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噩耗
大火，濃煙，空氣都被高溫燒得扭曲，讓周圍的景象難以看清。
五歲的黑髮男孩蜷縮在牆角，臉上糊滿灰塵，聲嘶力竭地對某個方向哭喊著：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
「為什麼要背叛爸爸媽媽？」
「為什麼要殺我？」
男孩目視的方向，一道嘆息傳來，隨後某個沙啞的嗓音開口道：
「這就是命，小凜。要怪，就只能怪你們家掌握了不該掌握的力量！」
……
大火的畫面突然消散一空，恢復意識的游凜睜開了眼。
剛剛那是，我五歲以前的記憶？他有些出神地看著頭頂天花板，腦中思緒萬千。
穿越到5ds已經將近半年，游凜早就完整地繼承了原身體的記憶，知道這個身體是一個孤兒，對家人沒有印象。
而且，他也察覺到，這具身體小時候的記憶非常模糊，幾乎沒有多少。
游凜起初並沒有在意，因為任何人都很難記起五歲以前發生的事，就算是穿越前的他自己，也只記得一兩件印象非常深刻的事，一次是他去公園玩的時候失足踩進下水道，把右腿掛得滿是傷口，另一次是他調皮去扯親戚家狗狗的尾巴，結果屁股被它咬了一口。
因此游凜認為，這具身體的主人或許是小時候沒什麼「波瀾壯闊」的經歷，導致其記不住五歲前的事。
現在看來，似乎另有隱情。
和塞克特決鬥那次，游凜腦中就出現過一些記憶碎片，而剛剛蘇醒前看到的記憶畫面更完整，他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聽到了隱約的對話，感受到了刻骨銘心的悲傷。
從那些畫面來看，這具身體小時候遭遇過某種不幸，被熟悉的人背叛過，差點被殺死，但不知道為什麼活了下來，而且失去了那段記憶。
唉……游凜閉上眼睛，輕輕嘆了口氣。
他要操心的事情夠多了，終焉的問題還沒解決，現在又冒出來一些亂七八糟的身世。
不過，游凜暫時不準備去探尋這份記憶。過去的已經過去了，這具身體一直活到十八歲，也沒出什麼狀況，證明那群想殺他的傢伙早就放棄了，沒必要在和終焉戰爭的時候去給自己找事。
轉了轉腦袋，游凜突然發現床邊椅子坐著一個金髮青年，他正將肘部撐在椅子扶手上，頭靠著胳膊小憩。
「亞瑟？」游凜試著開口，聽出自己嗓音低啞，還有些中氣不足。
發覺連說話都費勁后，游凜嘴角扯出苦笑。他保留著一些昏迷前的記憶，知道自己當時受傷不輕，但也沒想到會如此糟糕，醒來后虛弱成這個樣子。
聽到動靜的亞瑟腦袋一歪，從淺睡中驚醒過來，和游凜的目光對視后，他先是呆了一瞬，隨後如釋重負地大喊起來：
「你這傢伙，終於肯醒過來了啊！」
游凜蘇醒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瑪莎小院，他養傷的屋子瞬間圍滿了噓寒問暖的人。
作為醫生的施密特喝退眾人，將游凜扶起，讓他靠坐在床頭，開始做例行身體檢查。他先是看了一下游凜被繃帶裹成木乃伊似的右臂，確定傷勢沒有複發后，又測了測體溫，聽了一下心跳。
「感覺如何？」將聽診器拿下后，施密特問道。
「身體無力，頭暈。」游凜輕聲道。
「太正常了，大出血的典型後遺症。」施密特點點頭，倒了杯紅糖水放在游凜手中，「先喝點紅糖水補一補吧，你這是嚴重貧血，必須好好養一段時間。」
游凜看著手中的杯子，沉默了一會兒后道：「各位，塞特出事的原因，找到了嗎？」
眾人面面相覷，猶豫了一會兒居然都沒開口。
「看樣子你們確實知道咯！？」游凜猛地抬頭，目光灼灼地掃視所有人，「你們在擔心什麼？擔心我知道真相后承受不了，還是擔心我不顧身體跑過去救他？
將塞特帶到這個世界的人是我，為他取名的人是我，將他引入這個團隊的人也是我，作為他的監管人和同伴，我有權知道他發生了什麼！
你們以為隱瞞是為我好？錯了，真為我著想的話，就把情況原原本本地告訴我，否則我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衝動的行為！」
所有人都面色複雜。他們的印象中，游凜一直都是冷靜從容的模樣，和遊星非常相似，但又比遊星多了一抹平易近人的溫柔，很少見到他如此情緒化地斥責熟人。
這隻能證明，游凜內心比表現出來的還要痛得多。
說完一大串話，游凜喘了口氣，閉眼平復了一下情緒，低聲道：「抱歉，有些激動了。」
良久的沉默后，遊星走上前，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開口道：「塞特被治安局的內鬼輸入了電腦病毒，那種病毒技術含量極高，而且蘊含超自然力量，我們試驗用的任何代碼沾上它，都會被侵蝕，最終同化。
塞特自從被病毒侵蝕以來，已經過去了至少十天，哪怕他是有著特異能力的人工智慧，也……凶多吉少了。
游凜，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希望你聽完后能冷靜……」
深吸一口氣，遊星一字一頓地輕聲道：「塞特的核心程序，很可能已經被病毒格式化了，現在的他沒有和我們相處的記憶，只是達姿手下一個殺戮兵器。
游凜，你所認識的那個塞特，已經被刪除了，對於人類來說，就是……死了。」
這句話說完，遊星發現，游凜因為貧血而蒼白的臉色變得再度白了幾分。
死一般的沉默，落針可聞，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地盯著游凜，生怕虛弱的他情緒受到刺激再度暈過去。
對於塞特的死，眾人都非常悲痛，雖然他脾氣臭、心高氣盛、彆扭傲嬌，但他是一名真正的決鬥者，如果被他認可的話，他還會成為值得信任的同伴。比起那些平時長袖善舞、關鍵時刻卻掉鏈子的傢伙，大家都更願意選擇塞特這樣的戰友。
但，眾人也明白，得知塞特死訊后最痛苦的人不是他們，而是游凜。
兩人的關係非常複雜，互為惺惺相惜的宿敵，又是交情深厚的摯友。塞特來到這個世界的引路人就是游凜，游凜來到這個世界所交的第一個真正的朋友也是塞特。
雖然平時塞特嘴上刻薄，但大家都知道，他和游凜的感情其實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