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連環

  在奇怪的地方點亮了勝負心的導師更不好對付了。整個上午幺九都認認真真聽講不敢有一點分神——哪怕那個男精靈站在家門口哀哀戚戚地拉提琴。幺九剛一分神想提琴不是5.4版本才出就被一塊石子彈了腦殼，悲。

  在天•語深入淺出的講解下，幺九大致了解了魔法咒語的語言體系：不同職業的咒語語言往往由其流傳的來源決定，比如說瑪哈古國和尼姆古國流傳的魔法使用古拉拉菲爾族語比其他職業更多；無限城流傳的白魔法、北洋精靈創造的占星術以及吟遊詩人相對更多使用精靈語；妖靈創造的魔法往往需要依憑符文與妖靈語；忍術毋庸置疑使用遠東之國的語言與文字。而更多情況咒文是用亞拉戈語與通用語寫成，在熟悉了拼寫字母后幺九大致將其對應為拉丁語和英語——這對加深咒文理解的幫助說不上小可也說不上大，因為幺九英語也並沒有過大學六級，工作后更沒再學，英語直線下落到了小學二年級的程度。

  學了一上午複雜得讓人頭疼的魔法入門，午飯其間又被講解了一堆接取迷宮挑戰與理符任務的流程，幺九頭昏腦脹，腦袋一沾枕頭就睡著。這個床真的好軟噢。

  「你怎麼今天這麼凶。」狄卜什看著天•語一打響指換了一套生產工作服，「而且你有了初心者居然都不給我介紹一下，我們關係突然這麼差了嗎？」

  「……」天•語拿出磨砂輪開始給紅寶石圈形，「在做客單，晚上陪你去圖書館找書。」嗞————

  「找書的事也沒那麼著急，倒是你，怎麼突然收了個初心者，呃你這個太吵了你的絕音術呢。」精靈試圖堵住耳朵，但是精靈的長耳朵收集聲音的能力顯然過強了。「你們貓魅族不應該更討厭這種聲音嗎？」

  大型精靈bb機持續輸出了一會兒，發現這個不講公德的貓居然把絕音術釋放在了自己的耳朵上，根本沒有聽自己說話。「太敷衍了！」精靈大叫一聲回自己房間去睡覺，不會魔法隔音那就門板物理隔音。雖然剛才這句她也聽不到。

  ……

  衛月要降臨了。血紅色的星球從天際緩緩逼近，帶著燃燒的隕石、蒸騰的火燒雲，天空與地面都被點燃，被血與火焰染成紅色。

  嘈雜。嘶喊。兵刃。殺戮。

  烏爾達哈最終沒能參與加爾提諾戰役，無數鍊金術士也沒能挽救那場人禍。滿城殭屍，人間煉獄。

  角尊張起的保護罩已經堅持不了多少時間。梅爾維布提督一再主張撤退。太遲了，走不掉了。由加雷馬帝國的首席機械師米德•南•加隆德率領的十二台寶石神兵已經逼近戰線後方，至於前面的戰士，已經。全部死於究極魔法。不分敵我。

  「如果救世詩盟的賢人還在……」有人說，這話音戛然而止。

  龍息過處，無人生還。

  ……

  紅寶石八音盒正好在幺九醒來的時候雕刻完畢。天•語正打算敲門時門突然被一把拉開，幺九冷汗涔涔地站在門口，臉上猶有淚痕，小小的人扒著門僵立在那裡，既不說話，也不動彈。

  「做噩夢了嗎？」天•語俯下身用帕子擦了擦幺九的臉，「無論是什麼噩夢都別怕。」我能陪你到最後。這句話在心底打了一個轉，沒有說出口。

  幺九手還是緊緊把著門框，抿著嘴，半晌似乎平靜下來，說：「我好了。我們去咒術師行會吧。」

  雖然……雖然我無關緊要，我毫無用途……我死了，只有爸爸媽媽會很傷心。這些話沒什麼好講的。

  但是我還不想！我還不想在別人造成的災禍中死去！哪怕我的生命如何不重要，也要由我自己決定去留！

  赤魔法師之證在心口微微嗡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