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人有些時候不能退縮
一片嘈雜中，咆哮的槍聲被距離較近的遊星和塞特捕捉到。當看到伴隨著槍響出現的那一抹血光后，兩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該死，他們的目標是游凜！」遊星咬牙轉身，就要衝過去支援。
塞特面沉似水，正要一塊兒跟著過去的時候，一道黑袍人影卻悠然攔在他面前。
「滾開。」塞特眼中壓抑怒火，身後凝聚出青眼白龍的光影，就要一口疾風彈噴死面前這個不知好歹的傢伙。
然而頭頂的青眼白龍卻咆哮一聲，擺出如臨大敵的姿態，彷彿看見了天敵一般。
「什麼……青眼居然感受到了威脅？」塞特一愣，隨後看著面前人的神色凝重不少，「你究竟是什麼人？」
里斯緩緩摘下兜帽，露出一個獵人看到獵物的殘忍笑容。他從衣袍下掏出一個充滿黑氣的水晶球，掂量幾下后鬆開手，讓其緩緩墜向地面。
「這個問題的答案，需要你在黑暗遊戲中去尋找了，塞特。來見識一下終焉給你準備的埋骨之地吧。」
「咔嚓」的清脆聲中，水晶球摔落在地，砸得粉碎，一陣劇烈的時空扭曲之力以其為中心爆發出來，彷彿化作黑洞，將里斯和面色驚變的塞特統統吸入進去。
……
一陣天旋地轉，塞特的腳再度接觸地面，頭腦的暈眩讓他單膝跪下，緩了好一會兒才得以站起身。
放眼望去，身處的地方是一片平原，遠處分佈著隆起的山脈丘陵，頭頂徘徊著充滿邪氣的黑霧。
整個世界給塞特的感覺就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死寂。
塞特看著面前的里斯，聲音冰冷：「你想幹什麼？」
「當然是將你埋葬在這兒了。」里斯輕笑一聲，「這顆水晶球的次元空間，被我稱為『龍冢』，當青眼那偉大而高貴的生命走向末路時，這裡便是它應該待的地方。」
「龍的墳墓？大言不慚！就憑你那滿是雜魚的戰士族卡組？」塞特放聲大笑，根本不屑掩飾自己的鄙夷，拿起卡組插入決鬥盤，「就讓我用青眼讓你明白，這裡到底是給誰準備的墳墓吧！」
里斯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同樣展開決鬥盤。
天空徘徊的黑霧突然如同獲得了生命般翻湧起來，好似浪潮一般層層疊疊地砸下，將兩人所立之處包圍，古老的黑暗儀式在這一瞬間與決鬥者締結聯繫。
……
此時，奔跑出去的遊星遇到了阻攔。好幾個黑袍人組成人牆，用一堆決鬥精靈死死擋住他的去路。
饒是遊星身手極佳，用蟹升拳撂倒了好幾個人，但架不住阻攔的人太多，他就算有星塵力量的幫助也有些寸步難行。
就在左右為難之際，天空掠過一抹黑紅迅影，魔龍張開漆黑的大翼，蓄滿嘴巴的一口深紅地獄火噴吐而出，將黑袍人炸得七零八落。
「紅蓮魔龍……」遊星一愣，猛然轉頭，便看見傑克居高臨下地在觀景台上注視著他，一襲白色長風衣獵獵作響。
前來支援的不止是傑克。緊跟在紅蓮魔龍身後，一隻全身閃耀溫暖陽光的獨角獸飛奔而來，它頭頂還站著一隻眼神兇狠、尾巴上系著絲帶的萌萌栗子球。
遊星認出了那兩隻怪獸——日光獨角獸和緞帶栗子，都是陪伴龍可的精靈。
「遊星！」果不其然，下一秒雙子從觀眾席探出腦袋，揮手打著招呼。
「龍可和龍亞！」遊星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還磨蹭什麼，遊星？快去做你該做的事！」傑克叉腰冷哼，身後是紅蓮魔龍怒放的烈火，與他手上的龍翼之印交相輝映，「難道你覺得，王的實力對付這種雜兵會有危險？」
龍可雙手扣在一起，面色雖有膽怯，但更多的是堅定：「遊星，平民有我們保護，快去幫游凜！」
遊星深深看了這些幫手一眼：「大家，多謝你們！」
他轉身，在精靈們的掩護下衝出重圍，朝著游凜的方向奔去。
……
子彈穿透左肩那一刻，游凜先是感覺半邊身子一麻，隨後便是劇烈的疼痛，讓他整個臉龐都失了血色。
他支撐不住跪倒在地，手指下意識在肩膀上抹過，能看到觸目驚心的紅。
此時的游凜心中是震驚的，他完全沒想到這屆反派居然會玩槍，還特么玩成功了！
現在回想起來，那顆子彈能突破精靈力量本身就不對勁，恐怕是加了料的吧？
「嘖嘖，游凜前輩，你現在的樣子挺難看的啊。」
帶著促狹的年輕聲音在面前響起，游凜抬起頭，看見了一張熟悉的秀美臉龐。
「淺井宏……」游凜輕聲一嘆，聯想到之前屏幕上黑袍人發出的「終焉」宣言，感覺明悟了什麼，「原來如此，時空異常聯合起來了么？而且還做出了這麼有針對性的計劃，連對付精靈力量的子彈都準備好了。」
「前輩比我想象的聰明呢。」淺井宏居高臨下地看著游凜，「可惜，我們的A計劃已經算是失敗了，因為你還好好地活在這兒和我對話。
不過嘛，我們也沒將所有期望押在奧布朗那個傢伙身上。A計劃失敗，還有我親自上陣……」
淺井宏還沒說完，就眉梢一挑，猛地向後躍去。下一秒，星塵龍的光影掠過他原先站著的位置，爆發出的能量逼得他再度後退幾步。
遊星略微有些喘氣地跑了過來，擋在游凜面前，回頭道：「沒事吧？」
「放心，死不了……」游凜捂著肩膀苦笑一聲。
「龍印者不動遊星么？」淺井宏拍掉袖口的灰塵，微微一笑，「這是『終焉』和神渡游凜之間的恩怨，與紅龍無關，你確定要妨礙我們？」
遊星掃了一眼被實體化精靈追殺的群眾，神色冰冷：「我不知道你們有什麼恩怨，但紅龍是不會容忍你們這種暴行的。」
「我早就猜測龍印者是些正義感爆棚的傢伙，現在一看果然如此。」淺井宏嗤笑一聲，又轉頭看著游凜道，「對了，游凜前輩，我還有個驚喜差點忘了給你看。」
秀美少年攤開手掌，一股黑煙在他掌心升騰。那黑煙不斷變形，幻化出不同人的臉龐，而這些人無一例外都在慘叫。
游凜眼睛睜大，身體僵硬在原地。
每一個幻化出的人臉，他都認識，因為那些人都是他來到5ds後有過交集的人。海德曼教導主任、叫做米莉的同學、臉上打著印記的瓜生、一頭金髮的奈奈舞、監獄長鷹棲、還有最近剛剛拜訪過的妮可夫人……
「你對他們……做了什麼？」游凜的聲音有些發澀。
「沒啥，只不過抽出他們的靈魂，在他們的記憶中搜索你的情報而已。」
淺井宏若無其事地一捏手掌，那坨黑煙就「噗」地消失。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嘛，我們對你的了解都是這樣一點一滴積累起來，要追溯每個你有過交集的人，可不是個輕鬆活兒呢。
唉，只可惜牛尾哲是治安局的人，比較難下手，而龍亞龍可又有紅龍力量庇護，否則我的收藏里還能再多幾個靈魂。」
淺井宏的語氣，就好像折磨靈魂和吃飯喝水一樣平常。
游凜微微低下頭，臉龐隱藏在被冷汗打濕的劉海下看不分明。
哪怕猜到淺井宏或許是故意在激他，他心中還是忍不住升起了一股悲傷。
遊星的臉色已經如同寒冰，一揮手怒喝道：「真是不可饒恕！淺井宏，決鬥吧，為了不讓更多人受害，必須要在這裡打倒你！」
「當然沒問題，我出現在這兒就是準備要舉行黑暗儀式。」淺井宏輕笑一聲，「不過，你確定要一個人……和我們兩個人打？」
「兩個人？」遊星一愣。
淺井宏轉頭喊了一聲：「別看戲了，出來吧，影龍！」
黑霧分散開來，顯露出一個黑袍人的身影。他緩步走了過來，摘下兜帽，帽檐下是一張瘦削刻薄的臉，嘴角掛著姦邪的笑。
「抱歉啊搭檔，之前和哥德溫進行了一通友好交談，來得遲了點兒。」
叫做影龍的黑袍人在淺井宏旁邊站定，好整以暇地看著遊星：「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影龍，和淺井宏一樣是『終焉』組織的特使，今天的決鬥可不能沒有我的戲份啊！」
遊星看著面前兩個人，從他們身上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脅和氣場。
決鬥者的靈感在瘋狂示警，他知道這兩人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如果要一次性對付兩個的話……
咬咬牙，遊星道：「就算是兩個人，我也要……」
「遊星。」一旁響起的話打斷了遊星。他回頭一看，發現之前半跪在地的游凜已經站了起來，雖然模樣有些狼狽，但眼睛里燃燒的戰意極為洶湧。
「這場決鬥，我們組隊吧。」游凜淡淡道。
遊星面色微變：「可是你受傷了……」
「無妨，又不是什麼馬上要躺進醫院的傷勢。」游凜笑了笑，強忍著沒有再顯露出痛苦的表情，「人在面對一些事情的時候，是不能退縮的，這是原則。」
遊星陷入沉默，這句話讓他回想起在衛星區孤兒院的童年經歷。撫養他長大的瑪莎也曾經說過，「男子漢總會有不得不去做的事」。
「哈哈哈，很好，說的好啊，男子漢就應該這麼有擔當！游凜前輩果然還有很多值得我學習的地方呢！」淺井宏「啪啪」地拍了幾下手，隨後打了個響指。
無邊黑霧從四面八方湧來，將四人站立的位置籠罩，黑霧中時不時劃過絲絲電光，偶爾有觸手似的可怖詭影在其中驚鴻一現。
「使人心沉淪的古老儀式，在此祈求汝之偉力降臨，靜候愚昧之人墮入永恆夢魘！黑暗遊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