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枷鎖
楚晴雨慢慢的說,李延靜靜的聽,不知不覺兩人已經離開學校。
聽完這些,李延認識到楚晴雨面對的是什麼樣的抉擇,她雖然身為半神,但是這樣的力量在家族面前什麼都不是。
「身受家族恩惠之人,想什麼都不付出就離開家族,是不可能的。我從小享受的安逸,奢侈到頭來變成了一張困住自己的網。」
楚晴雨說這話時一臉淡然。
李延說:「身受壓迫之人不會因為反抗不成功就放棄反抗,他們只有反抗一條路。」
楚晴雨看向李延,美目中難以言喻的情感流動。
李延該在這時鼓勵她嗎?從理智的角度來講,不該。
鼓勵也是要負責任的,牽扯進楚晴雨的煩惱對他而言毫無好處。
可就像是奴隸即使希望渺茫也要發起反抗一樣,當一個少女向你吐露真心,你只能選擇站出來幫她一把。
面對正確的事情,人別無選擇。
「你說的對,謝謝你。」
李延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也只能嘴上鼓勵鼓勵你了。」
「就算是這樣,還是謝謝你。」
不知不覺間,李延快要到家了。但楚晴雨還是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快到家了。」
「我知道。」
「我記得你家在反方向。」
楚晴雨眨眨眼:「今天我當眾和家族指定的婚約者打起來,恐怕是回不了家了。」
李延看著對方似笑非笑的表情,有種不詳的預感:「你不會是想讓我邀請你上去吧。」
楚晴雨歪頭:「不然呢?你既然剛才陪人家聊了那麼多,難道不幫人家一把嗎?」
李延嘴角抽搐:「你所謂的幫一把,不會是指明天小報頭條都貼滿《王家未婚妻和婚約者吵架后夜宿同班學霸帥哥家》的新聞吧。」
「那樣不也挺好~王家自然會重新考慮這門婚事。」楚晴雨吐了吐舌頭,賣個萌。
「好個屁咧,你果然在算計我!」
楚晴雨裝作哭泣抹淚狀:「剛剛還大言不慚地鼓勵我,到頭來連家都不敢讓我進,呵,男人。」
李延知道這丫頭又開始耍寶了:「讓你留宿是不可能的,玩笑開夠了就老老實實回去吧。」
她楚大小姐哪裡不能去,非要去他家。
「拜拜~」楚晴雨瞬間換上笑容:「順便說一句,你離帥哥還有不少距離哦~」
並非是李延不想讓楚晴雨留宿,可最近李豫一直在家關注李延的神域情況,撞上了難免尷尬。
進入冥想,李延開始檢視眷族的狀態。
令他驚喜的是,格雷姆經此一役,晉陞為四階兵種:戰爭老大
所謂戰爭老大和一般的獸人老大的區別是,當戰爭老大想要發起一場waaagh的時候,他附近的老大也會承認他的實力跟著他一起waaagh。
在上次的考試中格雷姆以自己的英勇和暴力取得了暗日氏族和蛇刃氏族的認可,雖然在神域內他們還是會相互殺戮。
但是對外征戰時他們願意奉格里姆為老大。
至於扔出那一錘定音的「搞毛炸彈」的技師小子:獸笛.卡爾。也受到了無數小子的敬畏,在waaagh能量的加持下,成功晉陞為三階兵種:大技霸
現在獸笛.卡爾擁有了更強的俺尋思之力,可以尋思更多更離奇的玩意了。
家裡神術波動,李豫結束了聯邦的工作,回家。
李延向他彙報了今天的軍團初試奪得第一。
李豫聽后連連點頭,不禁露出欣慰的表情。
不過李豫向來喜怒不形於色,還是嚴肅的說道:「既然那顆炸彈是意外的產物,那用了也就用了。現在的關鍵是如何準備下一場考試。」
李豫直視兒子的眼睛,問:「今天你看到了半神之間的戰爭,平心而問,如果換作是你,有幾成把握?」
李延回憶起楚晴雨的火焰領主和茅三國的火槍陣,回答說:「二成,如果不出現意外情況,幾乎沒有勝算。」
李豫點頭:「沒錯,但是你初試得了第一,那下次考試就勢必要和對方碰上。你開闢神域太晚,不能強求勝過半神,但是至少要有應對的策略。」
說完,李豫罕見地露出猶豫的神色,但還是開口:
「你和王家的孩子有矛盾,雖然校長調停,但不能放鬆警惕,你知道為什麼嗎?」
「請父親賜教。」
「世家子弟,生來家境優渥,相對普通人而言,這個社會對他們的限制更少。但過多的自由不全是好事,他們更容易跨過倫理和法律的邊界。這樣的世家子我這些年見得多了,既然事已至此,你一定要小心謹慎,不可再刺激對方。」
權利和財富不僅僅是優勢,也是腐蝕自制力的毒藥嗎?李延想起楚晴雨的處境。
在第二次考試來臨前的日子裡,李延的目標就是儘可能擴張神域的人口上限,把歐克獸人的數量優勢發揮到極致。
只是歐克獸人天生就是戰狂眷族,想產生信仰,就必須打仗。
因此他再次找上余霧,去污染位面找點架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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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今天沒有空。」
意外的被拒絕了。
余霧在圖書館的隔間里,幾乎要被小山一樣的資料淹沒。
李延掃了一眼她的桌子,大部頭的幾本是《污染位面的形成溯源》《神術模型高級構建》等這類學術書籍,不過這些書都被放在下面。
她今天顯然在忙別的事情。
她手邊的文件是幾張投影圖片,上面記錄著漆黑扭曲的污跡發展情況。
「這是……污染的化驗報告?」
余霧點點頭:「我在幫聖火司的劉老師分析污染樣本。」
「這些樣本是A區上次的污染殘留?」
聖火司和凈世軍,都是負責凈化污染,一個主內一個主外。余霧母親是凈世軍軍官,平日里偶爾會給聖火司幫忙。
「都找上你了,看來是忙的不可開交啊。」
「啊~」余霧打了個哈欠,摘下眼鏡揉了揉微紅的眼眶。「是我主動去幫忙的,也可以藉此了解一下阿杜被感染的情況。」
李延沒有試圖說服余霧把這事交給有關部門處理,他了解她的性格。
他只是坐下來,拿起一份資料:「來我幫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