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 有笛名有思
雲要親自為午澤泡了杯熱茶。兩人閑聊了一會兒後,雲要忽盯著喝茶的午澤,一陣細細打量。
她遲疑再三,向午澤開口問道:“師妹,你可曾聽說過,師姐我的俗家姓名?”
午澤抬眸搖頭,來雪海這麽長的時間,自己還真沒聽人八卦過這個問題。她頓時來了興致,將身子向前湊了湊,做聆聽狀。
雲要的神色變得有些複雜:“我的本名叫做,藺雨澤。”
“哇,好巧!好有緣!師姐的名字中,竟也有個‘澤’字。而且,師姐的名字,比我的好聽多了。”午澤訝聲道。
雲要起身,緩緩走到窗前,繼續低語道:“當年,在我們那一批新學員中,就隻有我一人的名字中,帶著個‘澤’字……”
雲要的話,似是在說給午澤聽,又似是在低頭自語。
“那說明,咱們的師尊還真跟這個‘澤’字有緣。”午澤歎然間,忽想起了自己離峰已久,“師姐,我要走了,改日再來找你聊天兒。不然,回去晚了,師尊恐要罰我抄書了。”
雲要點頭微笑,那笑容似有些勉強。午澤正急匆匆向外麵走去,也沒在意到她的異常。
可等午澤趕回天一閣時,青尋並未在裏麵。在之後的幾日裏,他也經常不在峰上,似是去了掌教真人那裏。
午澤雖答允了巧從,會經常去看她,但因比試日子漸近,又加上她還在跟長耳賭氣,更重要的是,為了盡快拉近與青尋的關係,她便沒再下峰去。
這日,青尋一清早便去了衝霄峰,午澤知道師尊可能會用銅鏡監視自己練功,隻得正兒八經的在天一閣外裝樣子。
遠遠的,便望見師尊駕雲歸來,午澤心中一陣歡呼。這幾日,也不知他都在忙些什麽,少了好多相處的機會。
“師尊!”午澤召回祭出的木劍,向青尋迎去。
青尋下了雲頭,將背著的手,拿到了身前。
“呀!這是我的銅笛!”午澤盯著那鉗著幾色靈石的銅笛,一陣驚歎。
“為師已經給你重新鑄過了,它現在,已不僅僅是件樂器了,還是件法器,無堅不摧!”青尋說著,遞了過去。
午澤心中一陣狂喜,雖說師尊這不算是給了自己一件新法器,但他的兵器是件樂器,自己的兵器如今也是樂器,真是絕配!
“謝謝師尊!徒兒還以為,你要等到比試那天,才肯傳徒兒法器呢。”
青尋斜了自己的徒兒一眼,手指一揮,午澤手中的銅笛已飛到了空中。
望著那不停變幻著色彩的銅笛,午澤高興的直拍手。
“師尊,給它取個名字吧。”午澤雙目清亮,“最好與師尊的‘清心’,是差不多類型的。”
午澤心中一直暗喜,自然名字要聽起來極配。
青尋低頭思索。
午澤也在旁絞盡腦汁的嘟囔:“清心、清心……勿忘……”
青尋抬眸:“‘勿忘’?這個名字不錯。”
午澤忙慌亂擺手:“不、不,這個名字不好聽、不好聽,再想一個。”
媽呀!一著急,出了一身的冷汗,一個不留神,把自己法寶的名字給念叨了出來。
青尋也不做多想,繼續低頭思索去:“嗯……要不,就叫‘有思’吧。”
“有思?”午澤念道,“嗯,這個名字好聽!‘清心’‘有思’,就叫有思!”
青尋見任務完成,便向自己房中走去。
當晚,吃過晚飯後,午澤還在青尋的房中,拿著那“有思”細細觀看。
青尋瞥了一眼,她那愛不釋手的樣子,倒了一碗水遞了過去:“喝點水,早些回……”
可不等青尋話說完,隻聽他“啊”了一聲,手中的茶碗掉落在了案上。
午澤抬頭,一時神色大變,向師尊身上飛撲了過去。
青尋已抱頭跌躺在了地上,午澤望著他額間那閃爍的紅光,驚駭的手足無措。
“師尊!師尊!你這是怎麽了?”午澤有生以來,第二次這般害怕。
第一次是當年,與嵐楓被困在孤竹國內時,第二次便是這次。
青尋抱頭咬牙擠出了幾個字:“我無法凝神施傳音,快去找你師姐!”
午澤驚慌無比,口裏應著,卻又有些遲疑怕自己在離開後,師尊會發生不測。可還是要先去找師姐才是,午澤咬牙拔腿向房外跑去。
她已顧不得再裝下去,雖隱靈珠隱去了大半的修為,但她依舊在頃刻間,便到了淩雲峰上。
她已確定青尋額間是封印,雖不知為何會如此,但他在途中已想好,今夜就是破著暴露身份,也要施術救他。
午澤那驚慌的喊聲,傳遍了淩雲峰的每個角落。
“師妹?發生了什麽事?”幾乎在眨眼間,雲要便出現在了午澤身前。
“快去救師尊!”午澤聲音打顫,一把拉住了雲要的胳膊。
雲要神色一變,已猜到了大概,她袖子一甩,那冰劍已祭到了身前,拉著午澤便急急跳了上去。
途中,午澤也不問午澤任何話,直接凝神施傳音之術,急喚青無掌教,讓他立即前去天一閣。
在午澤離去後,青尋躺在地上,頭疼欲裂間,他似是聽到了有遙遠、模糊的笛聲傳來,而那笛聲好生熟悉,似乎就在前不久剛聽過。
可是,究竟是何曲子,是何人吹奏過,他卻無法細想。
雲要與午澤前腳剛落地,後腳青無掌教便緊隨而至。所有俗禮、問候都免了,三人直奔東殿而去。
特別是午澤,發瘋般率先衝了進去。
午澤顧不得男女有別、師徒倫常,直接撲了過去,抱起了青尋的上半身,滿目的焦灼、心痛。
青無與雲要已無暇顧及午澤的異樣關切,急急向青尋看去。
“加固封印!”青無神色凝重的快速說道。
“是!”雲要同樣神色嚴峻無比。
二人同時向地上盤膝坐去。
青無掌教已迅捷出手,雲要皺眉向午澤道:“師妹莫慌!到外麵守著,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擾!”
午澤雖極不情願,但還是走到了房外,將房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