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稍安勿躁
廣月笑道:「這事不能怪松照,別說是他,就連我都躲著師父他老人家。」
「有什麼可怕的,不就是個老道士?」李道禪說道。
「哈哈哈,小師弟,畢竟你是師叔的弟子,師父他與師叔可是相交甚好,師叔不在了,他對你已經算極好的了。」廣月說道。
「對小爺好?一見面就給小爺一掌,真是小爺打不過他,不然非得把他的頭髮扒光。」李道禪想起那一掌,便咬牙切齒。
松照捂著耳朵,只當沒聽見,而廣月笑道:「龍虎山上,可只有小師弟一人敢說這樣的話。」
「小爺可不是說說而已,早晚得拔了他的頭髮。」
「師父啊,平里最為嚴格,莫不說是小師弟,就是其他師叔師伯,見了師父都要躲著走。咱們吶,怎麼都是小輩,被師父罵上兩句也沒什麼,你是沒見到師叔師伯被師父教訓的樣子。」
「看來這龍虎山都是那個臭老道一人的,對了,不是還有個師祖嗎?怎麼就把掌教給了他?」
松照搖搖頭:「師祖他老人家更別提了,就算龍虎山被人給掀了,他老人家也未必著急。」
「怎麼聽起來像仇人。」
「仇人倒不是。不過師祖自己一人躲清閑,才不理會龍虎山的事。」
「聽二位師兄這麼說,我還真的想見見那位師祖。」
「小師弟莫慌,安心在觀中住著。」
「我也不慌,就是在山上總是吃不飽。」
廣月看了一眼李道禪:「小師弟這話說的不對吧。」
「廣月師兄,我說的可是實話啊,這觀里的東西何時夠吃了?」
「呵呵呵,別人我不知道,但你這幾日總是上後山,是去做什麼?」
「砍柴啊。」
「砍柴之後呢?」
松照聽到廣月的話,縮縮頭,也不言語。
「師兄,除了砍柴就是砍柴啊。」
「行啦,你就不用騙我,松照,你說呢?」廣月又看向松照。
松照嘿嘿一笑:「師兄,你怎麼問我了?」
廣月手裡拿著一顆棋子。
「你和小師弟一起去的後山,我不問你,又該問誰?」
「小師弟已經說過世去砍柴。」
「你啊,說謊的本事比小師弟可是差遠了。」
松照苦著臉。
「哎呀,師兄,不就是去釣魚嘛,怎麼還一直問。」
李道禪回道。
「釣完魚呢?」
「當然是放了,你說好好的魚,釣上來還要給放了,真是可惜。」
「這是咱們觀里的規矩,不過別人是放生,小師弟可沒有。」
「師兄此話何意?」
「吃到肚子里可不叫放生啊,小師弟。」廣月呵呵一笑。
李道禪聽到廣月的話,也懶得打馬虎眼:「這不是在山上吃不飽嘛,我看那魚放走了,還不如讓我果腹。」
「這件事若是讓師父知道了,你們兩個可就要受罰了。」
「對對對,我也是這麼跟小師弟說的。」松照連連點頭。
「松照師兄?」李道禪斜眼看向他。
「怎麼了?」
「我看你吃魚的時候,不也挺香的嘛,怎麼現在倒把髒水都潑我身上啦?」
「小師弟,師父知道你釣魚吃了,不會說什麼,要是知道是我的話,那可就不一樣了。」
「所以就得讓我來背這黑鍋?」
「小師弟,是師兄對不住你,你就當幫師兄一回。」
「行啦,以後真的問起來,就說是小爺!」
「哈哈哈,你們兩個啊,還真是不知對錯。」
「師兄,我就是不明白為何有這規矩。」李動產問廣月。
「規矩嘛,有便有,守著便是。又不是傷天害理,只要不誤大道便可。」
「唉,啥時候我要是有幾位師兄的胸懷就好嘍。」
「唉,啥時候我要是能和小師弟一樣就好嘍。」松照也嘆了一口氣。
「師兄,我都背過了,怎麼還羨慕我?」
「因為,師父對你真是客氣。」
「屁!我現在就找他問話,問完我就走。」
「小師弟不用去,時機一旦成熟,不論是師祖還是師父肯定會告訴你實情。」
廣月說完,長溪又回到院子,坐了下來:「再來一盤。」
「哦?長溪師弟想清楚了?」
「沒有。不過還是要下,我就不信贏不了師兄。」
「陪師弟下棋可以,那這次又有何賭賭注?」
「師兄儘管說便是。」
「這樣吧,若是師弟輸了,替我砍柴三日如何?」
「行行行,全都依你。」
說著二人又開始對弈。
李道禪站在一旁,看著廣月,他估計不是想陪長溪下棋,而是故意引他下棋,然後讓他輸給自己東西。看來李道禪知道廣月是以何悟道的了,這種悟道的路子可比松照有意思的多。
長溪對著李道禪二人說道:「兩位師弟,觀棋不語真君子。」
「師兄,我們可沒有亂說話。」
長溪瞪了一眼松照:「小師弟沒說,你可沒少說,再多嘴,我就講你上山釣魚吃的事,告訴師父。」
「師兄,我錯了還不行嗎?」松照心中慌張。
「這還差不多。」
於是二人又開始對弈。
李道禪也不再看。
自從來到龍虎山已經多日,這些日子裡。頗為清閑,除此之外,在龍虎山內,他去往哪裡都無人過問。比他還要舒適的就屬一刀了,每日除了吃就是睡,要不就拿出長刀在那裡擦拭,時不時笑兩聲。
看當日一刀對戰蠻牙兒時,一身霸氣側漏,沒有絲毫的痴傻,可是也就那一次,現在又變成了一個半癲半痴的乞丐。
松照看到一刀,他笑道:「此人乃大通悟者。」
話語中不免有羨慕之意。
「松照師兄,要不你也做個傻子如何?」
李道禪取笑松照。
松照搖搖頭:「道可悟,但不能盲目地學,不然反而會害了自己。」
李道禪點點頭,不過李道禪看龍虎山觀中之人,也是頗為逍遙。這幾日閑來無事,李道禪便會來看長溪與廣月對弈。長溪極為愛下棋,已經到了瘋魔的地步,可是他沒有勝過一盤,每每下到最後,總是一臉鬱悶,棄子離開。
李道禪在一旁觀看了幾日,也替長溪哀嘆,不知為何他要如此,既然贏不了,為何還要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