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6

  「不幸啊,我又來到什麼部族的國土?他們是凶暴、野蠻、不明法理之徒,還是些尊重來客、敬畏神明的人們?我把這許多財物藏匿何處?我又該向何方舉步?」

  ——《荷馬史詩:伊利亞特》

  當最後一個還在地上的泥濘中掙扎著的芬里爾人被瓦倫丁·赫特一劍搠進胸膛時,已經是日落時分。夕陽烘烤著克雷斯城外蒼茫的平原和遍地的屍骸,讓這些不潔之物散發出令人厭惡的腥臭。但這無疑是卡爾加里群鴉的饗宴之日,遮天蔽日的烏鴉聞見了這濃度極高的血腥氣,從東西南北各處彙集而來,分享戰死者的血肉,讓梅林·希利卡不禁哀慟即使要清理乾淨這爛攤子都要花費半個月之久的時間。

  阿格尼的左臂有一道深紅到隱約可見白森森的手骨的傷口,肋下的那一劍差點刺破了他的內臟,雖然不至於當場要了他的命,但克雷斯的宮廷醫生也是在城牆上當場對他七手八腳的幾經包紮,足足把他變成了一個木乃伊才止住血。除此之外,他的腿上還有幾處擦傷和箭傷,讓他不能和往常一般行走,只能由伊芙琳小姐派來的扈從抬著轎子將他從北牆城樓上搶了下來。

  「傷的很重啊,阿格尼。」托蘭騎馬來到阿格尼的轎椅旁,和他一起走在克雷斯的大街上。兩旁的民眾正在熱烈的張開雙臂對他們歡呼和哭泣,就好像他們是宙斯派遣來到凡間拯救他們於危難之中的神話英雄,讓他們免遭芬里爾人的屠戮。「你上一次受這麼重的傷是什麼時候?」

  「哈,大概是六七年以前了。」阿格尼因為體內的排異反應而急促的吐著熱氣,活像一條叭兒狗。「那就是個很長的故事了,托蘭。」

  「我倒是想聽聽。」

  「好吧。那時候我剛剛通過布拉德哈利團的選拔,被編組在洛溪團。你知道的吧?洛溪團不止需要維持威遠城的治安,必要的時候還需要外出清剿王國邊境的盜匪,那時候我們碰上了一群兇悍的南海道海寇。」

  「海寇?」托蘭的馬兒踩中了一塊石頭,打了一個顛仆,讓他差點在說話的時候狠狠一口咬在自己的舌頭上,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操,嚇死我了.……什麼樣的海寇能把你打得比現在還慘?」

  「那可太嚇人了,兄弟。」阿格尼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我們在當地追蹤這股亡命之徒的時候,你知道那些漁民是怎麼告訴我的嗎?他說這幫人每個人都身高九尺,腦袋上長著角,像群聚的狼群一樣突襲他們的漁村,把他們的老婆孩子吊著房樑上拿蘸了辣椒水的鞭子活活打死,還操他們的豬。」

  「人不能操豬。」托蘭搖了搖頭,「至少不應該操。」

  「結果當最後我找到他們的時候,」阿格尼咳嗽了一聲,肋下劇烈的疼痛讓他的表情齜牙咧嘴了起來,「我發現這群人只是一群戴著角盔的落魄水手,在商船上發動了叛變,打死了他們的船長,然後就當上了海盜。搶劫大商船又沒那個膽量和充足的人手,搶劫漁船又不足以讓他們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只是一群半吊子的匪徒而已。至於他們的角盔,那是被他們殺死的船長在商船上原本裝著的貨物。」

  「所以這跟你被暴打了一頓有什麼關係?」

  「他媽的,托蘭。」阿格尼搖了搖頭,「我那時候跟你年紀一邊大。你覺得你能打幾個人?」

  「一百個。」

  「切,滿嘴跑火車的小屁孩。」阿格尼抬了抬眉毛,「當時我們只有三個人,趁著天黑的像鍋底一樣的時候摸到他們的營寨里,想要探查一番。我們本來在一堆木箱後面躲得好好的,誰知道有一個叫做朱定煊的山驢逼,那天吃多了黃豆,在那幫盜匪圍著火爐手舞足蹈慶祝豐收的時候放了一個屁。」

  「把他們嚇到了?」

  「不,他沒有放出聲音,他儘力克制了自己能夠剋制的那一方面。」阿格尼攤了攤還能動彈的右手,「真正驚動那幫海寇的是因為那個屁太臭了。」

  「這個人一定是個很有意思的傢伙。」

  「可不是?」阿格尼無奈的表示,「我們三個人,懷裡只有短刀和匕首,海寇有二十一個。最近的援軍跟我們隔著得有一公里那麼遠,我只能踢翻了一個火盆,指望火勢能夠燒起來讓自己人趕緊過來的救命,這誰打的贏?三個毛頭小子打二十一個戴角盔還操豬的變態?」

  「我看你的關注點都放在他們操豬上了吧?」

  聽罷此言,抬著轎子的年輕扈從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讓轎椅劇烈的顛簸了一下,以至於阿格尼吃痛時幾乎露出了他全部的牙齒。

  「聽就聽,能不能別顛我?」阿格尼憤怒的表示道。

  「後來呢?援軍來了嗎?」托蘭騎在馬上左搖右晃,像極了他當時和劉峻辰一起騎行在密涅瓦城為維桑的探險者們購買軍械時的頑皮模樣。

  「來了。」阿格尼說,「最後帶隊來的是李希堯,或許你聽過這個名字,二碟口事件①發生的時候,那個哨所的主官就是這個屌毛。可他來的太晚了,當他來的時候,朱定煊已經被人用匕首捅穿了腮幫子,要不是威遠城的醫生手段高明,恐怕這小子下半輩子說話都得漏風,除此之外,他腰上還挨了一刀,被砍破了脾臟,險些就當場死在那。不過他確實是個狠人,在他倒下之前,起碼干翻了六個人。」

  「還是說說你吧。」托蘭歪了歪腦袋,「我比較關心你後來發生了什麼。」

  「我?我胸口被斜著砍了一刀,背後插著一把斧子,還被打斷了一條腿。」阿格尼鬱悶的說,「要不是命大被李希堯帶人搶了出來,估計我也活不成;我在長嘯堡②躺了差不多小半年才能下地走路。」

  「啊,大家都是為了某種目標而傷痕纍纍啊,不是嗎?」托蘭掀起罩袍和鎖甲,向阿格尼展示他腰間的傷口,「在雙石口被芬里爾的鉤鐮兵砍了一下,雖然跟你的傷肯定是比不了,不過我想以後一定會留疤的。」

  「咱們還是說說你吧,托蘭。」阿格尼長長吐出一口氣,伸出右手艱難的從衣服內襯中拿出一包煙,卻失望的發現已經被自己的血染的一塌糊塗。「雙石口又是怎麼回事?」

  「你不知道嗎?」托蘭驚訝的問道,一邊說著,一邊取出自己的香煙和火柴遞給阿格尼。「我們在雙石口打了一場不錯的勝仗。」

  「不知道。」阿格尼搖了搖頭,點燃了手中的煙草,深深吸了一口,「薩洛揚·維克托在天井窯吃了敗仗之後,芬里爾人就隔絕了克雷斯的通訊。進城和出城的虎鶇都被他們射了下來,在那之後發生的事情我們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那好。」托蘭來了精神,「這我可就要和你邀功了。」

  然後,托蘭繪聲繪色的描繪了他是如何與克里斯蒂安家族兄弟們一起在薩魯翁江-白石鎮一線構築了十三段的防禦陣地,如何將傳奇的希羅騎士卡梅倫·瓦格納和諾拉·西塞羅的大軍引誘進包圍圈,然後用一把烈火和五車黑火藥將他們的前鋒部隊燃燒殆盡。他手舞足蹈的講述自己和托爾芬率領著卡爾加里黑袍騎士猶如天神下凡般撕開芬里爾人的步兵陣列,像那不可阻擋的七級海嘯一般將從銀血山脈和獅印山脈里源源不斷蜂擁而至的芬里爾軍隊狠狠撞了回去,讓他們吃下和卡爾加里人交手過程中最大的一場敗仗。隨後又是如何日夜兼程,趕回克雷斯城塞救援希利卡家的騎士們和阿格尼。

  「你長大了,托蘭。」聽罷托蘭的敘述,阿格尼點了點頭。「勝利的滋味會讓你在一夜之間從男孩變成男人,而就這一點來說,你做的很不錯。你沒發現嗎?你從雙石口回來之後,面相和神色都變了。」

  「有嗎?」托蘭聽了之後狡黠的笑了起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變帥了?」

  「滾。」阿格尼做出一個噁心的表情,「鬍子變長了,臉變大了。」

  「喲!阿格尼!我的兄弟!」這時,莫里斯策馬從前方趕來,「啊!這不是我們的白騎士托蘭爵士嗎!在這裡見到你真他媽太讓人開心了,要不是你跟石爪堡公爵及時帶人趕到,我們都得被活活憋死在這座城裡,諸神保佑!」

  「喲!莫里斯!」阿格尼熱情的打著招呼,「你受傷沒有?」

  「沒什麼大礙,背上青了一塊,被約姆斯人用戰錘敲了一棒子,」莫里斯惋惜的搖搖頭,「可惜了我的那件胸甲。」

  「你倆.……?」托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阿格尼和莫里斯,「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我們現在是患難兄弟了,托蘭爵士。」莫里斯表示,「父親死之後,除了一起往前走似乎沒有什麼別的選擇。命運無常啊,托蘭!我為我之間對你們的無禮感到抱歉,你能原諒我嗎?」

  「里維拉伯爵死了?」托蘭驚詫的問道。

  「是的。」阿格尼沉悶的說,同時給托蘭遞了個眼色。「命運無常,托蘭。」然後,他轉向了莫里斯,「莫里斯,這次的戰功應該足以國王承認諾頓家的地位了吧?」

  「這都少不了你的幫助,兄弟。」莫里斯伸出右手,向轎椅上坐卧著的阿格尼行了一個宮廷禮。

  托蘭策馬站定,看著身後沿著克雷斯城主幹街道整齊列隊徐徐入城的克里斯蒂安家黑袍騎士,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嘗到勝利的滋味,他在小石山遭遇的慘敗對他而言有多苦澀,雙石口的勝利對他就有多甘甜。

  晚些時候,克雷斯城主廳的宴會廳已經是人聲鼎沸。為了招待前來挽救危局的卡爾加里北路軍將士,克雷斯城幾乎清空了自己所剩不多的糧倉,更是宰殺了幾乎所有牲口,每個人都喝得面紅耳赤。弄臣在高台上拋著橘子,樂手們鼓噪的演奏著《密涅瓦行記》和《一隻黑狗熊》,還有一個可憐的克雷斯小夥子喝得人事不省,從二樓的橫欄摔在主廳的地上,砸碎了一個裝滿蘋果的箱子,引起眾人的哄堂大笑。只有托爾芬和托爾西亞並沒有喝得太多,而是謹慎的在台下扯些無關緊要的話題,時不時喝上一口麥芽酒。還有受了重傷的阿格尼和艾能奇,因為傷口疼痛的緣故不能敞開喝酒,只能坐在一起抽著悶煙。

  「朋友們,朋友們!」梅林·希利卡站了起來,用叉子叮叮噹噹的敲打著自己的銅杯,「安靜一下!伊芙琳小姐有話要說!」

  眾人安靜了下來,廳堂中只剩下樂隊們戛然而止的音符在樑上的迴旋,以及那個摔在蘋果堆里的倒霉蛋微弱的哀嚎。廳堂之外,還有虎鶇的遠嘯,為卡爾加里王國各地送去克雷斯城的捷報。

  「我想感謝克里斯蒂安家的大人們,你們是真正的騎士。」伊芙琳舉起銀杯,杯中滿滿當當的裝著產自石爪堡的紅酒,「時局險惡,但兩位大人率領著黑袍騎士義無反顧的南下營救克雷斯城和一位女士,這又該如何不值得詩人傳唱千年呢?敬克里斯蒂安家的兄弟!」

  「克里斯蒂安萬歲!」廳堂中響起此起彼伏的歡呼,托爾西亞和托爾芬也舉起酒杯表示回敬。

  「我還想感謝前來克雷斯參與守城的領主和爵士老爺們,尤其是柯蒂斯堡的諾頓家族。莫里斯·諾頓爵士和阿格尼·柯蒂斯爵士在克雷斯城頑強奮戰,值得被每一個卡爾加里人銘記!敬諾頓家!」

  「敬諾頓家!」莫里斯有些喝得醉了,紅著臉高高舉起了他的酒杯。

  「敬諾頓!」柯蒂斯堡的軍人們大聲說,「敬里維拉老伯爵!」

  饗宴持續了大半夜,一群得救的難民在主堡外圍著火堆跳起了舞,隨後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甚至阻塞了道路;兩個希利卡家的年輕騎士扈從借著醉意,跌跌撞撞的跑上了城樓,吹響了大號角,而這大號角已經在當天早些時候卡爾加里軍人大獲全勝時響過一次;另外一群身強體壯的士兵們在主廳末座搭起了比試力氣的擂台,輪流上場掰手腕,格里芬·達勒因為自己押了二十枚格蘭特銀幣在占行簡身上而他輸給了托爾西亞·克里斯蒂安公爵而感到難過,一邊嚎啕大哭一邊歇斯底里的在外場抽打一條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流浪狗,引得過路的人們一陣鬨笑,紛紛要在格里芬打的那條狗身上下注賭它一定會咬他一口。

  「阿格尼爵士。」梅林跌跌撞撞的走到阿格尼身邊,一屁股坐下,震的阿格尼肋骨和斷腿一陣疼痛。

  「動作請放輕一些,梅林爵士。」阿格尼難過的表示,「我的肚子里好像有七十二個鳳凰島騷婊子在跳肚皮舞,你一屁股坐下來的時候,她們都拿出了大鎚子,在我身體里敲敲打打,直要我的命呢。」

  「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個比喻大師,這杯敬你肚子里的七十二個鳳凰島騷婊子,如果有機會的話,分我兩個,讓兄弟們爽爽。」梅林舉起了手裡的酒杯,「咱們說回正事。」

  「你都喝成這樣了,還能說正事?」阿格尼投來了懷疑的目光。

  「好得很,兄弟,我好得很。」為了證明自己說話的可靠性,梅林爵士特意又強調了一遍。「你對俘虜管理方面可有什麼心得?」

  「俘虜管理?」

  「對的,」梅林爵士道,「俘虜管理。」

  「我可沒什麼說的。」阿格尼思索著之前在威遠城任職時管理都城地下黑牢的經歷,「如果是凶暴的俘虜,應該將他們加以分化,拿一派打一派;溫順一些的俘虜可以給他們安排體力勞動和好些的飲食,只要有事情做有飯吃,他們就不會和逃跑分子沆瀣一氣。對自己的主家不忠誠的俘虜,可以勸說他們用對你自己的忠誠換取他們的自由。」

  「簡明扼要,簡單明了!」梅林爵士打了一個酒嗝,「敬天才爵士阿格尼!」

  「得了吧,梅林。我不是什麼天才。」阿格尼給自己的銅杯里添了些果汁,在這樣一個幾乎所有人都醉的走路打擺子的晚上,有個人保持清醒總是件好事。「你在俘虜管理方面出問題了?」

  「可不是?阿格尼爵士。」梅林訴苦道,「這一仗我們抓了三千多芬里爾人俘虜,直接就把克雷斯的地牢撐爆了,根本裝不下那麼多人!我們只能將城鎮中心原本難民紮營的地方臨時改成了俘虜營,但許多問題接踵而至,在晚宴開始之前我的手下就告訴了我好幾起悲劇的發生。城裡的難民隔著籬笆和圍欄向俘虜營丟石頭、爛白菜和臭雞蛋,結果那幫在臉上畫著戰紋的約姆斯人戴著手銬向他們扯著嗓子狂喊亂叫的,嚇得一個善良的老太婆心臟出了問題,吐了口黑血當場就上不來氣了;我們的人趕緊把這些約姆斯傭兵轉移到地牢,誰知道這些人的氏族之間還有舊仇,在地牢里戴著手銬腳鐐就開始了群毆,一下死了四個,還連累了一個拉架的衛兵小夥子被打瞎了一隻眼睛。我正頭疼這些人怎麼處理呢!阿格尼爵士。我想,作為克雷斯城忠實的朋友,你一定能給予一些幫助的。」

  「我能給予什麼幫助呢?」阿格尼聳了聳肩,「你看,我有兩根肋骨現在還分著家,一條腿還上著夾板,走路都得打拐子。莫不成你希望我去跟他們的氏族首領來一場霍姆岡決鬥③不成?」

  「不,我的好兄弟,我怎麼會讓你跟他們拼大劍?」梅林像撥浪鼓一樣搖著頭,「我想說,你能不能把這些人帶走?」

  「帶走?我帶到哪去?」阿格尼糊塗了。

  「你看,戰爭還沒結束,我也不可能把這幫人銬子打開,跟他們說『嘿!你們這幫愛惹事的野蠻人!滾蛋回你們老家吧!』,你說對不對?」梅林長嘆一口氣,「你把他們帶走吧,帶給奴隸販子賣個好價錢,或者關在你自己的城堡里,怎麼樣都行,就當是幫克雷斯做最後一件好事;碰上這些人我可真是倒大霉了,什麼樣的民族會把女人拉上戰場?」

  「這些咆哮武士里有女人?」阿格尼思索著,「我想起來了……破城的時候我似乎和她們戰鬥過。」

  「他們有這個傳統的,在他們的文化里,管這種女人叫做『盾女』。七層地獄啊,阿格尼,我想象不到伊芙琳小姐跟芬里爾人拼大劍的那一天!你說如果家裡進了匪徒,什麼人會讓自己的妻子和女兒跟歹徒拼殺搏鬥?」

  「話不能這麼說,梅林爵士。」阿格尼搖了搖頭,「卡爾加里人還認為扶桑人吃生魚片是野蠻的表現,認為豆腐花不能吃鹹的呢!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文化啊。」

  「吃生魚片和咸豆腐花的確實都是野蠻人啊!」梅林道。

  「說不動你,不過,梅林,世界是很大的,許多超出我們想象的事情每時每刻都在發生。」阿格尼撇了撇眉毛,「好吧,我替你處理這些約姆斯人,他們有多少人?」 ——

  註釋①二碟口事件:蒙鳩依人在第二次南北會戰之前對維桑挑起的一場邊境衝突,通常被歷史學者認為是第二次阿基拉南北會戰的開端,在《希羅史詩:救國聯盟》卷一序章中有所體現。

  註釋②長嘯堡:維桑共和國首都威遠城內三座大型軍事堡壘之一,見回組的總部。

  註釋③霍姆岡決鬥:一種約姆斯地區的決鬥形式,被認為是法律認可的解決爭端的方式。在希羅世界的扶桑帝國文化影響區域同樣有著類似的決鬥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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