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冬日游湖
「這冷了吧唧的,有什麼景可看的?」李道禪對身邊丫鬟說道。
不過宇文府上的下人從來不多話,丫鬟說道:「公子準備一下,小姐一會便來。」
李道禪仍然坐在院中教陳盡仇練武。一刀與華青囊還在呼呼大睡,昨日喝了不少酒,李道禪是沒有關係,但他們兩個怕是睡到午後能醒就算不錯。
張余笙醒來后,又無事可做,便坐在一旁看著李道禪教陳盡仇武功。胡二,更不知去了哪裡,這兩日像失蹤了一般。
「出去賞景?去去去,你回去告訴你家小姐,我們已經準備妥當。」張余笙聽丫鬟說,宇文若兮要請他們去賞景,閑的發慌的她登時答應。
李道禪可不願意,對張余笙翻了一個白眼:「不嫌冷?老實待著。」
「冷什麼冷,冷總比閑強。」張余笙說道。
丫鬟微微一笑,轉身回稟。
不多時宇文若兮領著兩位丫鬟前來。
「讓你們等著急了吧,抱歉。」宇文若兮看著李道禪說道。
「不急不急,我們現在就走嗎?」張余笙迫不及待。
「嗯。」
李道禪瞥了一眼,說道:「就帶兩個丫鬟?」
「我知你不喜歡被人看著,就讓那些護院不要跟來,帶著兩個丫鬟在身旁伺候著就行。」宇文若兮輕笑道。
張余笙翻了李道禪一個白眼:「瞧瞧人家若兮,為了你想的多周到,倒是你,以後說話好聽點。」
李道禪站起身,對陳盡仇招招手,什麼都未說。
張余笙與慕容若兮坐上了轎子。
李道禪不習慣坐轎,便領著陳盡仇跟在轎子旁走著,他也不問宇文若兮帶他去哪。
張余笙從轎子里探出頭,說道:「十三,有轎子你都不坐?非要在外面走。」
「小爺是窮人出身,享不了這個福。」
「那你就走著吧,跟你說話都是浪費口舌。」張余笙冷哼一聲。
眼看著轎夫將宇文若兮與張余笙抬至城外,李道禪微微皺眉:「到哪裡都是看,為何不在城中?」
「城裡有什麼好看的,除了人,就是樓。出了城才有看頭。」張余笙說道。
宇文若兮說道:「我們這是要去城外的落雲湖,雖說是冬季,不過還未到結冰的時候,坐在船中游湖,也別有一番趣味。」
「這個主意不錯,確實比看人看房子有趣多了。」
「坐船看湖也好不到哪裡去。」李道禪說道。
「十三喜歡喝酒,我已經讓人備下了。不僅如此,這個時節落雲湖中有一種名為浮鯛的魚,味道奇佳,剛好用來下酒。我也讓人從城裡買了不少點心,余笙一定喜歡吃。」
「有點心,本小姐當然喜歡。」
來到落雲湖邊上,已經有船等在那裡,他們走上船,船夫划著船向湖中慢慢駛去。張余笙剛坐下,看到眼前的點心,拿起來便吃:「味道不錯,盡仇,快過來,你也嘗嘗。」
陳盡仇一看到宇文若兮便說不出話來,坐在那裡腰桿挺直,就算張余笙遞給他點心,他也不敢接。
「哎,真是的,不吃就算了,你就一個人在那裡干坐著吧。」張余笙隨口說道。
李道禪坐在船中,往後一靠,拿起一壺溫酒,自己倒了一杯。今日他可沒有那般豪放,現在既不在城中,又不在宇文府,身邊的這幾位,不是姑娘,就是少年,李道禪做了刺客多年,讓他不敢隨意喝酒,怕萬一出現什麼事,自己應付不過來。
「你們在一旁伺候著公子。」宇文若兮對身邊丫鬟吩咐道。
李道禪擺擺手:「不用。對了有件事問你,你身邊的丫鬟都會武功嗎?」
「她們沒學過武。」宇文若兮回道。
李道禪點點頭。聽到宇文若兮的回答,他心中也有了數。
李道禪喝著酒,看著平靜的湖面,遠處霧氣藹藹,藏著枯黃的枯柳,有幾隻白鳥浮在湖面之上,啼鳴之聲,哀轉久絕。
張余笙看看李道禪,又看看宇文若兮,見二人也不說話,這都要成婚的人,還如此冷淡,讓她覺得彆扭。而陳盡仇不說話,她明白是怎麼回事,當然不會放在心上。
「十三,在看什麼呢?」張余笙問李道禪,想讓他們幾人不至於如這冬季的湖水一樣的清冷。
「看湖啊,還能看什麼?」
「本姑娘當然知道你在看湖。我問你的是看到湖,想到了什麼?說出來給我們聽聽唄。」
「啥也沒想到,看到了湖,腦子裡就只有湖,你覺得小爺能想到什麼?」
看來找李道禪說,是對牛彈琴,張余笙又問宇文若兮:「若兮,你呢?」
宇文若兮望向遠處的湖面,說道:「想到了很多。」
「說給我聽聽。」張余笙一手托著下巴,一邊吃著點心說道。
「小時候,父親經常帶我和哥哥來此湖上。有一次,我覺得無聊。父親問我為何無聊。我告訴他自己想看錦鯉,不想只看死氣沉沉的湖水。第二次父親再帶我來時,便看到落雲湖中都是錦鯉,那些錦鯉在湖中游著,將原本碧藍的湖水染成了赤紅之色。」
「你父親還真是疼你,而且,你們家是真的……有錢!」
宇文若兮繼續說道:「可是後來,父親便沒時間帶我和大哥一同出門了,畢竟家裡的生意忙,全靠他一人支撐打理。」
「畢竟也都大了,現在我猜你可不會再讓你父親去弄半江錦鯉來。」
「那倒不會。」
「本姑娘小的時候,就沒了爹娘,跟著爺爺。也沒感受過父母之情。聽你這麼說,倒是挺羨慕的,最起碼還有父親在身旁。」
聽到張余笙的話,宇文若兮覺得自己言語不當:「抱歉,我並不知……」
「沒事沒事。本姑娘可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有時候本姑娘覺得,見不到反而好,那麼他們在我心中就是最好的爹娘,沒有一點過錯。」張余笙嘿嘿一笑。
李道禪聽到張余笙提到父母,他不知為何心中一陣堵塞,忍不住放下酒杯,索性拿起酒壺,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