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可是為了你好啊！
嗡！
楊成猛然抬手握拳，轟然就拍在他的雙腿之上。
那是雙腿的中間。
膝蓋的位置。
咔嚓！
黑衣人錢影的雙腿的黑虎煉體氣血之力還未徹底覆蓋，就被楊成給一個拳頭給錘碎了，取而代之的完全破碎的膝蓋。
骨頭渣子從肉皮中顯露，血水連著筋，化成了一道道流動的痕迹。
「啊！」
「不要！」
「不要什麼？」楊成好奇詢問，他把黑衣人錢影的雙腿給弄碎，不是因為自己對他的厭惡，而是因為為了他好，為了讓他知道不破不立的真正含義。
「啊！」黑衣人錢影臉色扭曲成了一張老鼠皮，慘白得沒有一點血色，想抬頭看向自己雙腿的情況，卻被劇烈的疼痛給一下子疼昏了過去。
「不要什麼啊？」楊成再次詢問了起來。
楊成有千言萬語想要對此人訴說，想要告訴我為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讓你克服那些你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胳膊斷了，雖然疼，但你也不要哭泣，因為這會讓你的生活更加堅定。
雙腿斷了，雖然疼，但你也不要哭泣，因為這會加劇你蛻變的進程。
嗯？
不破不立，你懂了嗎？
不懂是吧，那我就把我老師經常所說的一句話送給你吧。
」面對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微笑直面恐懼。」
微笑，你懂嗎？
就像我這樣。
說著說著，楊成就裂開嘴、露出牙齒開心地笑了。
開心的原因不光是對此人的恐懼教育，而更多則是身為人師的快樂。
一個相關念頭隨之而慢慢發芽。
見黑衣人錢影一動不動，楊成覺得自己的微笑還是不夠溫暖，要不然對方怎麼還對他的話語進行應和呢。
於是。
楊成將雙手的上的血肉在黑衣人錢影身上擦了擦，讓他的血肉回歸他自己的本體。
誰的血就是誰的血，我不跟你搶的。
嗯。
別著涼了。
想著想著，楊成就將雙手的食指放到左右兩個嘴角，用力一拉扯，頓時就是讓嘴角的微笑進行了大幅度的增加。
你看，多麼美麗的笑容啊。
你看，多麼動人的笑容啊。
你看，多麼……
見黑衣人錢影的軀體還是一動不動了，楊成就立即皺起了眉頭，走了過去，彎腰去摸了摸他的鼻息，發覺鼻息微弱地不能微弱了，就頓時讓他心顫了起來。
「我可是為了你好，男子漢大丈夫，不破不立，怎能成功？！」
「我都這樣了，把嘴巴咧開了最大，你怎麼吃還不感動了？！」
「別生氣了好嗎，我真的是為了你好。」
哭泣的聲音。
哭泣的停頓。
哭泣的消失。
那是一個想法的誕生。
楊成很悲傷，想著想著，腦海中不知道為什麼，就莫名浮現了人工呼吸的念頭，而這個念頭一產生，就止不住一樣，瘋狂地生長了起來，可能就是瞬間的功夫，就完完全全地把楊成的整個腦海給覆蓋住了。
眯眼，噘嘴。
彎腰，靠近。
不過在這過程中，楊成的余光中看到了黑衣人錢影的雙腿彎曲的不成樣子，與他的胳膊不怎麼協調，就下意識去撥亂反正。
咔嚓！
彎曲的腿驀然就被楊成被掰過來了。
那好像是羅圈腿的掰正。
并行而立，直直的。
而就在這時，黑衣人錢影的雙眼驟然再次睜開了，攜帶著一股子從口中被噴洒而出的鮮血。
「啊！」
疼昏。
疼心。
氣血攻心。
氣血埋心。
楊成躲閃不急，臉蛋驀然就被這股氣血給噴住了。
點點滴滴。
點點滴滴。
那是血水擴散的痕迹。
那似乎也是冷汗流淌的痕迹。
「血！」
恐血症的爆發。
不是自己的血，而是他人的血。
陌生人的血！
楊成驚慌失措，一蹦三尺高，雙腳猛然落到了不遠處，攜帶著他異常恐懼的心情。
他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他人的鮮血灑在自己的臉上，就會產生極致的恐懼。
那彷彿就像是打心眼中的恐懼。
在那一瞬間，心中恍惚產生了一個模糊的情景。
血色的世界中，一模糊人影漂浮在一個血湖中。
血湖咕咚咕咚的冒著泡，像是沸騰了的開水。
情景像是第一次系統夢境的那個血陰蛇王羽，但卻又多了一些其他陌生的情景。
一群人來到這個模糊人影面前，用力地按壓著此人的腦袋，強行迫使此人的軀體完全被血湖籠罩。
那人是誰？
從未見過。
但，從那人軀體上傳盪的恐懼之情卻隨著鮮血拋灑在楊成臉龐之上瀰漫開來。
「系統？」楊成內心的呼喊。
「宿主，我在。」系統的聲音雖然很機械冰冷，卻莫名地給了楊成一股子溫暖與生機。
「那人是誰？」
「什麼人？」
「剛才瞬間浮現在我腦海中的那個模糊人影。」
「不清楚。」
「為什麼不清楚？」楊成疑惑，他覺得系統應該知道。
「為什麼要清楚？」系統聲音的略微停頓，隨後就繼續說道了：「本系統只回答有關於系統夢境的事情，對於其他無關的事情，一概不知。」
「……」
楊成覺得自己根本就沒辦法與系統溝通，本想讓系統有多遠滾多遠的，但話到嘴邊卻始終說不出來，最終千言萬語只能化成了一個無聲的字體。
「呸！」
楊成想逃跑。
但看到黑衣人錢影噴血的凄慘模樣，頓時就產生了莫名的同情。
救死扶傷，善莫大焉。
阿門！
楊成祈禱了一下，而後猛然伸手撕下了黑衣人錢影肚子上的一片衣衫，而後一刻不停地將衣衫塞進了他的口中。
解決問題，得從源頭解決。
可是。
堵住了嘴，卻堵不住其他破碎的地方。
似乎因為黑衣人錢影的鮮血從口中噴不出去了，只能迅速地從其他地方噴洒而出。
扭曲身體。
痙攣身體。
呻吟身體。
楊成臉色緊張，手足似無措，趕忙伸出去捂住胳膊的破碎傷口。
捂住胳膊，雙腿狂流。
捂住雙腿，嘴巴狂唔。
楊成以為黑衣人錢影要對他說些什麼感謝的話，內心也想著沒事，咱們誰跟誰啊，都是兄弟，互幫互助，都是應該的。
但是。
在楊成將黑衣人錢影口中布料薅下來的一瞬間，一股子血腥血水驀然就再一次噴到楊成臉上。
「啊！」
「啊！」
慘叫。
尖叫。
楊成腦袋轟鳴，腦袋瞬間一片空白，似乎思維徹底炸了。
嗡！
一腳踩下，腦袋稀爛。
血白液體，四濺飛出。
黑色長發，被血跡渲染，糅雜成了一坨，粘了吧唧的，卻像是一個在空中跳舞的精靈。
「呼呼！」
楊成不知道自己內心是怎麼進行思考的，反正就感覺到很舒爽，也很解氣。
「嗚嗚！」
楊成也不知道自己內心是怎麼進行思考的，反正就感覺到很痛苦，也很悲傷。
矛盾的人格。
奇怪的邏輯。
但唯有一點，楊成是始終堅信不疑的。
「我這所作所為，真是打心眼為了你好啊！」
「可惜，你太脆弱了。」
「你如此脆弱，貌似也怨不了我，我已經儘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