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好像,有點狗血啊……
「if our love……」手機鈴聲響起,肖瑤打電話來了。嚴寧做了個深呼吸,按下接聽。
「喂,瑤,怎麼了?」雖然努力調整情緒,但是哭啞的嗓音還是出賣了她。
「喂?寧呀,你哭了?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時允弄哭的!丫丫的!你現在在哪?」耳邊傳來肖瑤咆哮。
「我和他分手了。」
「什麼???是不是他移情別戀了?殺千刀的!不行,我要打電話狠狠地罵他一頓!你等著,我給你出氣。你先回宿舍。不要一個人在外面,現在天都黑了,太不安全了。」
嚴寧無奈的搖搖頭,女人可怕的第六感啊。
「不是不是,只是不喜歡,不在乎了。沒有別的原因,你不要找他了,就這樣吧。我在天心湖這,剛剛哭了一場,現在不難受了,不用擔心我,我馬上就回宿舍。」
「真的嗎?你真的,沒事了嗎?」
「嗯,真的,你相信我。」知道肖瑤是真的關心自己,嚴寧心裡暖暖的。
「那好吧,你快回來吧,回來了咱倆吃好吃的去,化悲憤為食慾!」
噗呲!嚴寧被肖瑤的話逗笑了,「好,馬上就回,那我先掛了啊。」
「嗯嗯,好,我等你!」
掛掉電話,夜色降臨,四周已經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燈光。嚴寧起身,準備回宿舍。剛剛蹲坐的時間太長,腿腳都麻木了,嚴寧只能慢慢,慢慢的站起來,不知是坐的時間太久,還是剛剛哭得太厲害。嚴寧眼前一陣暈眩,一個重心不穩,掉進了湖裡。
一瞬間,冰冷的湖水不停地灌進嘴裡,本來就哭得嘶啞的嗓子被刺激的更疼,發不出聲音。嚴寧不停得拍打水面,想要抓住什麼,但是卻什麼也沒抓到。周圍只剩黑暗,和恐懼。找不到著力點,嚴寧感覺自己在慢慢往下沉,嘴巴和鼻子里都是水,身體開始缺氧。恐懼和缺氧讓她逐漸昏迷,身體一點一點的消失在湖面……
「我喜歡你,你難道不知道嗎?」時允羞憤的對嚴寧說。
「喏,這是輸給你的棒棒糖。」說著,奕帆把一大把的棒棒糖放在嚴寧懷裡。
「喲喲喲,小寧兒,你時允哥哥給你說什麼了啊?看把你臉紅的。」蕭韓一隻手撐著門,擋著嚴寧,陰陽怪氣的逗著嚴寧。
「小寧兒,幫我們拿著衣服啊,看我們給你把那大瓶橙汁贏過來!」
「小寧兒,你幫我個忙唄,幫我把這個送給文科班的李詩涵。」
「我去!嚴寧,你太厲害了,後面大題全對!」
……
眼前閃過的這些畫面是……,是那一年的所有快樂啊!她本就是清冷淡漠的人,雖說成績優異,卻沒有什麼朋友。高三那年,學校分班,認識了他們三個。她鼓勵他們好好學習,陪著他們熬過那年的艱苦。他們帶著她接觸更多朋友,參加各種各樣的活動,讓她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很依賴他們,因為他們是她最好的朋友。
可是,沒有以後了吧……
生命止於此,還沒來得及和家人告別,爸爸媽媽該有多傷心呢……
嚴寧徹底陷入黑暗,沒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以為自己應該死透了的嚴寧,卻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抱在懷裡,「寧兒!寧兒!醒醒,不要睡過去。」
「嗚嗚嗚……,小小姐,你不要嚇旦兒,大夫,大夫馬上就到了,小小姐,嗚嗚嗚……」
「好了,旦兒,你去通知銀修師父,快!」男人焦急的聲音再次響起。
「嗯嗯,好,奴婢這就去。」
這是誰在說話?寧兒?是在叫我嗎?小小姐,又是誰呢……
嚴寧努力想睜開眼看看是誰救了她,一陣眩暈襲來,她又昏迷了過去。
琰越察覺到琰寧已經昏過去了,越發著急。
該死的!都怪自己,太慣著寧兒了。她說想學騎馬,自己就帶她去了。她騎的馬是他親自選的,溫順乖巧,為什麼會突然發狂?
來不及多想,他抱起琰寧,翻身上馬,向將軍府奔去。
「駕!駕!」
城中街道上,眾人只見一少年,策馬疾馳。少年紫衣黑髮,五官俊美,眉眼間是藏不住的擔憂和怒氣。懷裡還抱著一女子,那女子的臉似乎被少年有意擋著,眾人並沒有看清。人群中有人小心議論著:「這不是將軍府的琰大少爺嗎?他懷裡抱著的女子是哪家的姑娘?好像是受傷了……」
沁心茶樓二樓雅間里,靠窗而座的男子正好看見街上這一幕,深感意外,將軍府家教甚嚴,府里的公子小姐向來禮數周全,絕無可能像這般在街道上橫衝直撞,今兒個,琰越這是怎麼了?這麼火急火燎的,難道是和他懷裡的女子有關?
男子眼冒精光,似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滿臉興奮得和坐在對面的男子說到:「四弟!你看,這不是琰越那小子嗎?看他這麼著急,定是和懷裡那女子有關。要不,咱們去將軍府轉轉?」
只見那男子側目一瞥,看了一眼窗外,「不去。」言簡意賅,立刻否決了自家哥哥想要八卦的想法。
「四弟,你對這個世界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嗎?整天冷冰冰的,我看,全京都少女的芳心都要被你凍傷咯~」不滿自家弟弟的無趣,男子哀怨的說到。
「主子,時間差不多了。」身後的人提醒。
「嗯,走吧。」
四人出了雅間,剛走出茶樓大門,被人群中眼尖的人發現,「那不是三殿下和四殿下嗎?哇!三殿下太帥了!」
「真的是三殿下和四殿下。」
眾人只見茶樓出來的兩人,皆氣度非凡,俊美異常。三殿下藍承玧為人明朗,最愛熱鬧。位於他身側散發著冰冷氣勢的便是四殿下藍肅亦,四殿下和大殿下藍郁塵皆是皇后所出,想這皇后乃是當朝丞相的親妹妹,京都第一美人云靜。大殿下不但相貌出眾,而且為人溫和,待人親厚。四殿下的模樣相比大殿下,更為俊美,菱角分明的臉龐猶如雕刻般冷峻,一雙幽深至極的黑眸流轉著捉摸不透的幽光,英俊絕倫卻冰冷得讓人不敢靠近。京都不知多少名門小姐芳心暗許,期望得到四殿下的青睞。
此時能親眼見到,已是此生一大幸事了。
四人不顧路人熾熱的目光,翻身上馬,離開了喧鬧的街道……
將軍府門口
「快!叫大夫去小小姐院子!」琰越對著將軍府門口的小廝喊道。說完,抱著琰寧直接去了瀟湘館。
「是是,大少爺,小的這就去。」小廝連忙往府內跑去通報。
把琰寧放在榻上,琰越輕輕撥開她額頭上的髮絲,鮮血淋漓的傷口漏了出來,刺痛了他的心。都怪他,沒有保護好她。
「大少爺,大夫來了。」瀟湘館的下人小豆子進來通報。
「快!請他進來!」琰越起身。
「大夫,拜託您了。」
「好,公子,先讓老夫給這位小姐瞧瞧。」說著,大夫將一方帕子覆在琰寧的手腕處,開始把脈。
「寧兒!寧兒怎麼了?哥,寧兒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琰華一聽下人們說小小姐受傷了,放下手中的刺繡就立馬趕了過來。看著氣息微弱的小妹,心中滿是心疼。
「寧兒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琰越沉聲道。
「怎麼會?」琰華看著自家大哥滿臉的心疼和愧疚,視線一直沒離開榻上的人兒,一時也不再問了。
只見大夫收起帕子,琰越急忙問到:「大夫,我小妹怎麼樣了?要不要緊?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公子不用太過擔心,這位小姐身體並無大礙,小姐身上有幾處擦傷,但並不嚴重,只是這額頭上的傷口,應是受撞擊所致,這傷口只需些時日便可大好,但有沒有其他後遺症,老夫現在還不能確定,需要看小姐醒來之後的狀況。」大夫恭敬得對琰越說到。
「多謝大夫,有勞了。小豆子,送大夫出府。」琰華見自家大哥似是在思索些什麼,於是便安排小豆子先領著大夫退出去。
轉身看著琰越,琰華輕聲安慰到:「哥哥,銀修師父應該快到了,他一定可以讓寧兒醒過來的,你不要太擔心。」雖是這樣說著,她心裡又何嘗不是揪著心呢……
這時,只見一個銀白色的身影閃至琰寧的塌前,「寧兒,師父來了。」來人溫柔得喚者榻上的人兒。男子穿著一身白衣,如皓雪一般,黑色的髮長及腰間。雖然只是一個側影,卻足以驚為天人。
此人,便是琰寧的師父,銀修。
「銀修,你快給她看看。寧兒從馬上摔下來了。」琰越急聲催促著。
「頭部受到撞擊,並沒有大礙。照著這個方子抓藥,半個時辰就能醒過來。」說著,銀修把方子遞給了琰華。
「好的,我馬上安排人熬藥,多謝。」琰華接過方子,急忙出去吩咐。
「哐!」琰華出去的同時,房門被人用內力關上。銀修眼含怒意,質問琰越:「既然帶她去,為何不護好她?」天知道當旦兒跑過去告訴他寧兒從馬上摔下來了,那一瞬間他有多失控。
「是我的錯,沒有護好她。」琰越無法反駁,也不想反駁。
「我已經讓流葉流雲去查了,琰大少爺,或許你們將軍府的護衛該換人了。」說著,銀修坐在塌邊,把琰寧的手放入被子,再輕輕地蓋好。
聽銀修話里的意思,寧兒墜馬,並不是簡單的意外。當時他太過著急,沒有細想,現在想想,寧兒的馬是他親自挑選的,乖巧溫順,為何突然發狂?或許,是該好好查一查了……
「公子,我們查到了。」門外,流雲說到。
「進來吧。」銀修轉過身,對著進來的流雲問道:「如何?」
「公子,小姐的馬被人下藥了。藥效需要十二個時辰才發作,混在飼料里,難以察覺。我和流葉查過了這兩天出入馬場的所有人,確定動手腳的人是清理馬房的王六。但王六為人老實,生性愚鈍,從不招惹是非。在此之前,王六並未見過小姐,他沒有陷害小姐的理由。」
「哦?你的意思,有人躲在王六身後?」銀修陰沉著臉,冷冷的說。
「公子,流葉已去調查王六身邊的人,相信很快會有消息。」流雲沉聲說道。
「琰大少爺,有何想法?」銀修微微挑眉,問道。
「哼!我自會處理,你照顧好寧兒。」說完,琰越一身肅殺的離開了。
「公子,小姐怎麼樣了?」流雲很擔心。十三年前,父親安排他和流葉跟著小姐,並要求他們一定要保護好小姐。五年前,父親又帶著銀修公子來找小姐,從那之後,公子就成了小姐的師父。
他和流葉從小就跟著小姐,如同兄妹,對小姐的感情並不輸給將軍府的少爺小姐們對小姐的愛護。今天聽聞小姐出了意外,他恨不得馬上趕回來看看,但公子懷疑這件事有人在背後操作,他只能忍著擔心,先查清楚,好替小姐報仇。
「無礙。」
敲門聲響起,「銀修師父,葯熬好了,我進來了。」是琰華,只見她小心翼翼的端著葯碗,坐在塌邊,銀修則起身坐在床頭,將琰寧慢慢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多謝大小姐,我來吧。」銀修淡淡的說到。
「那就有勞了。」琰華將葯碗遞給銀修。只見他將吹好的葯送到寧兒嘴邊,一點一點的喂進去。
琰華心裡詫然,她從沒見過這樣的銀修。雖說他是寧兒的師父,但每次來將軍府,卻總是和父親在書房密談。對府里人總是疏離冰冷,並無深交。而此時的銀修簡直就是判若兩人。他看寧兒的眼神,很專註,動作,很溫柔。或許,寧兒在他眼裡,是特殊的吧……
嚴寧不能理解現在的狀況,腦子裡的這些畫面,這些人,都是什麼,好亂,難道這是傳說中的走馬燈?人在臨死時,會看到自己的一生。但是,她怎麼不記得這些?那個女人,是誰?她為什麼這麼痛苦的看著自己,為什麼在哭?有人在追她,她好像受了很重的傷,渾身都是血。我該怎麼救她?她在喊著什麼?為什麼自己聽不見她的喊聲?
「對不起,我沒有守住自己的心……」是時允的聲音,他也在嗎?他在哪?
「小寧兒,我們四個要一直在一起哦。」
「嚴寧,走,給我們加油去!」
是奕帆和蕭韓,他們,在哪呢?好亂……
「小小姐!小心!」
「寧兒!」
這又是誰?小姐?是在叫我嗎?到底是什麼情況……
「寧兒?寧兒?」琰華驚喜的喚著,「銀修師父,寧兒是不是快醒了?」
「小姐!」流雲也湊了過來,希望小姐能快點醒過來。
「寧兒」銀修低著頭,看著懷裡的人,輕輕地喚著她的名字。
嚴寧掙扎著睜開眼,一番適應之後。嚴寧看著眼前這張臉,再三確定自己不認識,再將視線移到房間另外兩個人身上,還是不認識。最後再看看房間的布置,古風的?到底,什麼情況……
「銀修師父,寧兒的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啊。」琰華擔憂的問,從琰寧清醒過來的表情和眼神中,房間里的三人察覺到了異常。「寧兒?」耳邊傳來充滿磁性的男聲,嚴寧扭頭看著這聲音的主人。睜開眼的時候,沒有留意,這會正面看著。嚴寧驚的睜大眼睛,眼前人,說不出來的好看,即便如她這般淡漠的人,一瞬間也被吸引的不想挪開視線。
「寧兒?」發現琰寧一直盯著自己看,但她的眼神讓他很不安,她好像,不認識自己。難道是因為額頭上的傷么?
「寧兒?」銀修再次出聲。
「嗯?」嚴寧回神,心裡自嘲到,原來自己也會看帥哥看得入迷啊……
「你是在叫我嗎?」嚴寧疑惑的問。
這次換房間里的三個人震驚了。
寧兒,不認識他們????
「寧兒,你不認識姐姐了嗎?我是姐姐啊!」琰華連忙握住琰寧的手,焦急的詢問。
「姐姐?」
「銀修師父,這是怎麼回事?寧兒,寧兒她怎麼不記得我們了。」
「可能是因為額頭的傷,導致寧兒忘記了一些東西。」
「公子,小姐還能好起來嗎?」流雲痛心的問道。
「嗯,請問,我額頭上的傷是摔的嗎?」聽著這三個人談話,嚴寧心裡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嗯,你從馬上摔下來了。」銀修答道。
從馬背上摔下來?她不是失足掉進了天心湖嗎?難道……,不會真的被她猜到了吧。以她的智商,再加上這三個人的隻言片語,她肯定,她穿了……
這個發展節奏,好像有點狗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