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從俠客到惡魔
【晚上還有更新】
張生在畫板上畫下了林寶怡和白玉堂,林寶怡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白玉堂歪頭看著前面,神情認真,像是在努力要記住你的長相。
這是個危險分子,張生也記住了他的樣子。
畫好之後,張生用數碼相機拍下來,文件存在電腦里。成為鏡主之後,張生的記憶力提升極快,日常讀書大略看過去就能記住,三五天後記憶才開始模糊。要是專心記憶,他估計一條不重要的消息,也能維持數年不忘。
模糊掉記憶,是保護大腦的手段。而現在畫下白玉堂的樣子,是因為在廢土末世,張生知道一些特殊能力,可以讓人把你忘掉。
他把白玉堂的樣子畫在紙上,存入電腦,這才穩妥。
張生回家專門做這個事情,畫完人像之後他才出門去採購食物。最近花錢有些多,朱柒說首付要兩成,加上各種費用,他的銀行存款還剩下三千多塊。好在從林寶怡那兒借了兩千八,這個月工資也要發了。
樓下沒看見那黑色豐田,張生懷疑自己太疑神疑鬼,錯怪了李飛煙。
回家之後張生上網搜索資料,這個時代物質極大豐富,他想要買的玩意幾乎都能買到,而且不貴。等回頭把王軍的私活兒做好,他又能有兩萬多塊錢到手,到時候就能嘗試著製造一些科技武器,專門對付走廊里的東西。
因為明天周五,張生早早睡下,躺在床上和小喬通電話,猶豫了一會兒沒有說今天的事兒,也沒問林寶怡的電話。
林寶怡說的沒錯,他想還錢的話,自然有辦法找到她。
張生夢見了故鄉的雪,雜亂破舊的院子,他站在二層樓外的木頭走廊里,看著房頂上自家的貓在積雪的房頂艱難的走著,忽然回頭,看著他叫了一聲。
喵……
鏡主是否挑戰當前目標?當前目標相對危險……
張生醒來,三條挑戰信息,兩黃一紅,還在左眼中浮動。他已經進行過精密測試,原本他的挑戰之印感應距離不到三米,現在大概四米三還多一點。
有人在他的客廳活動!
回頭把門換了,大陽台的窗子也得重新做。張生從床上坐起,回頭把被子鋪好,用手堆成有人蒙頭的樣兒,然後赤腳下地,對著穿衣鏡釋放了鏡主之印。
進入鏡界,張生回頭,一個身材矮小的侏儒擰開門,貼著牆邊側身進來,手裡握著一把手槍。他輕手躡腳走到床尾,用槍指著床上的被子,卧室門外又走進來一個一米九十多的肌肉壯漢。
「別動,我們只圖財,不害命。讓我捆上,把銀行卡拿出來,你就沒事兒。」
張生啟動境界感知,聽得見侏儒那稚嫩的聲音,就像是小孩子。
有些人可能會信侏儒的話,張生來自廢土末世,知道這是哄騙人的手段,主要是不想開槍驚動鄰居。
這些人不求財,就是奔著殺人來的。
可這樣的時代,你連個消聲器都買不起嗎?
張生在境界轉了一圈,確定進來的只有三個,最後一人是個光頭,帶了串佛珠的手上拿著匕首。
不對勁?壯漢上前掀開被子,耳中就聽到低回婉轉的歌聲。
郎君,你可還記得紅裙?
我在地獄,你在哪裡?
張生在大陽台的玻璃門走出來,進了卧室,看見侏儒和光頭倒在地上,壯漢屹立不倒,但是神情痴迷。
張生把三人拖進穿衣鏡,帶到鏡界客廳,用鐵絲捆了腳踝,雙手也捆在前面。
鏡主技能二:離歌,訣別之音,鏡魔紅裙獨有能力。可以剝離目標靈魂肉體聯繫,每日限發動一次。
他不知道離歌對普通人造成的效果持續多久,反正釋放到結束也就一瞬。張生從鏡界出來,把家門在裡面拴好,又找了抹布擦去地上有可能的腳印,擦去房門上的指紋。電影里都這麼干,廢土末世就不必。
他一邊幹活兒一邊瞄著鏡界內的情景,壯漢第一個恢復過來,現實世界過去了三分鐘,然後是拿匕首的光頭,五分鐘蘇醒,侏儒是七分鐘時醒的,換算成鏡界時間接近半小時。張生重新進入境界,提著開顱者,蹲下來看著壯漢。
壯漢醒的最早,已經掙扎著坐起,身後靠著沙發背。
「誰讓你們來的?」
「你趕緊放開老子……」
噗!
張生揮舞開顱者,戟刃掠過,直接切了壯漢的左腳。
「我草尼……」
噗!
張生神色冷淡,砍了壯漢的第二隻腳。
「我們就想弄點錢!」壯漢臉上驚恐,眼底藏著凶光,張生皺了皺眉,開顱者橫著掃了過去,壯漢好大一顆頭顱滾落在地,鮮血噴射。
張生端詳著無頭屍體,道:「這個高度看起來就正常多了,你覺得呢?」
光頭感覺張生問的是他,他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說不出話。他知道殺人的感覺,不應該是張生這個樣子。
張生扭臉,看著侏儒問:「你拿手槍,應該是頭兒,你說。」
侏儒閉上雙眼,感覺這次死定了。無所謂,他四十幾歲,作惡三十多年,這輩子值了。左右不過是一刀,張生愛要這腦袋就給他。
張生站起來,低頭道:「我去拿膠水兒,等我回來的時候你還不睜眼,我就把你的眼皮割下來,再用膠水兒粘住傷口,可能有點疼。」
侏儒睜開眼,看著張生問「說了,我能活嗎?」
張生重新蹲下來,笑了。
「也許你是硬漢,也可能窮凶極惡……你生物學的怎麼樣?」
侏儒搖頭,他小學就輟學了,而且也不明白這和生物課有啥關係。
「那你一定不知道蜘蛛怎麼吃東西,它們會把消化液注入你的體內,等你的身體溶解成肉汁兒,然後插上吸管慢慢的喝掉。直到你死了,還有一張完好的皮,就像是暖水袋。我可能做的沒蜘蛛好,會漏點湯湯水水,但我能保證你死的很慢。」
侏儒驚恐地看到張生的嘴唇里鑽出一條觸手,幾乎要碰到他的臉,觸手的末端分成了六瓣,和電影中一樣,還分泌出恐怖的粘液。
張生被自己的話噁心得想要嘔吐,那表情在侏儒眼中更加猙獰。
光頭尖叫,蛇一樣擰動身體,想要逃離。
「誰說了,我就放誰走,不說的吃掉。」張生聲音低沉,像是爆發前的忍耐。
「是四爺!」光頭大喊。
「哪個四爺?」張生回頭看著他追問。
「南城四餅,他說有人多出一萬塊,要我們在你家動手!」光頭瀕臨崩潰,又渴望張生說的是真的,能讓他離開。
「怎麼找他?」
「他住南城,開了個酒吧,叫獨角獸。」
張生站起來,提著開顱者走向光頭,光頭不斷扭動身體後退,退到牆邊。張生蹲下來用戟刃切斷光頭腳踝上的鐵絲,道:「答應我兩件事好嗎?」
光頭腦子裡都是懵的,就聽張生道:「出去后就把我忘掉,還有……盡量跑快點。」
光頭跌跌撞撞往門口挪,聽到身後腳步聲,回頭看時,張生手裡多了一把手術刀,跟在他的後面。光頭捆著的手哆嗦著開門,外面一片黑暗,張生的手術刀嗖地一聲飛出去,刺穿了光頭的耳朵。他以為張生反悔,踉蹌著沖入黑暗。
張生跟到門口,侏儒看著他的背影,耳朵里聽見光頭驚恐地叫聲,然後是痛苦的哀嚎。骨骼斷裂聲,咀嚼聲,從黑暗的走廊里傳進屋子。
等怪物進食的聲音停下來,張生才關了門,回到侏儒跟前。
「挺遺憾的,他跑得不夠快。」
「你是惡魔。」侏儒原本童稚的聲音變得沙啞,心中絕望。他以為自己這輩子最糟糕的結果就是被槍斃,所以壞事做絕,從不後悔。
如果早知道人間有地獄,他會努力學習,生物學爭取滿分。
「我是惡魔?」張生驚訝地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睡的好好的,正做美夢,你們三個進了我家,拿著槍帶著刀要殺我,現在又指責我不夠善良!」
這是善良的事兒嗎?你特么是異形好不好!
「你們失去的不過是生命,而我失去的是夢!你知道我多久沒做過一個好夢了嗎?」張生開顱者一閃,切斷了侏儒手上綁著的鐵絲。
「你先在這兒住著,我弄死那個四爺再回來。餓了就吃人肉,別動我的鴿子,洗手間有幾桶水,上廁所記得沖,別把我這兒弄的太臟。你想走的話,門沒鎖。不過我建議你還是等我回來,給誰吃不是吃呢?咱倆都這麼熟了。」
張生說完,就從陽台的玻璃門上穿回了現實世界。
侏儒看著張生詭異的消失,呆坐了一會兒,看見茶几上擺著個籠子,籠子里兩隻白色的鴿子在走來走去。他忽然放聲大哭起來,他感覺自己就像是那兩隻鴿子,被關在鐵籠里,等著人來吃掉。
張生回頭看了一眼鏡界里的侏儒,他很想知道,人類被困在鏡界會怎樣。反正每次他待到每日鏡界時間耗盡,就會看見提示。
鏡主請在安全時間內返回真實世界,否則將永遠困於鏡界之中,成為真實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