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可憐人芬姐
醒來的芬姐,精神有些萎靡,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原來是細鬼啊,你怎麼來了。」芬姐雙手捂著臉,不希望任何人看到她吸毒之後的樣子,揮著手讓何細魁離遠一點。
「今天早上晶晶來找我,看到你還在睡著,就自作主張帶著她一天了。這不,我下班了就帶她回家了。」
「怎麼好意思麻煩你呢,不過還是你帶著好……」芬姐沒說幾句,就開始咳嗽,連續咳個不停。「讓你見笑了,這一吸毒啊,身體體質就變差,老是生病、咳嗽。」
何細魁沉默不語,好一會才說,「芬姐,餓了嗎,一起吃個晚飯吧。」
「剛吸完,沒有胃口,還是你和晶晶一起吃吧。」芬姐搖搖頭,有氣無力抬著手,指著自己的大腦。
「晶晶,應該好久都沒有和一家人吃飯啊。」
「好吧,我先梳洗打扮一下吧。」芬姐才意識到沒有應僅作為一個母親的責任,臉上留下懊悔的淚水。
「那我先去做飯了,等下過來叫你哈。」
「細鬼,你等等先別走。等我幾分鐘,就打扮好了。」何細魁抬腳剛要走,芬姐叫住了他。
女人說好的幾分鐘,你品品,你細品。何細魁擔心晶晶一個人在家不適應,回家安慰晶晶好半天。回來的時候,還聽到衛生間淋浴的水聲。時間過去了很久,才看到芬姐從浴室走出來。
看她穿著浴袍沒有皮膚的露出,但從浴袍包裹的曲線來說,體型偏瘦但該大的大、小的小。長發齊肩散落在肩膀上,小巧的瓜子臉,楚楚可憐的杏仁眼。
濃濃地粉底遮去吸毒后帶來的粗糙皮膚,但和她那蒼白的皮膚一比,又顯得那麼的自然,那為人母穩重端莊的氣質,一時讓何細魁失了神,沒想到芬姐如此美麗動人。
「走吧,你還愣著幹嘛呢。」芬姐走在前面,何細魁傻傻的跟在後面。
「媽媽,哥哥,你們怎麼才來呀,我都好餓了。」芬姐港經貿,晶晶就跑過來抱著芬姐的大腿,晃著頭撒嬌呢。
「哎喲,可不能把我家晶晶寶貝餓壞了。」何細魁輕輕捏了下她的臉頰,字句也帶著疊字,語氣可愛了很多。「我家晶晶寶貝,想要吃吃什麼呀。」
「我要吃魚魚。」
「吃魚魚啦,但是哥哥只會做肉肉呢。」
「嚶嚶~肉肉啊~」
「對呀,魚魚和肉肉要那個呢。」
「嚶嚶~魚魚和肉肉啊~」
「只能選一樣呢?」
「魚魚~」 ……
一大一小溫馨的互動,芬姐笑了。她笑起來的樣子最為動人,紅潤的嘴唇在笑,大大的眼睛在笑,一下子衝散了往日的憂愁。
「晶晶啊,你想吃媽媽做的飯,還是哥哥做的呀。」
「嗯~」晶晶皺起小眉頭,嗯個半天,用力撓撓頭,才得出答案。
「我都要!」晶晶奶聲奶氣的說。
「哈哈~」屋裡響起了何細魁和芬姐的笑聲,讓這個寂靜的夜晚多了幾分溫暖。
何細魁帶著圍裙,開始在廚房忙碌。晶晶在客廳熟練的掏出何細魁放好的玩具,和媽媽一起玩起了角色扮演遊戲。不是你想的那種,是那種很正經的那種。3-6歲孩子最愛玩的,扮演顧客點餐,還是假扮成王子陪她參加各種舞會,還是其他的角色模擬。
廚房傳來一陣陣香味,客廳有晶晶奶聲奶氣的聲音。這溫馨的一幕,是芬姐許久未感受的溫暖,臉上的淚珠怎麼也止不住。可卻聽不到哭聲,只聽到芬姐一聲聲的笑容。
「媽媽,你怎麼哭了。」晶晶放下手中玩具,看著又哭又笑的芬姐。
「沒有啊,媽媽眼睛進沙子了。」芬姐抹去臉上的淚水,妝有些花了。
「吃飯了,吃飯了。」何細魁從廚房裡端來菜放在桌上。
一桌子菜,兩葷兩素,並不是很豐盛。可在家裡吃飯,在乎的不是吃了什麼,而是飯桌上的人和那飯菜吃進肚子裡帶來的暖意。
雖然芬姐沒有什麼胃口,看著何細魁和晶晶吃得很香樣子,和他倆搶起來剩下盤子里的菜,不知不覺胃裡裝下了一碗大米飯和好多好多菜。
晚餐飯後,時間也不早了,小孩子的精力也到了極限。晶晶被芬姐抱著懷裡,似睡非睡的點點頭。芬姐換一個晶晶容易入睡的姿勢,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哄著她入睡。
沒一會,晶晶睡著了。芬姐手臂有些發酸,想把她放在沙發上。沒想到晶晶睡著了,還緊緊抓著芬姐的浴袍,只好也由著晶晶抓著浴袍了。
何細魁走進芬姐,炙熱男子氣息撲鼻而來,熏得芬姐小臉發熱,芬姐偷偷看了他一眼。或許晶晶感受到身邊有一個移動的暖寶寶,放開手中的浴袍,直接撲向何細魁懷裡。
何細魁溫柔的照顧著晶晶,讓芬姐打開了話匣子。
雖然芬姐露出憔悴的面容,可何細魁發現芬姐好像不一樣了,人好像比以前更有朝氣神了。
「阿魁,最近你在忙什麼呢。」熟悉的人都叫他細鬼,而有的人想要不一樣,芬姐給他一個特別的稱呼。
「最近很突然,突然到我聽到我老豆人不在了欠了一百萬港幣,妹妹也被抓住抵押了。」
「這麼突然啊!」
「是很突然,但不是不能接受。生活本來的樣子就是來回起伏,今天好好睡一覺,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
「是啊,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可我的明天呢。」
每個人都有一些傷心事,只要那麼心連心一聊,就會變得那麼沉重。
深夜適合聊任何問題,可聊多了悲傷,人還是會很絕望。
「芬姐,最近你過得怎麼樣呢?」
「我現在的狀態比以前差了,真不該為了那個爛人以身試毒啊。」芬姐眼中的淚水又滴落了,自顧說著自己的過去。
「女人為了愛情,會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現在深陷其中,每天都陷在懊悔和愧疚中,自己不是一個好妻子,也不是一個好母親。越是懊悔越是想通過吸毒產生幻覺,來擺脫現實的愧疚。可是現實已經一團糟了,我已經無力再往前走了,我對不起晶晶。」
「沒有什麼對不起的,只有活著就能帶來希望改變現狀。生活不在於是什麼樣,而是我們認為會是什麼樣。」
「我給你唱首歌吧,鼓舞我很長時間了。」何細魁把晶晶抱到房間里,還把隔音耳機塞到她耳朵里。從衣櫃里掏出一把吉他,到客廳里慢慢的撥動琴弦。
充滿鮮花的世界到底在哪裡,
如果它真的存在那麼我一定會去。
我想在那裡最高的山峰矗立,
不在乎它是不是懸崖峭壁。 ……
慘淡的人生不需要解釋,只需要用力往前走就是了。隨著何細魁情緒遞進,芬姐也跟著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嚮往。到了副歌部分,情緒一下就爆發了。
向前跑,迎著冷眼和嘲笑。
生命的廣闊不歷經磨難怎能感到,
命運它無法讓我們跪地求饒。
芬姐邊聽邊哭,找不到堅強的理由。何細魁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嚮往,一下子感染芬姐,不管是為了理想,還是為了家人,只要任何一個理由,我們都會好好的活下去。
唱的人鬥志激昂,聽的人感同身受。可周圍的鄰居可不這麼想,紛紛打開窗戶來一嗓子。
「冚家產,大晚上不睡覺,瞎喊什麼呢?」
「那個王八蛋大半夜吼什麼呢。」
「現在凌晨3點,讓不讓人睡覺了。」 ……
兩人同時一副像是便秘的表情,小聲的說著話。相視而笑,笑出聲的時候又捂上嘴,生怕鄰居又來說投訴了。
兩人小聲來到房間,看到晶晶踢了一下被子,但還在熟睡中。
兩人走到床前幫晶晶蓋好被子之後,突然發現兩人挨得那麼近,一抬頭就能親到。
空氣中瀰漫著曖昧的氣息,芬姐閉上了眼睛。只見何細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