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只投賬簿便好
何四走到伙房外,茶顏神情有些獃滯,與何四剛中蠱毒時一般無二。
「跟我走吧。」何四領著茶顏又敲響了金老頭的房門,金老頭原本已經躺在床上打起了瞌睡,現在,他問道:「誰啊,大晚上的敲門。」
「金老頭,是我。」
金老頭一聽是何四,不願起身:「何四,你小子消停一會成不,我老人家要睡覺。」
「金老頭,快起來開門。」
「今天不開門,就算你再給我銀子,我也不開,我是給老爺看門的,又不是給你何四看門的。」
「金老頭,這次啊,可不是我何四要出去,是老爺派身邊的丫鬟出門。」
「你說什麼?老人派人出門,何四,你可不要來唬我老人家,老爺為何這個時候派人出去?」
「金老頭,你若是再不開門,老爺怪罪下來,可不怪我。」
「不開不開。」金老頭就是不願開。
而茶顏見金老頭不開門,便說道:「我是老爺身邊的伺候丫鬟,名叫茶顏,老爺派我出去有事,快把門打開。」
一聽是一個女子的聲音,金老頭才知道何四沒有騙他,急忙起身:「姑娘稍等片刻,我這就來給你開門。」
金老頭慌慌張張從屋裡出來,看到何四與一旁的茶顏。
「我真不知是老爺派人姑娘出去,只當是何四又在騙我,姑娘可千萬別給老爺說。」
「您老只要開門便是,我不跟老爺說此事。」
「好好好,這麼晚了,沒成想老爺還要派姑娘出去,所為何事啊?」
何四說道:「金老頭,該問的話問,不該問的別問,老爺的事,你也管得了?」
「是是是。」金老頭把門打開。
何四與茶顏走了出去。
「哎,何四,你在姑娘面前給我說兩句好話。」
何四笑道:「知道了。」
張余笙望著頭頂的明月:「華青囊,都等這麼久,看來這次是真不成,咱們回吧。」
「人已經出了來。」
「在哪?」
華青囊指了指何四與茶顏,張余笙急忙去看,華青囊將她拉進院子中:「別急,他們自己匯過來。」
「這便是那個丫鬟?」
「就是她。」
張余笙急忙問道:「馮國公的賬簿是否在你手中?」
茶顏說道:「我才剛來伺候馮國公沒幾日,賬簿不在我手裡。」
張余笙嘆了口氣:「又是白忙活一場。」
華青囊可沒有張余笙那般沒有耐性,他問道:「我聽何四說,他以前沒有見過你,你是新來的丫鬟?」
「我是慕大人派來的,以前不是馮國公府上的人。」
「慕大人?你嘴裡的慕大人到底是什麼?」
「慕大人乃是皇宮之中的四品帶刀護衛慕劍清。」
「他為何派你前來伺候馮國公,馮國公知道是他派你而來的嗎?」
「慕大人派我前來,乃是為了監視馮國公。而馮國公不知是慕大人派我前來,而以為是皇後娘娘派我來的。」
「華青囊,我怎麼聽不懂這個丫鬟的話。」
華青囊也有些摸不清頭腦,這丫鬟明明說是慕劍清派她前來,又為何馮國公會以為他是皇後派來的?
「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慕大人不放心馮國公,便與皇后商量,所以皇後派我前來監視馮國公。」
「皇后不是馮國公的親女兒,她有什麼可不放心自己父親的?」
「這我也不知。」
「華青囊,咱們案子查的糊裡糊塗的,不過倒是知道了不少馮國公家中的醜聞吶。」
「沒那麼簡單。」華青囊說道。
然後華青囊接著問道:「那個慕大人讓你前來監視馮國公,還交代了其他的事嗎?」
「沒有,慕大人只說,馮國公不管做何事,都要告知他。」
「那麼我再問你,既然賬簿不在你的手上,你可知在哪?」
「賬簿馮國公沒有放在家中,而是放在了新買的宅子之中。」
「你說的是城外的那個?」
「是的。馮國公行事小心,若是放在家中,難免有人會發現,並來偷搶,將賬簿放在宅子中,誰也不會想到。」
「這個老頭可以啊,果然是老奸巨猾。」張余笙說道。
「馮國公這幾日要去宅院,什麼時候?」
「後天。因為馮國公要見之人後天回到宅子里。」
「要見什麼人?」
「不知是何人,只知道是斷劍山來的。」
張余笙面露喜色:「居然是斷劍山的人,華青囊,我們也去。」
「你可知斷劍山為何會賄賂馮國公?」
「這個我不知。不過後天,斷劍山來人是要送馮國公銀子。」
「捉賊拿臟,想什麼來什麼,這次看馮國公這個老東西還怎麼狡辯。」
「到時你可能拿到賬簿?」
「能,每次送來銀子,馮國公都要記錄下來。肯定是要拿出賬簿的。」
「好,回去之後,莫要他人發現,等到後天,將賬簿帶來給我。」
「知道了。」
「你們回到馮國公府,也多打探一下,馮國公貪污賄賂之事。」
「記住了。」
「華青囊,這次終於抓到了那隻好狐狸的尾巴。」
「余笙,我知道你心中是如何想的。不過後天你不能跟著去。」
「這是為何?後天可是捉賊拿髒的好時機。」
「若是那個丫鬟真的能夠將賬簿偷出來,這已經足夠,不用以身犯險。」
「什麼叫做以身犯險?」
「既然是斷劍山之人前來送銀子,又怎會只有幾人前來,而且,這馮國公行事小心,也定會帶不少人,你我去了,恐被他們發現,到時候想走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華青囊說著,將放出的蠱蟲,喚回葫蘆之中。
「難道我們要去審刑司找幫手不成?」
「萬萬不能!」華青囊急忙說道。
「要本姑娘說也是,慕爺爺都勸我不能查,可見審刑司不想招惹馮國公,若是告訴他們,反而不會幫忙,也不會讓我去。」
華青囊看到張余笙知道其中輕重,這才放下心來。
「所以此事就聽我的,只讓那個丫鬟偷出賬簿,到時候,我們交給審刑司便好,剩下的事不要再管。」
「那審刑司若是不管呢?」
「這就不是你我的事了。」
張余笙握著拳頭,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