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清廉有何用?
二人談笑間,就已經決定下來,崔智投靠馮國公,而馮國公許他高官厚祿。
「崔大人,快喝茶。」馮國公喜上眉梢。
而崔智捧著茶杯喝了一口,見到馮國公如此模樣,知道自己這次沒有來錯。
「對了,這話本不該老夫過問,不過老夫還是想知道,崔大人將如何處置那將此賬簿交到你手中的丫頭呢?」
若是馮國公不問張余笙,崔智倒是安心不得,他笑著說道:「馮國公不必擔心,一個小小的丫頭,如今又沒了證據,還能怎樣?再說審刑司還是崔某掌管,若崔某不答應,誰也查不了馮國公。」
「雖說審刑司是崔大人掌管,可畢竟還有他人。再說若是此事捅到刑部那裡,又當如何?」
「哎,馮國公多慮啦。雖然審刑司還有他人,但只要本官攔在上面,什麼事都傳不出去。況且刑部又豈會是那麼好去的,這一點,馮國公在朝廷上如此多年,定是明白。」
「老夫如何不知?只是啊,老夫活了這麼多年,最信一個道理。」
「哦,馮國公何意?」
馮國公眼神一冷:「只有死人才懂得什麼叫做閉嘴。」
「既然馮國公開了口,那麼本官也給馮國公一句話。若是那丫頭真的敢將此事捅出去,崔某一定幫馮國公了卻後患。」
「呵呵呵,看來崔大人還真是有誠意啊。」
「那是自然。不然崔某也不會特地前來拜訪。」
「是了是了。」二人相視一笑,隨即都不說話。
片刻,馮國公問道:「崔大人在審刑司如此多年,老夫聽聞可是剛正不阿,為何茅塞頓開了啊?」
崔智不露聲色:「不瞞馮國公,崔某這麼多年也明白了一個道理。」
「是何道理啊?」
「這條個道理人盡皆知。那便是欲想上青天,無風空悲嘆。」
馮國公笑道:「原來崔大人是想上青天。看來老夫還真是老嘍。」
「馮國公此言差矣。馮國公的年紀,可謂是老當益壯。再說就算本官上不得青天,而是想往上再高人一等,也得借清風之力,否則,不過是痴人說夢。」
「那何以見得,老夫便是清風?」
「您老豈止是清風,若是假以時日,定會是青天。」崔智說道。
馮國公莞爾一笑:「崔大人,若是這話傳到別人耳朵中,可是會掉腦袋的。」
「崔某適才便說過太子登基之事,卻未見馮國公遮掩。」
「太子是太子,老夫是老夫。若是不出意外,太子登基是天經地義之事。到了那時,青天也不是老夫,而是太子。」
崔智笑道:「是本官言中有失。」
馮國公擺擺手:「行啦,既然老夫都已經答應了崔大人,自然不會將此話放在心上。不過老夫想讓崔大人知道的是,這天下永遠姓李。」
「這個是自然。」
「不過嘛,天下是李家的天下,但……」馮國公卻沒有把話說完。
「崔某明白馮國公的意思。」
「呵呵呵,老夫可什麼都沒說哦。」
崔智端起茶杯,笑道:「您老是什麼都未說。而崔某明白的是馮國公喜好喝茶。」
「這話倒是說的一點都沒錯。」
「日後,崔某一定也常來您老府上,給馮國公送些好茶。」
「崔大人有心啦。若是能早些年與崔大人熟識,也實屬幸事。」
崔智端著茶杯的手停在半空中,似乎想到了什麼。
「崔大人怎麼了?」
「哦,沒什麼。崔某也想早些與馮國公走動,只是那時,崔某還不是審刑司的掌司。」
「哦,是的。老夫記得原來的審刑司掌司叫做張……」
「張人傑。」
「對對對,是叫張人傑。似乎聽說,此人死了?」
「是有這麼一回事。」
馮國公笑道:「張大人可謂是剛正不阿,就連陛下也曾嘉獎過此人,只是可惜嘍。」
崔智冷著臉,沒有接話。
馮國公看在眼中,擺擺手:「老夫都忘了,張大人與崔大人私交甚好。不提也罷。」
「無妨。」
崔智一抬頭,接著說道:「人傑死的不冤枉。」
「哦?就連老夫都覺得可惜,為何崔大人卻這樣說自己的好友?」
「當張人傑將審刑司掌司交到崔某手中,崔某便料想到他遲早會有這麼一天。」
「為何啊?」
「實不相瞞,馮國公可知,我審刑司在江湖人眼中被叫做什麼?」
「此事老夫不知啊,畢竟老夫可從來沒走過江湖。」
崔智說道:「江湖人都稱審刑司之人為朝廷的惡犬。還穿著一句話:審刑司人,追命拿魂。」
「江湖上一些莽夫的話,崔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崔智說道:「早些年,崔某聽到此言語,心中頗為不悅,不過現在早已經想開。」
「看來崔大人這些年在審刑司想了不少事啊。」
「呵呵呵,幸好崔某想明白了。」崔智轉頭望向門外的天空,天空澄澈如洗:「在審刑司如此多年,崔某還只是一個小小的掌司。為了國家法度,為了攘除奸凶,將身死置之度外,可到頭來又能怎樣?」
「百姓會念著崔大人的功勞的。」馮國公笑道。
崔智一拍退:「哈哈哈。功勞?馮國公莫要說笑。那些崔某早就不想,只想著投入馮國公門下,崔某人也做一個俗人,做一個俗官。」
「單憑此事,老夫便絕不會虧待崔大人。」
「這個崔某信得過馮國公。」
「看來崔大人不僅會查案,還懂得為官之道啊?何為官?不是民,不為公,而要為主!」
「識時務者為俊傑,崔某已經這個歲數,不想再虛度一生嘍。就如馮國公之言,崔某已經了換了主子。」
「崔大人既然有心,那麼老夫便答應崔大人,日後崔大人定會官運亨通。」
「那崔某在此就多謝馮國公。」
「好好好,此事就這麼說定了,老夫還有些事要處理,崔大人請自便吧。」
「崔某先行告退,便不打擾了。」崔智可謂是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心滿意足地離開。
而馮國公則冷聲問道:「茶顏,賬簿如何落到外人手上?」