妙法實在太強。」所有幻影消失，阿飛猛的咳出幾口鮮血，身體虛幻慢慢凝實。
這一切說來很極快，可是兩位仙道人物當然知道外界其實過去了兩分鐘之久，只不過在戰鬥中心時間流速變得急慢，看似只有一秒彷彿時間停擺一般。
阿飛這一招無形之劍是真正的強行用莫大法力勾動凝聚時空之力，只要發動就可在時光長河裡尋到自己的身影共同對敵，無論敵人防守多嚴密，在時間之力的作用下，敵人似乎就是靜止不動的靶子。
「咳，咳」阿飛不住咳血，顫抖著從懷裡摸出一粒外層透明內部雪白的丹藥艱難咽下。
「這一招太勉強了，五臟有一半留在時間長河裡，這一生如果不突破仙境，最多只能用出三次，還好有一粒雪蓮造化丹，不然仙氣很難護住我的命。」
一句話說完，阿飛就徹底暈了過去，面上七孔冒著絲絲白色氣息，想來是雪蓮造化丹在他體內發生作用，並不是無首境界低，其實阿飛的境界只比無首略高一絲，只不過他悟出的這一招太過神乎其技。
方圓千里範圍內無故飄起了細雨，濛濛細雨帶著血光，天地似乎在哀鳴，仙道妖魔隕落的異象隱沒在細雨中，細雨下了約十分鐘戛然而止，方圓千里內靈氣大漲，無首的死亡反哺了這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