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十三,趕快走啊
林寒山肅,有四騎一閃而過。
「古老頭,十三當真未死?」柳若妃臉上既有驚喜又有擔憂之色,喜的是,李道禪尚還活著,憂的是,他們此次正準備去取李道禪的性命。
古老頭嘆了一口氣,說道:「柳姑娘,你已經問了數遍。老夫也已經告訴了你,十三確實沒死,不僅沒死,還在北境出現,被殿中下面之人發現。」
「柳若妃,怎麼一說起十三,你的腦子就不好使了?殿主對十三恨之入骨,事關重大,下面之人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又怎敢將此事傳到殿中?就不怕惹惱了殿主,小命不保嗎?」李青峰說道。
言灼胡哈哈大笑:「那小子果然沒死。」
李青峰瞥了一眼言灼胡:「難道言灼兄早就知道此事?」
「放屁,洒家怎麼會知道此事。十三那小子一向詭計多端,洒家原本就不信他會那般跳崖尋短見。」
「言灼兄和十三還真是交情深厚啊,如此了解十三。」李青峰話中有話。
言灼胡和李青峰向來不合,他冷冷看向李青峰。
李青峰捂嘴一笑:「言灼兄何必當真,我只是玩笑而已。」
言灼胡暗暗罵了一句:死太監。
「言灼胡,你若是覺得自己多根舌頭礙事的話,我可以幫你省去這個麻煩。」李青峰死死盯著言灼胡,冷聲說道。
「李青峰,你不要見到洒家就尋麻煩。洒家不說話都不行?」言灼胡大聲說道。
「你心中說了什麼,難道還要我再說一遍?」雖然言灼胡只是在心中暗罵,卻不知為何李青峰竟然猜了出來。
「二位,能否休戰片刻?」古老頭對言灼胡與李青峰說道。
二人對視一眼,同時冷哼一聲,誰都不再言語。
過了一會,李青峰說道:「雖然知道十三未死,以他的武道境界,只派我們幾個去,豈不是去送死?真是不知殿里如何想的。如果真想殺他,殿主應該親自動手。」
古老頭說道:「此事我已經問過殿里,上面說不用擔心此事。」
「不用擔心?幹活的不是他們,他們當然不擔心。到時候我們死了,他們肯定連屍體都懶得收。」李青峰對於這次閻羅殿的安排頗為的不滿。
「咱們殿中又怎會沒想到這一點。十三現在僅是凡胎階,就算他功法再玄妙,境界再高。但是武階凡胎,內力和修為擺在那裡,咱們四人還沒把握對付嗎?」
「此話當真?」言灼胡急忙問道。
看到言灼胡如此關心的樣子,李青峰瞅了他一眼,言灼胡也知自己失態,哈哈一笑,說道:「洒家也是擔心十三的武道境界。雖說是殿里的命令,可也不能把我們這些人的性命不當一回事啊,如果到時候不像殿里所說,洒家可不會動手。」
「言灼兄,你怕死在十三的手裡,就不怕死在閻羅殿的手中?」古老頭問道。
「死在誰手裡,洒家都不想。古老頭,難道你不擔心?」
古老頭嘆了一口氣說道:「三位,你們都是閻羅殿的老人,殿里是何規矩,難道還用老夫再提醒幾位一遍嗎?只要殿里下了命令,你我就算死也要做到,否則等待你我的,怕比死還要痛苦。」
「不說這些。見到十三,便知實情。」李青峰說道。
古老頭三人在那裡談論著,柳若妃卻一直沒有插嘴。她此時心中著急萬分,猶如火燎。接到殿里的命令之後,四人便快馬而來,要殺何人,只有古老頭一人知曉。可古老頭一直閉口不言,柳若妃預感不好,這一路上百般詢問,古老頭才開口告訴他們實情。
聽說要殺之人乃是十三,柳若妃此時恨不能有神仙相助,讓她去往李道禪的身邊,提前告知他,讓他好躲藏起來。只是她再如何心中祈願,也沒有仙佛告訴她。既不知李道禪現在何處,又怎將此事通知他?
「到了馬關山了,接下來要往哪走?」言灼胡一勒韁繩,大聲問道。
古老頭拿出一張字條,看了一眼:「走這條路。」
四人調轉馬頭,向李道禪所在奔去。
他們日夜兼程,路過閻羅殿的客棧,換馬既走。在三天後,來到李道禪途徑的村子,打聽了一下,知道李道禪剛離開沒幾日。這才在村中小住一晚。雖說李道禪現在武階低至凡胎,但是身為殺手,養精迅銳,一舉得手,這乃是他們多年的經驗。
四人圍坐在村頭閑置的畜棚內,皆沉默不語。
言灼胡突然一拍腿,站起身向外走去。
古老頭冷聲問道:「你要去哪?」
言灼胡大聲回道:「去小解,怎麼著,古老頭你有閑情雅緻和洒家一起?」
「速去速回。」古老頭辦事一向穩妥,他自然不想因為某個人出現岔子。
言灼胡掃了其餘三人一眼,獨自走出畜棚,來到遠處,從袖中拿出一個哨子,吹了一下,從林中飛出一隻青隼。言灼胡將白天里自己寫好的字條拴在青隼的爪子上,摸了摸青隼,臉上露出冷笑。
當他回到畜棚時,李青峰嘴角一勾:「言灼兄小解也需這麼久?看來身體有些不適啊。」
「死太監,洒家忍你多時。咱們現在可以過上兩招,正好活動一下筋骨。」
「我是太監,也總比不是太監,反而不如太監的人強。」李青峰嘴上還不相讓。古老頭咳嗽一聲:「此次絕不能有一點閃失,老夫想二位應該心中有數。」
「古老頭,一路上你也看到,不是洒家找事,而是這死太監越發張狂。洒家可不想再忍這個陰陽怪氣的死太監。」
「呵呵,言灼胡,難道真要我把話說明?如果不是你身體有問題,那麼你小解的次數也太多了些,被我說上兩句,便如此大的火氣,莫不是心中有鬼?」
言灼胡靠在一堆乾草上,甚是悠閑:「洒家心中能有什麼鬼?洒家撒尿時都站得直立得正,不知某人撒尿時蹲著還是站著。」
「你!」李青峰瞪向言灼胡。
「你什麼你?別忘了古老頭怎麼說的。這次如果沒殺掉十三,你我二人就要提著人頭回閻羅殿嘍。李青峰,有這閑心管洒家撒尿,還不如想著如何殺了十三。」
李青峰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言灼胡與李青峰鬥嘴無數,古老頭已經懶得理會。他看向柳若妃,說道:「柳姑娘,為何一路上不說話?」
「無事。」柳若妃心急如焚,簡單回了一句。
古老頭呵呵笑道:「柳姑娘的心思,我老頭多少能猜出一二。畢竟柳姑娘往日對十三怎樣,我們三人都看在眼中。可是這一次柳姑娘一定要想好,拿好決斷。」
「古老此話何意?」
「柳姑娘如此聰慧,怎會不知老夫是何意?放在平日里,老夫對十三一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上次嶺南書生一事,也是如此。可這次不同,雖說殺的是十三,可事關我等性命。」
「古老的話,我明白。」
「明白不一定做得到。柳姑娘,老夫現在要你一句話,到時候柳姑娘可能下得去手?」
柳若妃猶豫不決。
看到她的樣子,古老頭冷聲說道:「柳姑娘,該說的老夫都已經對你說了,若是到時有何非分之想,別怪老夫不念舊情。」
柳若妃抬頭望向頭頂的明月,冷風吹過,讓那高高在上的銀盤更顯得清冷。她心中不斷默念著:十三,你在哪啊,若是蒼天有靈,保佑你趕快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