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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太瓊山瓊霞洞(求收藏推薦票)

  太瓊山。

  峰巒疊嶂,奇石怪流,森高林密,瘴氣叢生,虎豹浪跡山林間,妖氣聚而不散,可謂是太瓊山的一大真實寫照。

  望著妖氣衝天,就差在上面寫著這裡有妖怪的群山,站在太瓊山頂的布衣少年小嘴鼓動,粉雕玉琢,唇紅齒白宛若璞玉。

  然而跟這張臉不搭配的,是一雙深邃的眼睛,彷彿看透世事滄桑,有著不同於外表的老氣。任由咀嚼的動作如何變形,這張小臉從那個角度去看都是好看,布衣少年腿上綁著繃帶,手背上還有藥膏,身上的衣服全貼在身上。

  「噗。」

  布衣少年夾雜著口水與糊糊狀的藥材一起吐在手心,「我的祖師啊,這葯怎麼這麼苦!」

  周柏欲哭無淚將藥材抹在自己脖子上,誰知道他這幾天是怎麼過的,從瓊霞洞走到外面,也就上百丈的距離,他愣是能摔骨折了腿,

  被豢養的蜜蜂蜇傷了手,臨出洞的時候更是差點要他的小命,斷龍石不知道為嘛彈出,石門掉下來好懸沒給他切黃瓜!

  差點人首分離!

  導致他自五天前出洞到現在,是走也不敢走,就算是在瓊霞洞外的平地上,他也摔了不知多少跤。

  他叫周柏,是太瓊山以北二百餘里,南郡周集人,自幼好學,通音律,好仙俠,慕神鬼,因從商的父親不允自己去,強迫他繼承家業。

  在家鬧騰,撮合父親娶了另一門夫人,又有了個兒子,父親百般無奈之下,便差人將周柏送你來遠近聞名的太瓊山拜師學道。

  以上都是周柏說服自己的說辭,實際情況是,自從母親去了之後,父親為了高攀不更,差人把他送去太瓊山自生自滅。

  不更不是個人,而是秦國貴族,身為公士,能攀上這門親戚,自此便可免服徭役。

  以上,就是真實情況。

  現在的情況是,周柏畢竟不是外表那麼單純的小孩,靈魂年齡老大了,路過一處溪流,看著年輕貌美的姐姐,死纏爛打跟著她回到這瓊霞洞。

  那都是一年前的事了,今天周柏八歲了,按照自己送上門,頭一回當人師傅的師傅的說法,八歲是沐浴靈雨,塑骨養脈的時候。

  這不前幾天在預練祭拜祖師,正式拜入太瓊山瓊霞洞門下學道,因嘴快,起了貪念,說了身體健康、平安喜樂等祈禱詞。

  心想著是自家祖師,而且這些願望也不難,然後便造成了今日這樣的局面。

  草叢濕潤,太瓊山的氣候,潮濕,潮濕,潮濕,日出一次,日落一次,無分春夏秋冬,每日如此。

  縱然是冰雪覆蓋,堅韌的露水們,也會把冰雪鑿穿,涓涓而流。

  周柏想哭,但哭不出來,周柏想笑,又不知從何笑。

  「人人都說,穿越不也該帶點福利。」

  周柏嘗試說服自己倒霉的理由,「我似乎說啥啥不靈外,也沒別的了吧?」

  嘴巴無心,耳朵有意。

  聽著自己的呢喃,立刻想到了一年半載之前,那個獵人丟自己的時候。

  「當時嘴裡嘀咕什麼來著?」

  周柏一個趔趄坐在地上,也顧不得屁股的疼痛,望天想著,是啥來著?

  不遠處的瓊霞洞門打開,其內走出一白衣女子,冰肌玉骨,秀髮烏黑外,一身白,仿若大病初癒一般,然行走間霧飛散開,啥事好看。

  烏黑簪子將黑髮簡單挽起,粉黛娥眉緊蹙,善睞明眸中無有孤傲,更多一絲擔憂,左看右顧之間,瞧見迎客松旁仰頭望天的布衣少年。

  眼波中水霧流轉,胸腔劇烈起伏,好好的出了一口氣,她快步上前,身影閃爍三次,每一次隱現皆在原地留下飄散的霧氣。

  「哎呦。」

  玉手成劍指,一下打在周柏額頭上,他捂頭痛呼,仰頭看著嬌俏的臉,用老靈魂的話說就是清純可人到不食人間煙火級別的美顏濾鏡。

  「師傅。」

  她揮手又是一記劍指打在周柏腦袋上,輕飄飄的好似無力般,嘴裡訓斥道,「我不是告訴你,不允出洞嗎,不聽我話是嗎?」

  「沒有,我很聽話的,就是洞里太悶,想出來看看。」

  周柏捂著剛剛師傅打的地方,嘴角裂開不自覺笑容,任由誰有這麼一個心心念念著自己的美女師傅,內心都是柔軟的。

  主動抱著師傅的大腿,聞著如花香般的味道,「師傅,我好餓~」

  周柏的開心沒持續多久,便覺腦瓜眩暈,天旋地轉不省人事,她趕忙雙手抱住,眉宇間滿是憂愁。

  不明周柏突然就倒下,惶恐之餘以氣度入他體內,眼裡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山中濕氣重,又五日不食五穀,唉。」

  她末了輕輕嘆息一聲,抱起周柏往瓊霞洞走去,攝來偏洞內的豆子與稻米,混合在碗里如搗葯般盡數細碎。

  雙手掐訣打入牆壁上的燈籠內,洞中白氣自四方繚繞,忽感溫暖了些,適才從丹洞內拿出細小靈葉,倒入碗里。

  水潭突兀上漲,一道細小水線落入碗中,忽靈光一閃而逝,女子見此微微一笑,纖纖玉指點燃火苗,將生豆米化為熟豆米。

  ——

  周柏夢裡想起了那天的遭遇,嘴裡嘀咕著「死定了,死定了,剛穿越就要翹辮子,老天你誤我!」

  眼角睜開一絲縫隙,映入夜明珠下的瓊霞洞,雖簡陋,四處都是潮濕的岩壁,卻也別具溫馨,瞧著邊上的蒲團上靜坐的白衣女子。

  師傅姓雲,道號單子一個歌,又因是太瓊山瓊霞洞第二代弟子,處於中,收了周柏之後,她自稱雲中歌,飽含道號與輩分。

  周柏已經想到了自己的道號,周下柏。

  看著師傅吐納靜坐,悄悄起身,躡手躡腳走到她身後,將別在背後的黑髮挽起,分為兩股,左右橫叉間綁成一黑色蝴蝶結。

  一手捏著黑髮免得蝴蝶結散掉,一邊苦惱沒東西綁,看著雲中歌手肘處的白帶,從懷裡拿出一小截白帶,一尺長短。

  「你又在搞什麼花樣。」

  雲中歌閉目,自周柏醒來時便心有所感,瞧著他的一舉一動,突兀輕笑出聲,「哼,這絲帶乃我贈予你危急時刻召喚我前去,可不是梳發所用。」

  周柏驚慌了一小會,自覺鬆開手別在身後,後退幾步,「師傅,你用的什麼道法,不睜眼也能看到我?」

  他好奇,這是真道法,可他現在還不能學。

  「哼。」

  雲中歌輕笑,背後散落下的黑髮自行漂起,重新紮成蝴蝶結,一縷小巧的絲帶自周柏懷中飛出,固定在蝴蝶結中間。

  周柏看的欣喜不已,日後自己學會了這門道法,那就方便了,能一邊吃飯一邊自己給自己捏腿捶背,一心三用,完美!

  「這樣好看嗎?」

  周柏神遊天外,忽聞這話,雲中歌不知何時已經跪坐在蒲團上,眼眸一眨不眨看著她,臉上微紅,周柏有些害臊。

  「好,好看。」

  「心浮氣躁,如此你怎能修得瓊霞洞道法,罰寫德經十遍。」

  雲中歌看著周柏微紅的臉,眸中嚴厲之色漸濃,「情慾,乃修行大忌,本門傳自老子,心法為太上觀想,至情至性,方成大道,魔障消弭,

  反之,輕則墮入魔道,重則道業飛灰,此乃本門第一戒,將這句話抄寫百遍。」

  「別!」

  周柏叫苦,這個抄寫可不是什麼好活,需拿著刻刀在木板、竹板上一字一字的刻出來,費力還不討好,「師傅,你這麼做很美道理。」

  「如何沒道理?」

  「我好心好意給你扎個好看的髮髻,你怎能罰我。」

  「為何臉紅。」

  「世間誰見著師傅,誰不臉紅!」

  「你青玉師叔為何不會?」

  「他,他仙道中人,當然不是凡俗能比!」

  「所以你是凡俗你有理,師傅就沒道理了?」

  雲中歌眼中流落神情複雜,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個弟子如此古靈精怪,「德經兩遍,第一戒五遍。」

  「啊。」

  周柏嘆口氣,老氣橫秋似的背負雙手,「天降大任斯人也,先挨餓,再挨罵,最後挨打,還得被罵,才能成為人上人,仙上仙。」

  「啪。」

  雲中歌一併劍指打下,周柏造型立馬破了功,捂著腦袋叫苦,「師傅你怎麼又打我!」

  「此乃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問,出自何家何人何書。」

  「儒家,孟子,孟子·告天下。」

  「不錯。」

  雲中歌眼中閃過喜色,「我門雖所傳不同,此世事真理,卻是通達,修行之前,需積德。」

  「弟子謹記師傅教誨。」

  周柏心裡苦惱,文言文他學過,但都忘的差不多了,好氣啊,孟子你沒事寫這麼晦澀難懂幹嘛!

  「你不服師傅嗎?」

  「嗯。」

  周柏點頭就後悔了,忙擺手,「沒有沒有,我心服口服!」

  「心裡罵我對吧。」

  「淦!」

  「你罵什麼?」

  「沒罵呀師傅,冤枉啊。」

  「面壁思過,罰抄。」

  雲中歌頗為氣憤,弟子都頂撞師傅,把周柏趕去面壁洞,閉目養性,平復心情瞧見桌上的豆米,微微搖頭。

  「孺子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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