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章 未來的位置
楚晴雨在測試房間外等待輪到自己。
她和余霧的情況不算嚴重，沒在重症監護室呆多久。
李延和茅三國直接和污染者交手，後者現在還在重症室昏迷，而李延居然已經活蹦亂跳的出來了。
戚風，黎嵩小隊的女生從門口經過。
「小風，你手裡是什麼。」
戚風手裡端著一碗熱湯。
戚風臉一紅：「給阿嵩熬的湯藥。」
黎嵩小隊也直接受到污染的攻擊，戚風受傷很小，但保護她的黎嵩則還在病床上。
楚晴雨狐疑道：「醫院的儀器和神術效果不佳嗎？這是什麼葯？」
戚風露出自豪的表情：「這你就不懂了，重要的是喂葯的過程，而不在於裡面的東西。」
湯藥裡面的東西不能不重要吧，楚晴雨腹誹道。「你還會熬湯藥？」
戚風聳聳肩：「還好吧，我隨便從貨架上抓了點，反正阿嵩也是神靈，喝不死的。不說了，湯藥快涼了~」
戚風一邊念叨著趁纏著阿嵩的狐狸精們不在之類的，一邊快步離開。
戀愛中的少女真是恐怖。
測試房門打開，楚晴雨坐起身。
但出來的並不是李延，而是她的姐姐楚凝楓。
楚凝楓上下打量等在出口的妹妹，做出標誌性表情：嘴角勾起，發出一聲不屑的「哼。」
長年姐妹不和，單就這個表情就能拉高楚晴雨血壓10個點。
不顧別過頭去的妹妹，楚凝楓坐在她身邊。
「你在等誰？」
「等測試。」
「那男孩走的側門出去了。」
「哦。」
楚凝楓再次冷笑：「哼。」
楚晴雨終於忍不住了：「你笑什麼！」
「我笑你是個漂亮的花瓶。相親的事要我幫，難不成這事也要我代勞？」
楚晴雨板住臉：「我沒讓你操心。」
「我在一旁看的著急，不得不操心。」楚凝楓嘆了口氣：「你看上那男孩雖然潛力不錯，不過情感上明顯是個雛。要是換我來，那種直男今晚就讓他繳械。」
楚晴雨站起身：「低俗，我去測試了。」
楚凝楓擺擺手：「拜拜，我可愛的妹妹，失戀之後姐姐的臂彎隨時為你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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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長久的考試中解脫，李延準備把隔離監護這段時間當成假期。
不過他找余霧卻沒有找到，聽說她被凈世軍的李軍官叫走了。
「呦。」
李延扭頭一看，是楚晴雨。
「喲，你怎麼樣？」
李延在重症監護室里只知道楚晴雨和余霧沒有大礙，但是一直沒有直接交流過。
那天李延率部沖畸變體突圍之後，的確拉走一大批敵軍。余霧和楚晴雨得以緩過來一口氣，重新布置防禦。
最後雖然雷索王城地處污染衝擊第一線，但是她們兩個受到的傷害卻不是最深的。
楚晴雨也提到她的手續已經轉到第七軍團，這意味著第五軍團不能再威脅她，而她和茅三國的婚約也自動取消。
「對了，你剛從重症監護室出來也沒什麼事吧？」楚晴雨一反平時的大方，有些扭捏的問道。
「啊嗯。」李延含糊的回答。
楚晴雨臉頰微紅，眼神遊離：「你知道嗎？普通病房每天有兩個小時外出的，下午要不要一起逛逛，就當是我感謝……」
李延在看走廊另一頭，那裡余霧正和凈世軍的李軍官交談。
李軍官還是平時那副不苟言笑的樣子，但是余霧一反常態，非常健談的一直在說。李軍官雖然喜怒不外露但是有問必答。
楚晴雨順著李延的視線看過去，話說到一半聲音降低。
李延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在走神，轉頭看向楚晴雨：「抱歉，下午？我應該是有……」
「不用了。」楚晴雨冷冷說。她低著頭，劉海遮住目光。
她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轉變：「我突然想起來我下午還有別的安排，有空了下次再說吧。」
說罷楚晴雨低頭快步離開。
完蛋，好像惹到她了。
余霧和李軍官交談很久，之後兩人一起進入訓練室。李延無耐只能找東方未明下棋打發時間。
（「和你下棋簡直是對心理素質和道德修養的雙重考驗」東方未明語）
最後，李延在晚飯時間見到了余霧。她似乎很晚才從測試位面中離開，一臉疲憊。
看到李延，余霧略顯疲憊的臉上浮現微笑：「嗨，感覺怎麼樣。」
「還行。」李延裝作不經意問道：「下午很累？」
余霧聳聳肩：「累死了。」她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用手輕揉微紅的眼眶。「一線戰士的情況是我們在後方無論怎麼模擬都模擬不出的。我要做的準備還有很多。」
李延默默攪動著自己的稀粥：「比如說？」
余霧掰起手指數道：「眷族的組織度啊，信仰的收集模式啊，信條的選擇啊，文明的運行邏輯啊，神職的雛形啊，裝備武器的改造啊，神術架構的優化啊，前線作戰的訓練啊，對抗污染勢力的規劃啊.……」
李延默默聽著，時不時應和一兩聲。
余霧注意到了李延的態度不同往常，問：「怎麼了嗎？」
李延放下湯勺，說：「我是想問，你走之前的時間，你是怎麼想的？」
余霧目光微微移開，似乎不願想自己意識到的東西：「就像剛剛說的，還有很多事要忙，我.……」
「不是說那些。」李延不給余霧岔開話題的機會:：「我是說，對於我們。你是怎麼想的。」
李延和余霧相處了六年，說互相沒有好感是不可能的。有些話他們並不是沒有說過，可並沒有結果。
李延知道余霧加入凈世軍的志向不可撼動，也沒試圖勸說。余霧知道李延的性格和喜好，也沒有邀請過李延加入。兩人了解對方也尊重對方，所以當分歧出現之後，都理性的停在了現狀的關係。
一步沒有動過。
余霧不知所措的低下頭，目光慌亂的不知道往哪裡擱。凈世軍天高路遠，這次分離很可能就是兩人最後的見面。她不是沒有想過，或許就是分離太過沉重，才讓她不由得逃避不去想起。
最後，她直直的盯著桌面，聲音細不可聞：「抱歉。」
突如其來的焦慮和憤怒湧出胸口，卡在李延嗓子眼，他忿恨的一拳錘在桌子上：「所以在你和你那瘋狂的夢想之間，從來沒有過我的位置，是吧！」
余霧驚訝的看著李延，錘桌子的聲響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李延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抱歉。」
他留下一句話奔出房間，一直跑到長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